阳光静静地撒入窗口,丛林边缘的小木屋内,三人沉默不语。
经过与奶奶一夜的长谈,陈帆了解到了40年前的一些秘闻。他不得不感慨,爱情,真的使人疯狂。
与奶奶再聊了会爱丽丝的近况后奶奶忽然问道,“你能带我去找爱丽丝吗?”
陈帆苦笑着摇头,“我只是被爱丽丝救过,对那一带根本就不熟,除了大概的方向,要找到准确的地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从这里出发到精灵族现在的聚居地,至少要走2到3个月,这还是顺利的情况,丛林深处的危险,相信老人家你也知道。恕我冒昧,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走到那里。”
奶奶沉默,精灵族如今如此深入丛林,可见对于人类的成见有多深了。虽然想念好友,但奶奶也知道深入丛林几个月是个什么概念。她不是吃不了苦,但她不想拖累眼前这个比自己孙子还要小的孩子一路照顾自己这个半身入土的老人。
“我想我该走了。”奶奶站起身,安德鲁急忙上前搀扶。
陈帆起身相送,“如果还有机会见到爱丽丝,我会向她说明的。”
奶奶知道乌尔吉奥如此说,也只是安慰下自己,但还是向陈帆行了一礼,道了声谢,便叫上安德鲁出了门。
安德鲁最后还是出发去了北方,留下奶奶一人在村里。米卡几日后还是与奈特完婚了,随同奈特去了镇上生活。
陈帆这几日百无聊奈,自安德鲁走后,他的生活似乎少了什么。奶奶由于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一直也没有进丛林找过他,而自己因为实在不想和村里的人有太多的交集,也不好盲目下山。
就这样,一晃便是一个多月。
这天,陈帆依旧像往常一样进入丛林采集食物,布置陷阱。虽然一个人在丛林里生活显得有些无聊,但陈帆也有自得其乐的方式。安德鲁还在村里的时候,陈帆让他帮忙准备了很多纸张,而陈帆则慢慢地对这个世界丛林中的各种动植物做着分类,还收集了大量的标本,虽然只是刚开始,小木屋里却已经放得满满当当。闲暇时,陈帆还会将地球上的知识整理成册,一个是怕时间太久自己会忘记,再则是希望能为安德鲁留下一笔丰厚的资产。知识,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不会落伍的,最有价值的东西。而在这个世界,估计除了自己,就只有安德鲁能大概看懂中文了。
这天,陈帆发现了一种奇怪的蜘蛛,这种蜘蛛个头不大,可能只有一个拇指的指甲盖大小,通体绿色,保护色让它在灌木中很难被发现。与一般的蜘蛛织网狩猎不同,这种蜘蛛虽然个头不大,却可以捕捉很多小型动物。在那些小型动物路过的时候,蜘蛛通过自己的丝线跳跃至它们身上,顺势就开始啃食那些小动物的皮肉,因为它的毒液带着麻醉作用,那些小型动物在不知不觉中就会被啃掉一大块,当它们发现的时候,往往已经伤势严重,不久便会死于各种感染之下。而且,这种蜘蛛属于群居类生物,当你发现一只的时候,周围几十米内至少会有上百只同样的蜘蛛,若是稍不注意,很可能就被盯上。陈帆就不幸被这种蜘蛛黏上过一次,若不是那天刚好到河水里去洗了个澡,河水将毒液稀释后感觉到背上的疼痛,他都不知道自己背上已经被咬出了两指多宽的一块伤口。
在找到这种蜘蛛后,陈帆小心翼翼地收集了一些蜘蛛的毒液,虽然这种毒液不能致命,可作为一种麻醉药再好用不过了。
陈帆看着天色渐晚,小心起身,来到河边洗了个澡,确认自己没有被蜘蛛黏上,提着采集来的食物和长矛,准备回到自己的木屋,刚转过山坳,远远地却看到村里的方向升起一股浓烟。如今不到饭点,而且即使是村民们做饭,这浓烟也显得太过浓郁了。
陈帆随手将包裹藏在一颗自己做过记号的树木下,提起长矛就往回赶,一路小跑着来到丛林边缘,时间却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只见冲天的火光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鲜红,如同在那个平凡的小村落涂上一层鲜血。村民们四处奔逃,一伙或一身黑衣,或****着上身的壮汉正四处烧杀抢掠,惨叫声与呼喝声就连在一公里外的陈帆都能隐约听见。
陈帆刚出丛林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顿时楞在当场。看这伙人的装束根本不可能是正规军,那么不是土匪就是奴隶贩子。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胆敢直接进攻一个受帝国保护的村落。冲天的浓烟几里外都能看见,可大半天过去了,却完全不见镇上的守备军前来支援,陈帆的心里顿时一凉。
这时,一个****着上身的大汉似乎是发现了在丛林边缘的陈帆,呼喝着指向陈帆所在的方向,周围十几人看向这边,策马就冲了过来。
陈帆一惊,转头就向丛林深处狂奔。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让他一个人对付百十个壮汉,除了送死没有任何其他可能。只是不知道奶奶如今怎么样了。
陈帆进入丛林没多久,十几个壮汉来到丛林边缘,翻身下马,紧跟着便也进入丛林,循着陈帆留下的痕迹追了上来。陈帆如今毕竟还是个少年的身体,体能上还是比不上那些壮汉,不一会便听到了身后传来追赶的声音。陈帆拼命向丛林深处狂奔,在那里存在大量陈帆和安德鲁准备的捕猎陷阱,只有到达那片区域,陈帆才有机会迟滞一下身后的追兵,从而寻找脱身的机会。
狂奔了二十几分钟,这比平时在丛林里小心翼翼的赶路完全不同,陈帆来到了最近的陷阱群。陈帆感觉自己的肺部都快燃烧起来了,但还是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前行,一路上不断伪造自己行进的痕迹,希望能稍微拖延一点时间。身后的呼喝声时断时续,时远时近,可总是能跟上来,看来,对方至少有追踪的高手。
不再抱着能甩掉对方的希望,陈帆横穿陷阱群,将一切掩护用的标示全部抹去,来到一颗树后停了下来,略微喘上一口气。不久,身后传来了呼喝声,然后便是灌木被砍刀划开的声音,十几人成扇形向着陈帆所在的位置包围了过来。
“崩~咔~”一个陷阱被触发,手拿砍刀的壮汉刚砍开一片挡路的灌木,忽然侧面飞出一扇木质钉板,顿时将来不及反应的他拍在了树上,尖硬的树枝插入他的腹部和双腿。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声响起,大汉双手抱着钉板的横木努力撑直自己的身体,可身体还是忍不住地颤抖,粗糙的树枝在腹部和大腿肌肉的痉挛中轻微地搅动,让他疼的满头大汗,几近晕厥。好在这个陷阱只是为了猎杀野兽,所以设置的位置较低,若是将钉板的位置调高半米,木质的钉板就是直接钉上他的胸部乃至咽喉。
“都别乱动。”领头的大汉一听到惨嚎声就立刻呼喊起来,可还是慢了一步。另一个壮汉听到同伴的惨叫声想赶过去帮忙,哗啦一声掉进陷阱,坚硬细长的木枪从胯下而入,直接扎进了胸腔,惨嚎声连一秒都没有持续便在木枪入体后被硬生生卡了回去,鲜血沿着木枪混着混黄的下水留下,大汉不一会就没了声息,只有双腿还在不自觉地抽搐着,发出一阵阵踢动树枝的沙沙声。
“都别乱动,站在原地。”领头的壮汉疯狂地呼喊,剩下的人个个胆战心惊,手持砍刀长剑,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沿着原路缓缓后退,一步也别走错,我们先离……呃。”领头的大汉继续指挥着,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侧面飞来的一根羽箭钉在树干上,将他喉咙里的话憋了回去。羽箭穿颈而过,箭头钉入旁边的树干一寸多深,将领头的大汉如同吊颈一般卡在半空。大汉努力仰着头,张大着嘴想要吸入空气,斜眼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只见又一道寒光闪过,一箭飞来射入他的眼窝,大汉顿时毙命。
没有了领头人的指挥,众人更加慌乱,已经略显无力的惨嚎声不停刺激着众人的神经,几个胆小的壮汉已经开始双腿发软,握刀的手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陈帆称着他们小心翼翼不敢乱动,四处出击,当场将三人射杀在后退的路上,几个人缓缓后退靠在了一起,可一路上又有两人不幸中奖,一个被树上落下的钉板拍死在地上,另一个则被带刺的网兜拉上了半空,开始还能听到几声嚎叫,不一会就被一根不知哪里飞来的羽箭一箭穿胸,射杀在网兜中。
十分钟不到,十几人顿时折损八人,最后集合到一起的壮汉,已经不足十人了。被钉板刺中腹部的壮汉,惨嚎声越来越小,慢慢变成了低声呜咽,最后也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