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勇王殿下居然有心上人了!”不久,夏孤琰搂着绿衣少女的事便在宫苑之中传开了。
“也不知是哪个宫的侍女,居然这么好命,让勇王殿下瞧上了”人们议论纷纷,宫中适龄的侍女们无不羡慕起那个好命的女子。
“咳,我听那藏书楼的侍从说了,是那女子主动接近勇王殿下,并要求殿下娶她。殿下的性格你们也知道,怕她难堪才没有当众拒绝她。”也有侍女发出尖酸的嘲弄,嫉妒之心昭然若揭。
“啊,为什么勇王殿下遇到的不是我。”更有甚者因为长久以来对勇王的幻想破灭,开始抱怨起来。
人们纷纷猜测那神秘的绿衣女子的身份,当久久未有人站出来,于是宫中流行起了绿色风。侍女们纷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各式各样绿色的衣裙给整个昏黄的深宫徒添了几分活力。她们时不时就往藏书楼的长廊徘徊,期待着能与勇王来一次完美的邂逅。
蔷薇最近的心情异常的好,她时常会坐在窗口发呆,偶尔愉快地哼起不知名的小调儿。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她时而欣喜若狂,时而焦躁不安,俨然一个陷入热恋中的少女。她回忆着与夏孤琰见面的每一幕,时不时望着远方傻笑。
太虚宫,光华亮丽的大殿中只有龙佑斓曦一人,显得格外冷清。她显得有些憔悴,碧空一般的眼眸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原本关泽柔顺的蓝色秀发,也有些枯槁。自那黄鼬精幻的夜魇被打死之后,侍女们每日战战兢兢地打扫完便迅速撤了,没有人敢在此久留,也没有人敢与她说话,侍女们惶恐哪日龙佑斓曦也突然变成了妖怪,将她们吞入腹中。
“这太虚宫已经是冷宫了,没想到还会有贵客前来。”龙佑斓曦瞥了一眼来人,婉转流长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静的可以听得到回声。
夏孤辰面无表情地走进殿中,十分不悦道:“你知我要来?”
“陛下日理万机,照理用不着来见我这个打入冷宫之人了。”龙佑斓曦悠悠地说着,柔软温婉的语气中丝毫不失气势。
“你皇妹昨日抵达了皓月都城。”夏孤辰慢慢地踱到太虚宫的窗口边,看了一眼窗外光秃秃的树说。
“琪琪来此目的,陛下应该知晓了吧。”
“你们希望朕出兵支援北海,可勇王未必肯同意。”他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与她协商。
“陛下可以将琪琪赐婚给勇王,到时勇王成为吾北海的驸马,自然会同意出兵。”冰冷的话语如同命令一般。
夏孤辰沉默了半晌,道:“勇王已经有心上人了。未必肯接受龙佑公主。”
“找出来,杀了她。”寒冷的语气冰到了极点,没有半丝犹豫。
夏孤辰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摇摇头绝望道:“龙佑斓曦你为何变成这般模样,朕真的……”
“闭嘴!”龙佑斓曦大吼了一声,站起来怒道:“你怎么不说是你变心了。”
她大笑出声,尖锐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荡,她凄然道:“当初的山盟海誓呢?为了你的帝位,我四处奔波拉拢权贵。为了你的帝位,我不惜跪在冰雪地中苦苦求我父王出面挑唆北燕。而你呢?你却转身封了权臣舒家的长女为后,多么可笑,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三皇妃!”
“你不提舒云梦,朕还不想与你计较!你这心机歹毒的女子,居然指示妖秽毒害她!你这般歹毒,让朕如何安心将一国之母的位置交待与你。”夏孤辰转身愤怒地斥责道。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龙佑斓曦一甩衣袖,白色的纱裙在半空中拂过,她指着夏孤辰的鼻子斥责道:“若非你始乱终弃,我怎会变得如此工于心计?舒云梦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敕封了舒云玥,你见北燕慕容氏生得倾国倾城,又恬不知耻地揽她为妃。如今你坐拥渔利,便想弃我如敝履,你设计让舒云玥处处针对于我,就想借她之手将我除之后快。当日众目睽睽之下,你怕我说出事情原委,便假意轻罚于我,今日来此,可算暴露了本性。夏孤辰,你背地里做的事,可比我肮脏多了!你说我歹毒?这天下本就是勇王的,若非你花言巧语蒙混于我,我岂会不择手段费尽心机帮你去争来这天下!“
“那你想怎样?”夏孤辰语气明显缓了下来,他紧紧握着拳头,似乎在努力压抑着怒火。
“怎样?”龙佑斓曦冷笑了一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无论如何,勇王必须娶吾妹琪琪。并且出兵支援北海拿下黎国。”
“勇王性子固执,未必会听我的。”夏孤辰犹豫道:“况且现下天下太平,民众不可能再拿起刀戈去战斗。朝中也不会有人支持。”
“我不管,若你不肯,我就把你如何夺来皇位的秘密公诸于世,让世人看看你这丑恶嘴脸。反正我已是身在冷宫之人了,大不了玉石俱焚!”龙佑斓曦神情变得狰狞起来,她恶狠狠地威胁道。
“够了!”夏孤辰不耐烦地吼了一声,瞪大了愤怒地眼睛,一字一句用力地说:“朕的皇位,是勇王自己拱手让于我的!”
“哈哈,可笑!勇王若是知道你用卑鄙手段毒死自己的死鬼父王,还会将这天下拱手让到你这弑父杀兄的卑鄙小人手中么?”
龙佑斓曦终于道出了那句让夏孤辰忍无可忍的话,夏孤辰的眼睛被怒火灼得通红,他像一头野兽一般扑向龙佑斓曦,他用力掐住龙佑斓曦白皙的脖子,将她渐渐提起,道:“不许你再提起父王!他是病死的!”
龙佑斓曦艰难地挣扎着,她俯视着眼前早已失去理智的夏孤辰,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嘲弄的声音:“你也会怕?你怕我说出真相,可即使你掐死了我,真相也总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时候,我看你如何面对世人!“
“你若死了,便没人再知晓这个秘密!”夏孤辰瞪大血红的双眼,疯狂地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咔嚓,脖子断裂的声音。龙佑斓曦如同一只残破的蝴蝶,失去力量地倒在了地上。
夏孤辰不知掐了多久,直到龙佑斓曦的尸体渐渐冰冷,他才慌忙地放开了手。他抚着她凝固了的冷绝容颜,难过惋惜道:“龙佑斓曦,可惜你知道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