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宫中,清冷的宫殿中只有龙佑斓曦和那面无表情的侍女两人,大殿明亮的地板映出龙佑斓曦曼妙的身材。已经是深秋的气候了,她依旧穿着那件白色的纱裙,长长的裙子拖曳在光亮的地上。
“夜魇,听闻宫中传言那慕容氏是山精妖邪所变,你怎么看?”轻启朱唇,绝美的脸上并无太多的感情色彩。
反倒是那被称为夜魇的面无表情的侍女,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奴婢倒是从未在她身上感觉到有妖气,只是听闻她认识涂山之中的人,有些诧异。”
“那涂山有何问题么?”龙佑斓曦见夜魇笑了,顿时来了兴趣。
“在这个世界有很多地方是无人区,比如北海的冰川巨岭,皓月的烟霞腹地,北燕的魔鬼雾林,黎国的荆棘谷,昆仑的涂山,最南端的无界海。这些地方之所以无人,是因为住着另一种种族。师尊曾说过,冰川巨岭中有一座冰封了的宫殿,封印着上古神器弑神箭,魔龙族的巨龙盘旋于那。烟霞腹地有九尺蝾螈,守卫着世间最坚硬宝甲。魔鬼雾林有千年树精,神器驭木珠能操控世间植物。荆棘谷有火羽灵鸟,涂山有焰尾妖狐,无界海有海妖赛连。都是修炼千年以上的得道精怪。而那涂山的焰尾妖狐,还与我们师尊有些渊源,若那慕容氏真与涂山中人相识,那就有意思了。”
龙佑斓曦嗤笑了一声,道:“那些都是唬人的传言罢了,就像我们北海的冰川巨岭,只是几座光秃秃的冰山罢了,也从未见什么巨龙。烟霞腹地现下都已经成了交通要道,听闻那九尺蝾螈也早就被人消灭了,并没有你说得那般修为强大。再说那魔鬼雾林,前些年北燕大旱都几乎被摧毁了,成了个枯树林。什么妖狼妖狐,想来那慕容氏是想借传闻危言耸听吓唬宫人罢了。”
“奴婢不知那慕容氏所言是真是假,但奴婢师尊乃是修道之人,自然知晓得多,这些传颂于民间的怪谈也并非毫无根据。”
龙佑斓曦踱了几步,疑虑道:“那慕容氏生在北燕,照理说不可能知晓昆仑国的怪谈,难不成她也是什么修道之人,还是真是什么妖邪之物?”
夜魇摇摇头,道:“奴婢不知,既然如此何不放手让宜妃去探探她的底?”
“舒云玥如今只不过是强弩之末,已经不值本宫再去费心对付。但慕容氏不同,她竟然一连躲过了那么多算计,想来绝非等闲之辈。如今我们应当那舒云玥联手,待解决了这慕容氏,回头再慢慢和舒云玥相斗也不迟。”龙佑斓曦望着太虚宫高台上的小窗子,计从心来,她笑着道:“夜魇,既然坊间传闻那慕容氏是妖邪,我等不如坐实了她妖邪的身份,如何行事你该懂的吧。“
夜魇点点头,道:“是,奴婢知晓了。”
是夜,乌云笼月,风高夜黑。一声惊叫划破了黑夜,在漆黑的角落中,一位侍女死状惨烈地倒在了血泊中。路过的侍女战战兢兢地点灯凑近一看,一个长毛的怪物正啃噬着那侍女的尸体,长长的尖爪上沾着血,幽绿的眼睛放出凌厉的光芒。见有人来了,那长毛怪物飞将而起,一爪子扑死了其中一名侍女。吓得侍女们惊慌地大叫,眼看惊动了宫中的侍卫,那长毛怪物飞身而起,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第二日,蔷薇起身漱口,观月台的侍女们都不知了去向。她决定走出去散散心,然而路过的宫人们皆四散躲避,远远地对她指指点点。蔷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并没有多在意。经过藏书楼长廊之时,她遇到了夏孤琰,他看起来脸色有些差。刚要打招呼,夏孤琰便将她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问她:“昨晚之事可是你做的?”
“何事?”蔷薇一头雾水,茫然道。
夏孤琰见她十分迷茫,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告知了她。
“什么!宫中居然有妖邪盛行,可为何我全然未察觉有妖气?”蔷薇惊诧地道。
夏孤琰蹙眉问她:“近些日子宫中盛传你是山精妖怪幻化的,你可在谁面前露过原形?”
“呃……在你面前算不算?而且就算我露出了原形,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样而已。”蔷薇皱着眉无奈地说
“自然不算,那你没变过其他吗?”
“变?我为什么要变成其他的呢?”蔷薇十分茫然地问。
“也不知道是何人传出的谣言,如今出了这事,众人纷纷认为你是昨夜袭击侍女的长毛怪物。”
“拜托,我是精灵,精灵是不能伤人的。”蔷薇十分努力地解释,长长的睫毛扑闪着,脸上俨然是一个大写的懵字。
夏孤琰微微一愣,道:“那精灵有什么用?”
“呃……被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没什么用哦。”蔷薇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存在的意义。
夏孤琰看她认真思考的可爱模样,不禁笑出声来,打断她道:“现下不是考虑这个的问题,现在宫中传言你是妖怪,还出了人命。所有的线索对你十分不利,该如何是好?”
“哦哦,找出那个真正的妖怪我就能自证清白了啊。”
“可你不是不能察觉到对方的妖气吗?”
蔷薇埋头思索了一会,道:“对方既是冲着我来的,那定还会再出事端,我们应该早作戒备,抓它个现行。”
夏孤琰爽朗地笑道:“哈哈,你也没看起来那么傻嘛。”
“我哪里看起来傻了,夏孤琰,我们在讨论十分严肃的事情,您笑成这样合适吗?站在我面前的还是那个高冷英俊不苟言笑的勇王殿下么?”蔷薇嘟着嘴不满地说。
“所以说传言未必是真的。”
“嗯……夏孤琰,若无其他事,那我便回去了,您也小心些。”蔷薇行了个礼,便缓缓走入深深得长廊之中。
夏孤琰点点头,半晌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想说,蔷薇却已远远的离去。他只得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