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萧衍就带着撵轿匆匆赶了过来,见了夏孤琰便行礼道:“请陛下入鸾轿先行。”
夏孤琰拉起蔷薇的手,道:“玉菱姑娘也一同进轿避雨吧。”
“陛下,鸾轿乃帝王专属步撵,怎能容一名妖……女子乘坐。”萧衍闻言,赶忙跪下来劝说。
夏孤琰闻言,顿时十分愠怒,他不耐烦地吼道:“萧衍,今日你是不是不讨到罚心里难受,非要处处与朕做对!”
“陛下!臣只是提醒陛下,莫要被妖迷惑了心智。若陛下执意要为此惩罚微臣,微臣也无话可说。”萧衍依旧百折不挠地回答。
蔷薇见状,赶忙解围道:“陛下,玉菱知道这人有人的规矩,陛下还是莫要为我这妖精坏了规矩好。我与萧大人护在鸾轿周围便可。”
夏孤琰瞪了一眼萧衍,转而对蔷薇道:“怎能让朕的贵客在雨中徒步前行,还是与朕同乘好了,这规矩本是人定的,回头朕改一下即可。”
“陛下还是莫要邀请我了,此处离营地并不远,只不过几步的路程,若陛下因此要为我这个妖改了规矩,那玉菱于心也不安,陛下还是不要让玉菱难做。”
夏孤琰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吩咐萧衍:“玉菱姑娘是朕的贵客,朕并不想怠慢了她,就罚萧爱卿为姑娘打伞吧。”
萧衍心中有些不服,但并没有忤逆他的意思,只好撇撇嘴,为蔷薇撑起一顶油纸伞,没好气地说:“玉菱姑娘请吧。”
夏孤琰坐到撵轿之中,由轿夫抬着,蔷薇和萧衍则跟在一侧,几人慢慢往大营中走去。
回到大营,已然是黄昏十分,夏孤琰回营沐浴过后,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与随行的将士在帐中议政。
由于下雨,也不能到处走走,蔷薇觉得有些闷,便去了辎重队研究草药。
她走进辎重队的军帐中,也无人拦她,蔷薇随意地翻了翻桌上的医书和草药图鉴,煞有介事地察看着柜子里的草药。
没一会儿萧衍便也走了进来,见蔷薇正专注地翻看着医书,干咳了几声开口打断了她:“玉菱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蔷薇探视了一下四周,微笑着回答:“这四下里并无他人,萧大人想与玉菱说什么可以直说。”
萧衍并不啰嗦,直接开口要求道:“我希望玉菱姑娘能离陛下远点。”
“哦?为什么?”蔷薇合上医书,闻言并不恼怒,自问自答道:“因为萧大人认为玉菱是妖怪,必定会设计害了你们的陛下。”
“没错,玉菱姑娘有自知之明就好。陛下乃一国之君,尊贵无比,并非姑娘一个妖可以攀附的。姑娘想要什么的,还是拿走了尽快消失在陛下身边吧。”
蔷薇轻笑了一声,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调侃道:“若我要的东西,是夏孤琰的命呢?”
萧衍一惊,手中的符咒呼啸而出,直飞向蔷薇,蔷薇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笑道:“不要紧张,开个玩笑而已。”
“你到底是谁!”萧衍紧紧盯着蔷薇,攥紧了手中的符咒,追问道:“接近陛下有何目的!”
“我是涂山玉菱,接近夏孤琰没什么目的。”蔷薇觉得他问的话很好笑,不以为然地回答。
“陛下肩膀和腿上的破洞是你弄出来的吧,上面还有血迹,你到底对陛下做了什么!”
“观察得倒是挺仔细的,没错,我是伤过夏孤琰,不过只是误会而已。况且他现在不是没事么,我若是真想伤他,萧大人真的有把握拦住我么?”蔷薇面带着微笑,神情闲适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霎时风起,妖力从她身体四周弥漫了出来,发出阵阵寒意。
萧衍并未被她散发的气势所震慑住,但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所潜藏的远不止这么点妖力。他依旧毫不客气地警告道:“你最好安分些,不要妄图作出对陛下对皓月不利之事,要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你对夏孤琰可真是忠心耿耿啊。若我真伤了他,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萧衍必会以命相搏,追猎到你魂飞魄散!”
蔷薇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她收敛了气势,讪笑道:“何必那么较真,我又不是真的要害谁。”
“最好如此。”萧衍见蔷薇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他埋头思索了片刻,皱起眉头开口道:“对了,今日姑娘与陛下的动作太过亲密,并不像是普通关系之人的所作所为,希望玉菱姑娘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妄图做些逾矩之事。陛下与皇后素来琴瑟和谐,相敬如宾,萧衍不希望玉菱姑娘的出现会破坏了陛下与皇后之间的关系。”
蔷薇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没好气地回答:“萧大人管的太宽了吧!那是夏孤琰自己的家事,他要与谁相好,我管得着么。”
萧衍冲到蔷薇身前,手中的雷劫符对准了她的脖子,威胁道:“陛下要与哪个人类女子相好,萧衍确实管不着,但你要是敢迷惑陛下,使用什么妖法引诱他,我现在就能废了你的修为。”
蔷薇仰头大笑起来,神情中满是不服气:“萧大人说话好大的口气,想废了我的修为,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劝大人不要把话说得太满,小心伸手把自己的脸给打肿了。”说罢,她伸手接过了萧衍手中的雷劫符,站起来一脸嫌弃道:“亏我今日还为大人求情,怎料你这般不知好歹!”
萧衍见她徒手拿着雷劫符竟一点事都没有,心中暗自觉得不妙,他缓和了说话的语气:“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会有如此修为。”
“我是涂山炼药堂主涂山玉菱,你的除妖符并不能降了世间所有的妖。当然,玉菱既然是客,自会尊重人类的规则,如果大人只是来善意提醒玉菱要遵守人类基本纪律的话,玉菱定会照大人的意思去做。若大人是来警告威胁玉菱的,那还是先想办法怎么打败我吧。”蔷薇将那张雷劫符揉成了一团丢在桌上,站起来往营帐外面而去。
萧要呆愣在了原地,看着那张被揉成团的符纸,心中暗暗担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