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闻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道:“是你!”
令狐冲道:“是我。”随后便挣开了赤小豆手臂。
“好汉子。”
“好刀法。”
见到二人惺惺相惜,赤小豆忍不住击掌叹道:“我看呐,你们二人也别争了。仪琳小师傅就让我带走吧,刚好我还缺一个洗衣服做饭、暖被窝生娃的婆娘呢。”
赤小豆此言一出,田伯光立即怒上心头,喝道:“放你娘的臭狗屁,姓赤的,你别以为自己武功高,就可以为所欲为。昨晚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要带走这个小尼姑,得问下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如果今个当着这么多人让赤小豆把仪琳给带走了,那他田伯光还要不要脸了,还混不混江湖了。
令狐冲知道赤小豆的厉害,于是开口劝道:“赤兄,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你看这小尼姑瘦得小鸡子似的,提起来没三两重,我良言劝你,你只消碰她一碰,你就交上了华盖运,以后在江湖上到处都碰钉子,除非你自己出家去做和尚,这“天下三毒”,你怎么不远而避之?”
“碰钉子又如何,这偌大的天下,习武之人能入我眼的,除了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就只有华山剑宗的风清扬了。今日就算是他们二人前来向我要人,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所以令狐兄的好意我心领了!”赤小豆大声笑道,满目都是目空一切之色。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听到赤小豆此等妄言,脾气火爆的天松道人立即拍案而起,喝道:“狂妄至极,你有几斤几两,敢与他二人比肩。”
见有出头鸟,楼上其余的食客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年轻的后生既然敢自比东方不败与风清扬,手底下自然有几把刷子。所以纵然认为赤小豆说的是大话,也无人敢出声反驳于他,就怕惹火上身。
“牛鼻子可是问我?我自然没有几斤几两,但总是要好过你。可怜你一把年纪,武功却如此不堪入目,近一甲子的年岁,活到狗身上去了吧。”赤小豆不屑的对着天松道人笑道,这老牛鼻子说穿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鸟,欺世盗名之辈而已。
天松道人行走江湖多年,谁人不是对他礼敬有加,何曾被人如此骂过,顿时被气得三尸神暴跳,口中叫道:“小贼猖狂!”拔剑就朝赤小豆冲了过来。
令狐冲见状立即喊道:“赤兄还请手下留情。”
赤小豆不屑的笑了起来,望着疾刺而来的剑锋,不退反进,化作一道白色的幻影,欺身至天松道人的面前,只听见一‘哎呀’声起,赤小豆口中调笑道:“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也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天松道人就已经被他从楼梯口踹了下去。这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任谁都想不到,天松道人这等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竟然在赤小豆的手里走不过一招。
而天松道人的徒弟迟百城,见状也顾不得想再与赤小豆火拼,急忙的跟了下去,嘴里唤道:“师父。”随后便扶着摔的灰头土脸、眼冒金星的天松道人,急忙的离开了回雁楼。
酒楼里面的众人都不由的在底暗自打鼓,但凡对自己武功有点自信之辈,都被骇的说不出话来。
令狐冲摇头苦笑道:“好歹他也是武林之中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你又何必如此的作贱于他呢!”
赤小豆无奈的叹道:“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我等说话,他听着也就罢了,居然不请自来,出言不逊。我不教训教训他,还真当我不是带把的了啊?”
这时角落里面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好奇的对着旁边一清瘦老者问道:“爷爷,什么是带把的啊?”
稚嫩的声音在安静的酒楼中响得出奇。原本紧张的气氛立即消散一空,但凡酒楼里面的大老爷们都哈哈的怪笑了起来。
“非非,别乱说话。”曲洋面色尴尬的对着孙女说道。
曲非烟撇了撇嘴,很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这时令狐冲好奇的对着赤小豆问道:“对了,赤兄。你三番两次的提及华山风清扬这个名字,我怎么不知道我华山派有这样一前辈高人啊?”
这回轮到田伯光讶异了,只见他刚喝到一半的酒水立即一口喷出,面色古怪的对着令狐冲道:“你居然不知道风清扬?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华山派的弟子,要知道,当年华山风清扬可是被尊称为江湖第一神剑。剑法之高,可谓是纵横江湖无人可挡。而且其品行高洁,嫉恶如仇,连当今少林寺的主持方证大师,对他都是以晚辈自居,执弟子之礼的!”
“可是家师确实并未跟我提及过啊?”令狐冲尴尬的回道。
“嘿嘿,你这可就是问到点子上了。”赤小豆怪笑了一声。
而后接着又道:“你不知道很正常,当年华山派分为剑气二宗,因理念不同,导致师门火并。气宗因为惧怕风清扬,所以暗示诡计,以一女子把他骗往江南娶亲,最后导致剑宗落败,当他赶回华山之后,剑宗好手已然伤亡殆尽,一败涂地。否则以他剑法之精,倘若参与斗剑,气宗无论如何都不能占到上风。最后,心若死灰的风清扬,只能埋剑归隐。”
随之赤小豆话锋一转,不屑的笑道:“以令师君子剑岳不群的习性,又怎么会提及风清扬,告诉你此中龌蹉呢?”
“我敬你言出必行,所以才会与你同桌饮酒,你居然如此污蔑我师门先辈。”令狐冲对着赤小豆怒目而视道。
赤小豆耸了耸肩道:“出得我嘴,入得你耳,信与不信在你!江湖之中知晓此事的又不只有我一人,不然你告诉我,为何华山派会由当初的五岳第一大派,会如此迅速的没落下来,仅留下小猫两三只呢?”
“这,这。”此时令狐冲已经心神失守,失魂落魄的软倒在了凳子上面,显然已经信了赤小豆的话。
出了口恶气的赤小豆,也没有了继续喝酒的兴致,于是便站起来对着田伯光拱手笑道:“今个就到这里吧!多谢田兄的款待,在下告辞了。”
说着,赤小豆一把掳过仪琳,迅速的从楼上窗户口掠了出去。
“小子,放下琳儿。”这时一直静坐在酒楼上左角处喝酒吃肉的一胖大和尚立即开口喝道。提着禅杖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在酒楼的窗户上撞了一老大的豁口。此人正是仪琳的生父不戒和尚。
三人一前一后奔出了十余里地,虽然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远,但是要彻底甩开不戒和尚,赤小豆最起码还要再跑出十余里地。
于是赤小豆便停了下来,转身对着不戒和尚笑道:“你这和尚真不识趣,我带我老婆回家,你跟来作甚。”
不戒和尚满脸晦气的看着赤小豆,上下打量了仪琳一番后,见仪琳只是被他点了穴道,安然无事,才松了口气。口中没好气的嚷嚷道:“我跟来作甚,你小子掳走我闺女,还问我跟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