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立即暴起一阵惊天的喝彩,须知这次躲避看似简单,却极其为难,需要对体内真气操控圆润自如、才能办到。仅这一手,就能压过在场大多数的习武之人。
单婉晶顿时大惊,急呼道:“武公子手下留情。”
赤小豆冷冷一笑,一根钢针跃于指间,屈指一射。还在半空之中的尚明,短暂惨呼一声,扑通的栽倒了下来。
“刀剑无眼,又怎么能收得住手,公主开口晚了。”赤小豆满脸遗憾的摇了摇头,抚掌叹道:“看吧!你劳资肯定会后悔的,这下是真的舒坦了。”
单婉晶虽然并不喜欢尚明,但是再怎么说,尚明也跟她是一块长大,还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婿。见他突然惨死,单婉晶心中难免兔死狐悲,神情戚戚,咬牙切齿的低声喝道:“他与你有何冤仇,你竟然下此毒手?”
赤小豆仰天长笑道:“他那一剑意在取我性命,难道就只准他杀我?不准我杀他?”
单婉晶恨恨道:“可是他远非你对手,你完全可以留他一命,今日你杀我未婚夫婿,来日我定要为他报仇,亲自手刃于你!”
赤小豆面色一寒,满目杀机的低声道:“你既然自己想作死,那我就少不得要辣手摧花了!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送你下去与他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放肆!”
两声厉喝同时响起,沉默许久的王通,终于出声,满脸怒容的喝道:“王某虽然不好舞刀弄棍,但是今日恶客临门,我也不得不被迫出手了。”
这时,谁都知道王通已经是动了真火。
欧阳希夷立即拦在了他的面前,朗声道:“今日乃是王兄大喜之日,不宜与人动手,就由兄弟我替你打发了他吧!”
王通闻言双眼微眯,思虑了一番,点头道:“那就麻烦欧阳兄了!”
赤小豆冷笑一声,不屑道:“你这老头当真道貌岸然,难怪敢在讲学之时,厚颜自称为王孔子哩!刚才那小子要杀我之时,不曾见你出言阻止,现在你却说是恶客临门了。今日是你寿宴,我不与你计较,否则少不得要给你个教训。”
唯恐天下不乱的跋锋寒,立即抚掌赞道:“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王通三十岁成名后,弃武从文,以学养论,乃是当代大儒,天下无有出其右者。以武功论,亦隐然跻身翟让、窦建德、杜伏威、欧阳希夷,以及四阀之主那一级数的高手行列中。不论是在朝在野,无人不迎为坐上贵宾,礼敬有加,何曾受到过这般侮辱轻视。
顿时怒发冲冠,厉声喝道:“今日如果让你们好死,我王通怎还有脸苟活于世。”一股浓烈的杀机凭空四起,堂内众人顿时心头一紧,胆小之人更是手脚发软,摇摇欲坠。
其实赤小豆今日这般打扮前来,纯粹就是吃饱了没事干,率性而为,为出风头。顺便披上个新马甲,来这里扬名,好换个身份行走江湖,也没有想要找谁的麻烦念头。
只不过,赤小豆特恨别人拿自己做垫脚石,踩着泡妞,这才会一怒之下,宰了尚明。况且混江湖哪有讲理的,还不是拳头大的说话,如果自己武功不济,死于尚明之手,以王通这等虚伪之人,定然不会因为一个死人而怪罪于东溟派。
不过这也全赖赤小豆自己,换谁在自己做大寿这天见血,都会生气。也亏的王通修养还不错,才会忍他这么久。
不过既然已经翻脸,赤小豆也就不会再给他留面子,眨巴着眼睛,对着王通嗤声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今天过后你是不是真的不会苟且偷生,而悬梁自尽!”言语之中满是轻慢之意,显然是对王通的威胁不屑一顾。
跋锋寒也扬声笑道:“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反正我是不信,他就真的会今天办喜宴,明天办丧宴吧!”
虽然跋锋寒此言甚是有趣,但是在场大多都强忍住笑意,神色古怪不已。王通被赤小豆与跋锋寒这一唱一和更是气得三尸神直跳,双目赤红的如同野兽一般,死死的盯着了二人,一时之间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听得此言,赤小豆顿时哑然失笑,好生重新打量了跋锋寒一番,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何跋锋寒会与寇仲二人厮混到一块去了,原来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被赤小豆抢了这么久的戏份,跋锋寒也不甘落后,目如闪电环视场中一圈,对着欧阳希夷喝道:“‘黄山逸民’欧阳希夷,我今日来此,正是为了挑战与你,可敢应战!”
欧阳希夷面色一冷,哼了一声,登时生出一种万夫莫挡的气势,压得在场各人都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欧阳希夷的手缓缓的落在剑把处,霎时间,大堂内近七百人都感到堂内似是气温骤降,森寒的杀气,弥漫全场。
跋锋寒虎目神光电闪,外衣无风自动,飘拂作响,威势竟一点不逊对手,宛若自信能无敌天下,不可一世。
知道他们二人是比在拼气势高低,赤小豆也对着王通抚掌怪笑道:“既然这般,你这老头也下来与我走上两手吧!免得等下心中一口气不顺,突然的就嗝屁了。”
拼斗气势的二人,此时已经蓄势待发,听到此言,突的就战到了一起,几息之间就已经打到了室外。
“竖子该死。”
“好快!!”这是所有人的感觉。
虽然王通近三十年没有出手,但是他的功夫却未落下,一双肉掌虎虎生风,迅若流星般自天而降,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赤小豆当头劈下。掌刀尚离赤小豆还有丈许,却硬是刮得赤小豆衣衫纷飞,面部生疼,足见王通的武功之高。
对着这当面的凌厉一击,赤小豆也不惊慌,冷笑一声,腰间法刀不知道何时已经跃于掌中,对空横劈一记,一道刀罡破刃而出,挡住了王通这含恨一掌。刀罡掌风交击,在空气中刮起一道波纹四散开来,直冲撞的堂内观战宾客不由后退。
交击二人,顿时也被这反震之力给迫得各自退开,又立即疾奔上前,快若闪电般重新斗在一起,刀掌相交,缠作一团,且战且走自室内卷过。
观战中武功最高的王世充,立即高声大喝:“快些退下,别凑的那么近乎。”
话音还没落,一来不及抽身之人,就已‘砰’的一声爆开,化成一团血垢,撒了身后众人一脸。
这时众人才知道,两人拼斗的余劲有多么的危险可怕,顿时心惊胆战,脸色煞白,如同碰到洪水猛兽般的四散退开,生怕被殃及池鱼,暗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王通出道数十载,一生身经百战,但是还从没有哪次,打的如此憋屈过。虽然这个自称叫武潘安的小子,武功确实不错,但是却也还比不上他。只是这小子速度惊人,且招招都是以伤换伤的搏命打法,纵然偶有可趁之机,但是王通却不敢出手试探。
王通知道,一旦自己攻其破绽,肯定可以一掌毙了这个杀千刀的,一解心头之恨。但是最后自己也肯定会被对方的长刀给窜成糖葫芦,两败俱伤。
指不定真的就会印证了刚才那个突厥小子的话:今天办喜宴,明天办丧宴;这等丑事,以王通的这等爱慕虚荣之辈,百年之后定会被记录在册,传为千古笑谈。
正当王通骑虎难下之时,室外萧音忽起,那萧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每在刀掌交击的空间中若仙若隐,而精彩处却在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却令人难以相信的浑融在刀掌交鸣声中,音符与音符问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萧音水**融的交待出来,纵有间断,怛听音亦只会有延绵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其火候造诣,碓已臻登峰造极的萧道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