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只见一男一女自城西大步走来,男的高挺英伟,虽稍显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完美得想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而因其凌厉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
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之极,赤小豆一眼就知道,这男的就是从突厥一路南下挑战的跋锋寒。
女的就更不用说了,一看就那类似的打扮与相同的佩剑,这女子定是傅君婥的妹妹,傅君嫱无疑。
只见门前两个青衣把门大汉,对着两人寻要请帖。结果被纠缠到恼羞成怒的跋锋寒,干了回恶客临门的勾当,一脚一个把大门给踹了开来。
赤小豆顿时眼前一亮,自屋顶处跃下,既然跋锋寒与傅君喻到了,那么石青璇也应该快来了,所以赤小豆也就索性现身,准备跟着一起混进去。
门内宾客顿时大惊,如潮水般裂了开来,空出近门处大片空间。一蓝衫大汉掠了出来,探手抓起地上两人,怒喝道:“谁敢来撒野。”
跋锋寒冷‘哼’一声,与傅君嫱一前一后,隔了半丈远,缓步走了进来。
一声长笑冲天而起,一雄伟威猛,身着一身破烂衣衫的老者大喝道:“好!英雄出少年,来人与突厥毕玄究竟是何关系?”
跋锋寒双面露讶色,双目精光一闪,仔细打量了老者一番,刚想答话。突然,门外又传来一声大笑。
“天下第一**浪子,粉面郎君武潘安,拜访王先生。”
本来因为跋锋寒到来而议论纷纷的宾客,立时安静了下来,全都面露古怪之色,探头探脑,满脸好奇的朝着门外望去。
跋锋寒虽然十分不爽被人打断说话,但是他却也甚是讶异,想知道究竟是何人会如此无耻,这般的自吹自擂。
可是,这个叫武潘安的家伙,显然是个混蛋。一息,两息,不知道过了十几息,正当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了,脖子发酸的时候,赤小豆这才悠悠的自门外左角处拐了进来
只见赤小豆身着一套洁白似雪,衣摆鎏金的文士长袍,脚踏蟠龙金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亮金色、穿绑着金丝编制发带的发簪,随意插在脑后。腰间挂着法刀,手上却风度翩翩的摇着一把折扇,十分的不伦不类。折扇正反两面不画山水美人,不题诗词歌赋,只写了两个显眼的楷书大字:英俊!!!
虽然修炼葵花宝典有成的赤小豆,确实长得俊秀绝伦,容颜甚美。可是纵然如此,这一身行头穿戴上后,也只会让人觉得俗气无比。
藏在人群中的寇仲与徐子陵,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面面相窥,满脸黑线的对视了一眼。见赤小豆眼神朝他们这边扫来,二人立即把目光撇向了别处,低头埋首,吃菜饮酒,生怕被人知道他们跟赤小豆是认识的。
赤小豆一眼就看穿了他们二人的心思,冷‘哼’一声,撇过脸来,挂上一抹自认为能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对着坐在正中当首处,身着一大红喜袍的老者,拱手笑道:“在下姓武,名潘安,今日不请自来,还望王先生莫怪。”
寇仲闻言顿时‘噗’的一声,喷出了满口的酒菜,拍着胸口干咳了起来,显然是被赤小豆这恬不知耻的说词做派所害。
王通不愧是养气数十年的大儒,虽然他嘴角也在抽搐,可是却凝坐不动,摆手道:“无妨,来者是客,武公子还请自便。”
反应过来的宾客们,这才上下打量了赤小豆一番,望着那晶莹剔透的面容,都不由在心中暗自叹道:“这么俊秀好看的男子,品味却这般庸俗,真是生错了一副好皮囊。”
经赤小豆这一出之后,原本想要挑战欧阳希夷的跋锋寒,锐尽已失,只得冷声对着赤小豆干笑道:“中原武林还真是人杰地灵,跋某一路南下,头一次见到武公子这般特殊的,的,的公子。”
说到后面,连跋锋寒自己都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显然赤小豆这身很有视觉冲击力的装扮,让他这个武痴也已语塞。
宾客们闻言尴尬不已,心底全都暗自寻思:这是哪家的傻子,不好好看着,放出来给中原武人丢人现眼。
赤小豆也不恼怒,嬉皮笑脸道:“我知你定是见我英俊绝伦,所以心中甚是紧张激动,才会这般词不达意,你心中的激动我能理解,平常我自己对着铜镜之时,也似你这般激动模样,所以不会与你见怪的!”
跋锋寒如炸毛的猫一样,顿时就抓狂了,咬牙切齿的喝道:“谁他吗的紧张激动了啊!你这身衣物,也只有傻子才会穿出门来。”
赤小豆翻了个白眼,耸肩笑道:“可是我并不是傻子,相反,这套衣服也只有我穿着,才会这般的让人心神荡漾。”
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嘲讽:“那傻子你快回家去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万一哪天遇到个脾气不好的人,被活活打死了,你父母该怎么办啊!”话音刚落,人群之中便响起了一阵哄笑之声。
赤小豆充耳不闻,侧着脑袋,朝着嘲讽之人放眼望去,只见嘲讽那人乃是一英挺的白衣青年,正对着身旁一个螓首蛾眉,冰肌玉肤的绝色美女轻声嬉笑,时不时还朝着赤小豆这边指指点点。显然刚才讥讽之言,是为了博取佳人一笑。
赤小豆心中暗骂,面上却不露声色,轻‘哦’一声,‘呵呵’的笑道:“我父母既然敢让我出来丢人现眼,自然就不会有这个担心。”
接着,赤小豆突地一顿,目光灼灼的盯着白衣青年,眉尾上扬,讥声问道:“那你劳资裤裆漏风把你放出来舒坦,就不怕你会被人给活活打死吗?”
这话一出,场中大部分人都忍俊不禁,发出一阵‘嘿嘿’浪、笑,声音有男有女。只有少数随行女眷,没有一下听出其中三味,狐疑不解的左顾右盼,待心下认真寻思一番之后,才回过味来,顿时面红耳赤的轻啐起来。
众人这才明白,面前这个名叫武潘安的青年,是故意跑来装傻充愣的,只不过却也惊奇,居然会有这等胆大半天之人,敢在王通府上放荡形骸。
不过来祝寿的宾客,见主人王通都凝神静坐,没有发作。于是也不好开口,都饶有兴趣的静观其变。
听着周围众人那不堪入耳的窃窃私语,白衣青年从小到大,何曾受到过这般羞辱,顿时怒火中烧,气急败坏的喝骂道:“你这满嘴喷粪的狗东西,今日如不能取你狗命,我尚明定自刎当场。”
尚明话音还未落下,腰间长剑即已‘锵’声出鞘,颤颤作响,身形鱼跃至半空之中,锐利的剑锋,泛着森冷的白光,朝着赤小豆迎面刺来。
单婉晶也没想到尚明会这般冲动,立即高声急呼道:“快回来,尚明!”
虽不知道赤小豆有何本事,但是王通是何等人物,敢在他寿宴这日,来他府上装疯卖傻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善茬。
可是尚明此时哪里听得进去,望着驻足原地,一动不动的赤小豆,尚明嘴角勾出一抹阴渗渗的怪笑,厉道:“死来。”
赤小豆双眼微眯,面对着即将临身透体的长剑,也不惊慌,顺势往后凌空一躺,双脚紧紧的吸在了脚下的青石地板之上,人立成了一个仅仅三十度的斜角,堪堪的躲过了尚明这志在必得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