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两人言语交锋了一会后,气劲交击之声,凭空冒起,响个不觉。赤小豆这才从藏匿的身上跃下,轻轻的掠到树林的边缘,只见明月下的山岭处,宇文化及卓立在一块巨石上,而傅君婥却化作一缕鬼魅的青烟,由四方八面加以进攻,手中宝剑化成万千芒影,水银泻地又似浪潮般的往宇文化及攻去,完全是拼命的打法,虽然隔了足有七、八丈远,但激战中激起的劲旋,仍刮得草木横飞。
虽然宇文化及守多攻少,偶尔才回上一拳一脚,但是却游刃有余,如同只刺猬般防的水泄不通,让人无从下嘴,傅君婥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只是作徒劳之功。
两人缠斗了近一盏茶的功夫,眼见即将分出胜负,赤小豆知道不能再等了,眼睛一眯,立即弹射出了一枚钢针。破空之声顿时惊动了交手的二人,虽然知道有黄雀在后,可是这等危机时刻,二人哪里还能多想。只听见怒喝一声响起,宇文化及那原本志在必得的一拳,力道突然弱了几分。
剑气拳劲透体而过,宇文化及与傅君婥二人还是对拼了个两败俱伤,各自跌飞了出去。而后也没有再斗的心思,迅速的分开逃走。
赤小豆也不急切,尾随在傅君婥身后,与她保持了近一里路的距离,待到傅君婥在一处山谷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赤小豆这才从一旁的林木之中信步走出,口中朗声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三位,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人声,还没来得及停下喘口气歇息一会,傅君婥又豁然起身,手上长剑‘锵’的一声陡然出鞘。待看清楚来人之后,眼角含煞,厉声怒喝道:“我就知道你这汉狗贼心不死,没想到你居然跟得上我,今日我定要斩下你的狗头。”
但凡剑道高手,轻功一定不错,虽然赤小豆没有精细计算过,但是他大概还是估算的出,昨天晚上傅君婥提着寇仲与徐子陵,竟然长途奔逃出了两百多里路,纵然是铁打的身子,此时也肯定乏了,更何况傅君婥还有伤在身,明显是在装腔作势。
知道对方是强弩之末,赤小豆果断欺身上前,挑眉坏笑道:“话说,你师傅难道没教你什么叫礼义廉耻么?你们高丽棒子,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啊?”
见傅君婥面色苍白,知道她受了内伤,寇仲虽然心中惧怕,但是还是鼓起勇气,立即张开爽臂,如护鸡仔的老母鸡一样,挡在傅君婥的面前,对着赤小豆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你跟了我们一晚上,难道不就是为了等我们精疲力竭的时候,好趁人之危么?”
徐子陵也起身呼应,怒喝道:“是了,肯定是因为在船上我们娘扫了你的面子,所以你怀恨在心,见宇文化骨跟我们娘拼了个两败俱伤,才有了坐收渔翁之利这等卑鄙的念头。”
赤小豆摸着下巴,满脸鄙夷的‘啧’了一声,摇头晃脑道:“你们真会脑补,如果昨晚不是我出手相助,这臭婆娘早就一命呜呼,死于宇文化及手里了。现在哪还轮得到你们逞口舌之利,如果我真要强抢长生诀,难道你们以为挡得住我吗?”
话锋一转,赤小豆用理所当然的口气,继续说道:“说起来,我这人虽然好杀人,但是却不是强盗,我昨晚救了你们一命,你们应该报答于我。恩,我觉得长生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无耻,我又没让你出手相救。”傅君婥怒声喝到。
寇徐二人则面面相窥,一时之间竟然完全语塞。虽然不知道赤小豆昨晚是不是真的有出手相助,但是就算是真的,哪有人会直接点名指定要别人拿东西来报答的,而且还说那样理所当然,恬不知耻。
听到傅君婥的话后,寇仲这才知道,原来真有那么回事,于是小心翼翼的对着赤小豆问道:“那如果我们不给你长生诀,你会怎样?”
赤小豆顿时眼前一眼,对着寇仲投去个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抚掌赞道:“问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人生平最恨的就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如果不肯定给我长生诀,那你自然就是忘恩负义,虽然我并不想杀了你们三个,但是为了让自己念头通达,我也只好勉强的送你们往生极乐了。”
寇徐三人顿时心下一沉,赤小豆语气虽然似玩笑,但是他们却感觉得出,赤小豆并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今天不交出长生诀,说不得他们三个真的就会弃尸荒野。
“要杀便杀,凭多废话干嘛,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傅君婥娇喝一声,自寇徐二人身后跃出,手中长剑化作点点寒星,朝着赤小豆刺来。
傅君婥攻的如水泻般密不透风,出招变招很快,赤小豆扬刀格挡拆招,也不进招,他很想见识下弈剑术与独孤九剑究竟有何差别。
弈剑术施剑时如弈棋,布下种种局势使敌人任从摆布,外观看来就像是能预知对方的招式变化,走得也是料敌先机的路子,但是弈剑术却是更注重剑势,意在把对手带到自己的节奏当中。
独孤九剑则有进无退,施展之时靠通过观察对方的身体动作,来预判下一步对手要出什么招。从而达到后发先至,攻敌必救,强行压制,令对方就久守必失,对使剑者本身出剑的速度要求很高。
在笑傲江湖原著里面,令狐冲对上东方不败的时候,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虽然看到了破绽,可是没东方不败快,结果令狐冲同学就悲剧了。
虽然赤小豆跟风清扬只是交手了一招,但是那一招就已经是风清扬剑术的神髓所在,所以独孤九剑虽然神妙,但是他却并不上心。
赤小豆本身具有刀术精通的异能,出刀之时全靠本能反应,已是无招,所以独孤九剑对他作用不大。
两人你来我往,很快便对拆了一百多招,傅君婥的剑法虽然神妙,但是却还不够火候,且没完全领悟弈剑术的精髓,见已探出傅君婥的深浅,赤小豆手上力道顿时加重了几分,当头一刀劈在了傅君婥的剑刃之上,满脸遗憾的叹道:“弈剑术果然不同凡响,虽然你剑术练得不到家,但是窥一斑知全豹,傅采林当真是天纵之才。”
早已是强弩之末的傅君婥,在这一击过后,一口逆血喷出,立即被劈飞了出去。原来苍白的脸色,更是白上了几分,灰白的如同死尸一般泛青,如同只断线的风筝般栽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寇徐二人见状立即扑上前去,捞起傅君婥的肩膀,焦急的呼道:“娘,您没事吧!您可别吓孩儿啊!”
赤小豆收刀疾步上前,低声喝道:“她现在还死不了,但是如果你继续摇下去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了。”
“狗贼!你胡说八道说什么?”徐子陵大喝一声,眼泛红光,拳头捏的青筋直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大步朝着赤小豆冲了过来。
知道这个时候理是讲不通的,赤小豆闪电的探出手指,点住了徐子陵的穴道,摇头笑道:“这臭婆娘心气高,明明就受了很重的内伤,却还以秘法强行压制住伤势与我比斗,现在伤势加剧,半条命已经进了阎王殿了,真是印证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寇仲闻言顿时急的大吼道:“不会的,你定是在骗我们。”可是他环住傅君婥肩膀的手,却更是紧了几分。
赤小豆翻了个白眼,转身朝着谷外走去,嘴里面还道:“不信拉倒,如果你们想要救她,就拿长生诀给我,我保证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傅君婥。我无所谓,她嘛,估摸着就剩下那一口气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