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小豆的话音刚落,傅君婥立即冷声喝道:“胡说八道,当世三大宗师谁也不会弱于他二人,你这般妄言,就已经证明你刚才所说的全是吹嘘之言。”
赤小豆摸了摸鼻子,淡然的说道:“你是因为我没有算上傅采林,才会恼怒的吧!三大宗师武学修为确实不弱于他们,但是他们全都心有牵挂,所以心境上还差了那么一步。你若是不信,回高丽之后可当面问问你师父,我说的是真是假?”
而后赤小豆整理了下衣冠,起身正色对着寇徐二人问道:“不知道寇兄与徐兄可否借长生诀与我一观?赤某除了可以告知两位兄台修炼此功的正确方法外,还可以答应在危机关头,出手帮两位兄台三次。”
寇徐二人顿时色变,只见寇仲立即紧捂住了胸口,退开了一步,徐子陵则神色惊慌,挡在了寇仲的身前,满脸警惕的盯着赤小豆。
赤小豆自然清楚练习长生诀需废去自身原本的武功,他此刻向双龙讨要这本秘籍,那是因为从原著上看,寇徐二人只是练了其中的阴阳两图,就已经有诸般神奇威力了,要是七副同练,说不得能凑齐阴阳五行。
葵花宝典虽然也是高深莫测的顶级武学,但是跟长生诀一比,显然就不是同一个档次了。所以赤小豆才会有刚才之言,为的就是想要亲眼看看,寇徐二人练了之后会能有什么奇效,再做决定。
一旁的傅君婥闻言“锵”的一声拔剑出鞘,横眉厉喝道:“看来我没猜错,你果真是为了长生诀而来。”
傅君婥话音一落,便立即鱼跃前扑而出,手中的长剑在划出无数朵剑花后,朝着赤小豆迎面刺来。
面对着如狂风暴雨般密集的剑花,赤小豆也不惊慌,面带笑意,如戏台上的名伶般轻舞长袖,荡开了藏于剑花中三尺青锋,左手拍案,借着反震之力快速的往后飘去。
傅君婥早就猜想到这一剑有可能会无功而返,立即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凌厉的剑锋在带起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后,接着又朝赤小豆当头劈下。
赤小豆往左轻挪了一步,险之又险的逼开了这致命一击,一掌探出拍在了傅君婥的剑身之上,把她震飞了出去。喝道:“我看你是个女人,所以才不与你计较,让了你一招。你别不识好歹!”
傅君婥冷哼了一声,道:“谁要你让,你既然把我师傅不放在眼里,那我就让见识见识弈剑术的厉害。”
赤小豆本就是个无良之人,此时自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见傅君婥不知进退,于是他也怒了,冷声喝道:“既然你活腻味了,我也乐于成人之美,送你一程。”
说着赤小豆立即拔出了腰间的法刀,满目杀机的对着傅君婥讥讽道:“出招吧,反正让了你两招了,我也不在乎多让你一招。”
大战一触即发,不论是站在哪个角度,宋师道都不能见到两人在自家船上火拼,这不仅仅关乎傅君婥是他爱慕的女子,更关于宋家的名声,作为主人,宋师道虽然在刚才并没有出手阻止,但是此刻脑子回过神来,立即挡到中间开腔说道:“两位都是我宋家的客人,如果在我家船上拼杀,这让我宋阀该如何自处?”
银须宋鲁这时也随之拉住了赤小豆,开口笑道:“今日赤小兄不妨卖我个面子,强求总是不美,就此作罢如何?”
赤小豆狠狠的瞪了傅君婥一眼,这才心有不甘的收刀回鞘,冷声道:“宋先生开了金口,我怎么还好意思造次,也罢,就饶了她这一次。反正长生诀是我志在必得之物,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乖乖自动奉上的。”
傅君婥杏目圆瞪,手按剑柄,咬牙切齿道:“放狗屁,下了船后,我定要宰了你这夜郎自大之徒。”傅君婥虽然是个武林中人,但是从小也熟读四书五经,赤小豆能让她这般破口大骂,可想而知她的心中有多愤怒了。
赤小豆撇过脸去,也不再与傅君婥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对着宋鲁与宋师道作个了个手揖,歉意的笑道:“今日搅了大家的兴致,我也不便多留,这就回舱去了。”
“赤小兄走好。”
宋鲁二人一一回礼,赤小豆随即便拂袖离开了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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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时分。
赤小豆矗立在船尾甲板处,独酌无眠,这时大船忽然的缓了下来,岸边隐隐传来急剧的马蹄声,只听见一阵雄浑的声音由右方江岸传过来道:“不知是宋阀哪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
四艘巨舶却反往左岸靠去,显然是怕宇文化及飞身下船,又或以箭矢远袭。宋鲁的笑声在船首处冲天而起道:“宇文大人别来无恙,宋鲁有礼了。”
赤小豆慢悠悠的晃到船头,只见江边右岸之上,竟然停留无数骑军士,虽然在夜里看不出有多少人众,但是从那连绵数里的火把长龙就可以知道,绝对不会少于千人。赤小豆暗自乐到:“宇文化及已经追至,那臭婆娘今日在劫难逃了。”
就在这时,船舱之内的傅君婥,霍然起身立道:“我傅君婥已受够汉人之恩,再不可累人,来,我们走。”
宋鲁还没来得及出声响应,傅君婥立即抓起寇徐二人的腰带,破窗而出,大鸟腾空般横过四丈许的江面,落往左边的江岸区,几个起落之间,就没入山里。
宋鲁的惊呼声和宇文化及的怒喝声同时响起,赤小豆阔步走到宋鲁跟前,抱拳笑道:“既然他们三人已走,赤某也该告辞了,还望宋先生勿怪。来日赤某定会上宋家山城,跟宋先生赔礼道歉。”
宋鲁沉吟了一下,回了一礼,笑道:“赤小兄且走好,恕宋某不能远送了。”
赤小豆点头应过,这一番话的功夫,傅君婥三人与宇文化及都已跑远,于是他也不再多说,一个旱地拔葱,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自船头冲天而起,掠了出去。
“还请赤兄对傅姑娘施以援手,宋师道感激不尽。”
听着背后宋师道传来的呼声,赤小豆犹豫了一下,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身形一晃,化作一缕青烟,隐入了山里。虽然山路崎岖,但是赤小豆却脚不着地,脚尖在丛林树冠上借力,没过一会,就已经隐隐追上了前方的宇文化及。
赤小豆也不赶超,稳稳的吊在宇文化及的身后,不消片刻,已奔出了十多里路,感到渐往上掠,地势愈趋峻峭,显然傅君婥是慌不择路,逃上了一座高山。
赤小豆摇头暗道:“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深山老林虽然有利于隐藏踪迹,但是先天高手岂是那么容易摆脱的,难怪最后无路可退,死在宇文化及的手里。”
眼见就到了山顶,赤小豆也不再紧跟宇文化及,而是停下了身形,藏匿于一颗大树之上,凝神静听。
没过一会,忽然山顶传来了宇文化及的笑声:“姑娘为了这两个小子,以至暴露行踪,确属不智,这些年来姑娘两次扮作宫娥,入宫行刺圣上,我们却连姑娘的衫尾都捞不着。想不到今趟为了本鬼书,竟迫得姑娘现出影踪,若非拜这两个小子所赐,我宇文化及食尘都斗不过姑娘的轻身功夫哩。”
赤小豆闻言忍俊不禁的暗自想道:“这宇文化及还真是有趣,居然也懂屁股后面吃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