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省有一所全国出名的医科大学就坐落在望海市飞速发展的大学城,占地两百多亩,算是大学城这边比较大的学校了。
五六月,是整个大四最忙碌最紧张的日子。杨芊语也不例外,为了毕业论文答辩忙碌了好几个月,还好今天天气不错、运气也不错,她的答辩很顺利,接下来就只等着毕业证书下来就能到实习了一年的望海市人民医院中医科报道做个有正规编制的药房药剂师助理了。
对,就是药剂师助理,新鲜毕业的大学生难道想直接帮病人看方子捡药啊!不过就是个助理也让杨芊语很是兴奋,毕竟是望海最好的人民医院,不管工资和待遇都是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而且这还意味着她能就留在望海市,以后可以在这儿安家落户了。
这个好消息她急需和人分享,最好的选择莫过于亲亲男朋友方致远了。
方致远是望海本地人,现在就在医大念研究生,这个时候他肯定会在实验大楼他们西医的实验区做实验。平日里杨芊语这个中医学生很少涉足那边,但今天她实在太高兴了,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分享这好消息。
在楼下保卫那填了资料,等不及电梯下楼,杨芊语一口气奔上了五楼,前面拐角过了就是六楼方致远几个研究生的实验室了,杨芊语停了下来,摁住狂跳的心口,准备调匀呼吸后再用最平和的状态告诉方致远这好消息。
“方致远,你倒是说话啊,没听我都说了半天吗?”
随着这声拔高的女声,六楼楼道口的通道门发出了吱嘎一声,两道脚步声也愈来愈近。
杨芊语听出来了,这女生叫朱真真,是方致远的研究生同学,听说家世不错,长相却是差强人意。她要让致远说什么?杨芊语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啪——
打火机的声音让杨芊语皱了皱眉,方致远是学西医麻醉的,虽然他会抽烟,但在近三年的交往时间里,杨芊语只见过他吸一次烟。
“我会和她说的,你别太过份。”方致远的声音很斯文清朗,就像他的长相。
“过份,你好意思说我对她过份!你一边和我卿卿我我,一边和她花前月下,你都不觉得过份我过份什么?”朱真真的声音满是嘲讽和不满,让杨芊语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抓住楼梯扶手的手指不自觉悄悄用力,直到指节发白。
“芊语她不容易,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我答应你今天就找她摊牌还不成吗,你就别动什么手脚了。”方致远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烦躁地一掌拍在过道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晚了!”朱真真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们背着我胡搞的机会?我已经和我爸说了,这一次医院统招的毕业生里有个叫杨芊语的作风有问题,想勾/引我男朋友。你说……,她杨芊语还能留在人民医院吗?你在这儿拖拖拉拉的,倒不如我帮你长痛不如短痛……”
听到这儿,杨芊语已经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了。论文答辩成功的喜悦被铺天盖地而来的伤心愤怒掩盖,她没办法继续留在原地,她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她想把头埋到被子里狠狠哭一场。
返身从五楼跑到一楼,再回到中医学院外面的停车棚,上午都还晴空万里的天空这时候像是特意映衬杨芊语心情似的乌云密布。
实习期,杨芊语在大学城和市人民医院之间租了一处住房,此时的她脑海里只剩下唯一的念头,那就是赶紧骑车回去,不想让脆弱展现被人发现。
有了这又的信念,插钥匙、点火一气呵成,电瓶车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学校南大门,沿着大学城往二环路方向前行。
夏日天孩儿脸,说变就变,过了二环路再穿过一截巷子就能到达杨芊语租住的小套房,可就在电瓶车驶进巷子时,大雨倾盆而下,指头大的雨滴打在脸上、身上阵阵发疼,杨芊语身上薄薄的丝质连衣裙很快被完全大湿,黏在身上带来阵阵凉意。
“呜呜呜……死老天也来欺负我。你就不能等我到了楼下再下雨吗?……该死的方致远,你不是说朱真真长得太丑你看都不看一眼吗?该死的朱真真,有个有钱有权的老爸了不起啊,我爸还是我们那的村委会书记呢……”杨芊语的坚强在暴雨中荡然无存,因着右手边是打围起来的再建工地,左手边墙内就是望海市的南门大市场,两百多米的巷道两边并没有住户和商铺,就算想找个躲雨的地方也不可能。瞧着长长的巷弄中空无人烟,她干脆大声诅咒起来,反正也没人听见。
突然,模糊的眼前白光一闪,震耳欲聋的雷声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响了一声,吓得她一声尖叫,手上一麻,电瓶车不受控制地往中间一拐。
嘭咚……
杨芊语只觉得车头一重,再难控制车把,整个人连着车子栽倒在地。还没她从疼痛中回神,又是一道照亮天际的闪电。
“啊——”杨芊语更想哭了,车子下面不偏不倚压在一个人的腰背上,从体型来看绝对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打雷闪电暴雨好像对他没什么影响,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
该不会撞死人了吧!杨芊语头脑一片空白,探手小心翼翼往他垂在她身畔不远处的手腕,指下沉稳的跳动让她舒出一口长气,这人还没死!
“喂,这位先生你醒一醒。”抹了一把脸上讨厌的雨水,杨芊语推搡着他的肩膀大声喊了起来。也不知道喊了多少声,地上的人终于是动了动身子,偏了偏头。
这微小的动静被一直专注他变化的杨芊语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当即几乎趴在他身边,凑在他耳朵边上继续加油:“先生,你没事了吧?真是对不起啊,我撞到你哪里了?你能不能说一声啊?”没确定伤在什么地方之前最好不要胡乱挪动病人,以免二次伤害,这是一个学医者基本具备的常识。
趴在地上的男人眼皮子掀了掀,锐利的鹰眸闪过一丝厌恶:“姑娘,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