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朝阳初起时,虽秋风萧瑟,万物寂寥,却掩不往少年人心中那雄志壮阔,正一如于冷风中的金菊。
换过锦袍,略作梳洗,陈鼎便来到了前厅,这时,奕王,王妃田君婉,曹公,还有王泰父子,以及王泰的妻子李柔儿都在这里。李柔儿是田君婉的侍女,自小一起长大,后随嫁过来后,嫁与王泰,所以李柔儿也与奕王一家分外亲密。
陈鼎刚进屋里,田君婉便将其抱在怀内,说道:“唉哟,我的儿啊,昨日是你生辰,劳累了一整天,今早也不知道歇歇,还起的这般早,怕是累坏了吧。”
陈鼎感受着母亲的慈爱与关心,心中分外欢愉,不禁说道:“在母亲怀中,就感觉不到一丝疲惫了。”
听到儿子这般话语,田君婉脸尽是笑容,“就你小子嘴甜,呵呵呵……”
奕王看着相亲相爱的母子两人,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直愿此刻天长地久,不过他还是说道:“鼎儿,下月初便是你皇祖母的寿诞,五天后我们就会出发回京,如果你要作何准备的话,便早一些,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大鼎,大鼎!”
突然,自屋外传来声声呼喝,声音清脆,宛若莺雀啼鸣,又好似空谷琴音,想来其主人必然是一个娇俏的姑娘。只是,随着声音的传来,陈鼎的小脸一下子便变黑了,忽而又变得红润,分外精彩。见此情形,在场的众人倒是都不惊异,反而眉眼间尽是笑意,好似看一场好戏一般。
话音未落,来人便映入了大家的眼中,一道粉红色的身影来到厅内,来人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虽然只是一个小姑娘,不过却是可称得上美艳。只见这个小姑娘瓜子脸,柳叶弯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其中尽是美丽,琼鼻雪肤,樱桃小口。身着一袭粉色的纱裙,走动间,荆衩摇曳,流苏舞动,好似一个精灵一般的人儿,将天地间的光华尽皆掠去。
“姐,慢点,慢点啊!”
这时,后边又传来一道声音,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听其言语间,气喘吁吁,应该是急急的跑来的。话音落下,众人才发现,在那名女孩儿的后边,还有一个身影,正是方才发声的那名男孩,只不过众人刚才被女孩吸引住了目光,未曾发现罢了。将目光看去,这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模样俊俏,眉眼间与那名女孩倒是有几分相似,再听其将女孩称为姐姐,看来应该是一对姐弟。
不错,这正是一对姐弟,两人姐姐名为乔妍婷,弟弟名为乔禹,乃是当今四大国公之一,乔国公的一对孙女孙子。
陈有四大国公,都是随太祖开元建业的大功巨,太祖建国后封四人国公位,并世袭罔替,就是靖,齐,乔,川四位国公。四位国公平时都是镇守四方,而镇守陈国南方边疆的便是乔国公,而宁昌城位于陈国南方,靠近边疆,再加上奕王与当今乔国公二子,乔羽明关系亲密,所以两家时有往来。而昨日是陈鼎的生辰曰,奕王特意在这别院开宴,作为好友的乔羽明便带着一双儿女,乔妍婷,乔禹而来。再加上下月便是皇太后寿诞,所以,乔羽明也没有回去,便在宁昌城中逗留些时日,打算与奕王一道上京。
因为父辈关系不错,所以陈鼎与乔氏姐弟也早有接触,可以说关系不错,于是乔氏姐弟便时来找陈鼎,一起游玩嬉戏。而“大鼎”,便是乔妍婷为陈鼎起的昵称,也不论陈鼎喜欢与否,时刻挂在嘴上,由此陈鼎一听到这两个字,便一阵郁闷。不过,由此观之,这乔妍婷也不是一个安份的主儿啊。
乔妍婷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但一进厅门,便发现王府的人都在这里,而且,所有的人都笑着看着自已。纵然性格极为外向,但是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此时也是被羞成了一个大红脸,扭扭捏捏不作声息。而这时,乔禹也进了大厅中,见此情形,急忙对奕王,田君婉打招呼:“见过奕叔,婉姨。”
“嗯。”
田君婉放开怀中的陈鼎,笑着对二小说道:“婷儿你还是如此鲁莽,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啊。”
听闻田君婉的调笑之语,本就脸红的乔妍婷更是羞涩不堪,低头叫道,“婉姨……”
“哈哈哈……”
看见小姑娘害羞的样子,众人一大笑,便是乔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被自家姐姐狠狠的瞪了一眼。
“好了,鼎儿你便与妍婷,小禹去玩玩吧,小充也去吧。”
“是,父王。”
“嗯,莫要忘了为父的话。”
“孩儿不敢。”
……
奕王别院门口,陈鼎,王充和乔家姐弟四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正在讨论今日去哪里游玩。
“我们去青蜂山吧”,乔妍婷提议到。
陈鼎点点头,说道:“可以啊,你们两人呢?”
王充点头道:“我与小王爷一道。”
乔禹撇撇嘴,感受着自家姐姐那灼灼的目光,无奈道:“随便。”
“呵呵,好了,走吧。”
青蜂山,是宁昌府境内的一座山峰,并不甚高大,但是却因奇险秀丽而闻名。更兼之这座山中生有大量的奇花,以及凭之生存的大量青蜂,故而名为青蜂山。而四人来此游玩,也正是看中此山的秀美艳丽。
不多时,四人便来到了青蜂山下,所谓山水有人居,青蜂山也不算荒贫,所以于青蜂山脚下便有一个不大的城镇——青蜂镇。青蜂镇的镇民靠山吃山,有着青蜂山这一宝山在手,故而青蜂镇民众多有经营花草,蜜浆,药材,因此生活肖算富足,自四人进得镇来,民众安居乐业,常开笑囗,令四人心情大好。
这时,经快到中午了,也幸得深秋,即便是中午,也并不炎热,所以一路行来,四人倒不是太过疲倦。四人找了一间饭店,打算在这里将午饭一吃,然后便进山游玩。
进入饭店,四人在靠窗的位置寻了一张桌子,点了几样小菜,便开始吃饭。而这时,饭店内几位食客的谈话引起了四人的注意。
在四人旁边,有三个汉子也在吃饭,这时,从门口又进来一个中年汉子,径直来到这桌,然后说道:“诶,你们仨儿知道我来的路上看到啥了?”
神神秘秘的样子引起了三人的兴趣,一个人问道:“看到啥了?”
“嘿嘿,我瞧见县里那些官狗子在秦二家里,好像要抓秦二。”
“嗯,那二小子犯啥事了?”
“啥事儿?人命的事儿。”
“人命?”
“我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是秦二那俏嫂子死了,说是秦二干的。”
“啥?秦二杀了王寡妇,为啥呀?”
“谁知道呢?诶,走,过去瞧瞧。”话音落下,四人便呼啦啦的走了。
而在一旁的陈鼎四人也是将这段对话听在耳中,听闻有命案,乔妍婷一下子便有了兴趣,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呀!好像有命案哎,我们去看看吧。”
“嗯。”
四人放下碗筷,起身便跟着那四个汉子,不一刻,就来到了现场。只见在—个巷子里,聚集了—大堆看热闹的民众,整个场面十分喧嚣。四人奋力的挤进人群中,终于看到了其中的情况,只见三个身穿衙役衣袍的男人,正站在一间不大的房屋门口,疏通着人群,不让众人靠近。
见此,陈鼎便打算向身旁的人问问具体情况,陈鼎转过头,就看到身旁站着两道身影。—道头戴莲花冠,身穿八卦袍,作道士样,自有逍遥自在之意。而另一道身影则是头点戒疤,身披袈裟,满脸慈悲,却正是一个僧人。这样的景象倒是让陈鼎颇为好奇,毕竟少见有出家之人仿若风俗—般围观品足,思及此处,倒是让陈鼎有了兴趣,打算上前询问。
“道长,大师安好。”
“啊,小施主(施主)安好。”
“敢问两位大师,可否告知小子此间发生了何事?”
“自无不可,贫道与老友云游至此,见此地聚起数十人,就与老友过来看了看。这家共有两人,一人姓秦名二,约有十七八,是这家的二子,而另一人则是秦二的嫂子,秦王氏。不过秦二的大哥,秦王氏的丈夫于三年前意外死亡,所以如今是嫂叔二人共同生活。”
“那不知死亡的是何人?”
“是秦王氏,据说,秦王氏被发现时是自缢于房梁上的,且衣衫不整,似乎是被侵犯过的,而在秦王氏的房中,秦二却赤身裸体的睡在秦王氏的床上,因此,推测是秦二侵犯了秦王氏,致使秦王氏羞愤自缢而亡。”
“哦,那如今案件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不知道,据说那秦二好像是喝醉了,到现在还是人事不知,所以,也不知道衙役会如何。”
“嗯,多谢道长。”
“无碍无碍。”
……
“冤枉,冤枉啊,冤枉啊!”
突然,从房子里边传来大声的喊冤叫屈之声,只听得众人一阵头皮发麻,随即,便有一名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的年轻男子被押了出来,也正是此人在大声喊冤。
陈鼎仔细的看着这名名叫秦二的男子,看他眼中悲伤,又似乎十分愤怒,且不似作伪,便有了丝丝疑惑。而就在此时,那秦二又高声喊到,“二狗你个王八蛋你害我,嫂嫂啊!”
而秦二的话语说出,那一旁的衙役便变了脸色,狠狠的扇了秦二数个耳光,使其不能开口说话。
见此,陈鼎哪还不知其中有着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