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冈邙山的土匪,不得不说闻名天下的十大匪首。
因为冈邙山特殊的原因,这里的土匪窝的匪众不能超过百人,自然而然的,想要强大,就不能单靠人数了,反而更大的依靠于个人的勇武。
传闻天下第一匪也是冈邙山的第一强匪孟黎,自小便在匪窝里摸打滚爬,已有三十余年,可谓是把大好的年华都献给了伟大的土匪事业。
作为一个天下第一匪首,要说没有过人的武功自然很难坐稳自己的位置,早有传闻他在多年前就已经是站在了超一流强者巅峰的位置上,而且一生征战杀伐无数,这才登上天下匪首的宝座,可谓是杀威赫赫,天下正义之士闻之色变,朝廷更是悬赏二十万两银子悬赏其头颅,至尊盟也是悬赏十万两。
当然,他被称为第一匪可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勇武,还有的就是手下一帮能力出众的兄弟拥护,江湖流传:一匪三帮主,军师为左首,兄弟八十一,皆是恶煞转。孟黎与他的八十一位兄弟组成了天下第一匪帮:平齐帮。
成为天下第一匪,不仅要武功高强,众家意气兄弟拥护,还要有个响亮的名号。孟黎的名号为草莽客,这个名字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无论是大陆还是外海,都是及其响亮,当然这其中还有其巨大的威望所带来的。
江湖上的名号是打出来的,名望则是万千人们拥护出来的。
这可见草莽客在江湖上具有巨大的地位。
天下十大匪首的背后,就是天下十大匪帮,陆上七个,其中冈邙山就有五个,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南方的青帮,处处于剑宗作对,据说其背后是海英帮,最后一个是游走北方的马帮,向来在北方搜寻骏马,货源不足的时候,甚至抢劫过水州的军马。
海上则有三个,因为大海的苍茫,并没有太多的限制,这让海上三个匪帮的人数极为多,最多的一个有近千名的海盗,游走在海外诸岛,抢掠海外小岛或者来往的商船为主。
话题扯回来,赤云峰上的土匪,竟然是十大匪帮之一,这足已看出赤云峰上土匪的厉害,不再是前面祭龙遇到的那种。
祭龙虽然对于土匪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既然是十大匪帮之一,可不是他能对付了了,恐怕其中最少也得有一位超一流强者坐镇。
当然,这样的高手一般很少露面,祭龙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
如果真是如此,大不了请出身后的这位就是!祭龙狠狠的想。
至于他是否请的动身后那位的出手,就不是祭龙所能决定的了。
抛去这些杂念,看着佳宝在前面遛马,小青伴步跟在马车旁,王香芸安详的双手环抱着双膝,呆呆的有些迷醉,微凉的夏风吹着,秀发有些凌乱的在空中飞舞着,吹散了发梢,吹醒了懵懂的心,马车慢慢的走着,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场景,祭龙顿觉这样的日子,真好,也许未来,自己和芸儿就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没有人打扰,过着只有两个人的生活,也是多么的让人憧憬。
佳人在旁,人生最大快事也。
官道上的行人并不多,或者说少的可怜,从驿站里出来,祭龙也只不过看到三四波行人,路上的车辙印清晰可见,没有凌乱的迹象,看样子马车也不多,恐怕是走在前面的那趟镖车所留下的,不过看车印,定东镖局的这趟镖,委实重了些。
祭龙放慢速度,就是和前面的押镖队伍拉开距离,毕竟这样的目标在土匪窝里行走,太引人注目了,别人可能给定东镖局的面子,这里的土匪不知道给不给。
引火烧身的事,祭龙不会干。
天至中午,他们还是赶上了定东镖局的队伍,在一个茶亭旁,定东镖局的人正在围在一块喝水吃着干粮休息,祭龙有意离他们远些,没有想到,却与那两个书生坐到了一块。
原来,这两位书生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还是跟着定东镖局一块走,虽然不让他们跟在队伍里,但远远的跟着,定东镖局的人不会说些什么吧。
所以,他们吃过早饭,边匆匆上路,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跟上了定东镖局的车队,定东镖局的人早就注意了二人,但没有在意过多,只是派两个人紧紧盯着二人。
祭龙想到这一层,不由得笑了笑。看了那两位书生一眼,让小二找个干净的桌子旁坐下,慢慢的饮着茶水。
那两个书生也是注意到了祭龙,脸色都是有些变化,但看到祭龙与王香芸亲密的有说有笑,不时的低头接耳说上几句,内心不由一恶,连忙转过头去,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恶心。
原来,王香芸自上路以来,都是女扮男装,那两位书生没有看出来,还以为祭龙好男风。
不过,王香芸这一身装扮,确实俊俏了些,若是外人不知道,看王香芸像极了漂亮女子。虽然两位感到恶心,但都多看了几眼,一幅果然如此的样子。
仿佛心有灵犀般,二人同时嘿嘿直笑,声音大了些,引得周围之人为之侧目。
“龙哥哥,前面可是到了赤云峰?”王香芸道,语气婉转优雅,柔音似水,空灵响亮,如山泉之水,又如凛冬之雪,清晰透彻,让人脑海空灵,不由为之倾慕。
“这位公子,前面正是赤云峰,”祭龙还没有作答,那两个书生中的一人道。
在祭龙面前被人称之为公子,王香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醒转时,眼波里流转的臻怪忧虑之色,直让这位书生四肢通达,心肺俱畅,虽是名士,终落的有些魂不守舍,期期艾艾。
王香芸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惊慌,只是报之一笑,而后转头与祭龙说起话来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另外那个书生轻轻摇了摇身边发呆的同伴的衣袖,道。
“贤弟,我…我…我可能喜欢上了一人!”
……
“小生赵青平,见过二位公子,”就在其“贤弟”一不留神间,赵青平已经走到王香芸旁边,道。
“贤弟”头蒙,大哥这是怎么了?
祭龙与王香芸惊诧的抬起头,看向赵青平,发现赵青平正细细看着王香芸,祭龙不由得怒哼一声,道:“不知赵公子有何指教?”
王香芸轻轻扯了下祭龙的衣袖,让其不要随意动气。
赵青平早已把主要心神放在了王香芸的身上,哪还能听出祭龙的语气,看着王香芸亲密的扯着身边男子的衣袖,他的内心不由一紧,随意回道:“指教不敢,只是见两位公子器宇轩昂,气质不凡,非是凡人,这才冒昧前来结交一番。”
王香芸闻言卟嗤笑了起来,但少女特有的矜持让她不是太放的开,温润的俏脸上已是红晕点点,略显矜持的动作让其显得有些委婉可爱,灵动的大眼睛里也是丝丝亮光犹若火花般晃动。
赵青平一句“器宇轩昂”说自己心爱的人祭龙但也合适,只是说自己,有些口是心非了些。
坐在旁边的小青也是暗暗嘟囔几句,声音小,赵青平没有听的见,也没太过留意。
赵青平没有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地方,但,笑得真好看。
祭龙摇了摇头,道:“赵公子说笑了,我等实属凡人,不过你身边匆匆过客而已,赵公子请回吧。”
“不回,不回,今日你我两次相遇,实乃缘分,古书中有言曰:巧逢心相知,东流不复朝,遇陌生之人,当君子之礼,遇朋友,当茶水相待,遇知己,当酒醉方休,今日同路前行,怎么也算是个朋友吧,不说名字,怎么连茶水也不请朋友饮上一杯?”
“我们不是朋友吧,”祭龙抬头,道:“陌人当持礼,可惜没有看到一个熟读圣贤书的文士的‘君之之礼’!”
“此言差矣,”赵青平虽然被祭龙说的内心愠怒,但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气恼之色。他道:“君子重于义而立于朋,行千里,晓风土人情,会天下之士,今日赵某诚心结交公子,公子这样做未免有些小肚鸡肠了些!”
“哈哈,某虽不是小人,但也不是什么君子,庙堂之高悬,某不甚关心,大千之烦扰,某也觉得与己无关,唯有自家一亩三分之地,操心之处,无有外谋,也容不得他人随便越踏,从此方面来说,确实是小肚鸡肠之人!”
赵青平没有想到祭龙会这么坦然地承认自己是小肚鸡肠之人,一时不知作何回答,不由冷哼一声,冷在当场。
其“贤弟”哪能看着自己大哥继续受祭龙的奚落,站起身走到赵青平身边,道:“大哥,公子你二人都言之缪也,上古传慧于今,有言曰:治贤之士莫不修身,身何为也,家国天下之基也,今闻公子所言,实非小肚之人,某看当有四字可以概之。”
“那四字?”
“独善其身!”
祭龙神情没有太多变化,但内心却是一动:好一个独善其身。
当年在帝都时,祭龙与赵允和彭君嵩等人总是保持一层隔膜,不与几人过多接触,说道底倒可称得上独善其身。
至于最近发生的一件件事,莫不都与他存在着或大或小的关联,就连镇远镖局遇抢窃,这其中都有他的身影牵扯到其中,这让他的内心总是处于不平静的位置上,因为王香芸的影响,才使得他没有陷入无休止的暴走状态,但就在今日上午,自己还想着独善其身,以后的以后,和王香芸隐居悠然,不见外面,就连佳宝和小青,祭龙甚至都没有想到,是否以后他们都可以在自己面前消失而自己无动于衷。
自己儿时的玩伴,宋二茂至今下落不明,刘清这个可怜文弱的女孩,也没有一点音信,不说寻找他们,自己一天的时间里可否哪怕抽出一刻钟的时间想过他们?
难道到最后都如侯氏兄弟那般,等人死亡,而后爆发点无伤大雅的愤怒,安慰安慰自己那颗冷漠的心?
这样的独善其身,到最后,自己会变成什么?
孤家寡人?四顾茫然?
就如身边的那个“凶兽”般?
这不是他想要的。
这也是,那个老头让他在每个地方留下印记的最主要的原因,那个老头不想看到他的“独善其身”,不然,他恐怕很快就会被这个站在人之巅峰的老头给击杀掉。
可以说,他的心还没有摆正,或者说,他的内心里,对外界有很大的抵触,他在自己亲近的人群外画了一个圈,把自己圈在其中,他把心都放在了这个圈里,不让圈里的感情哪怕有一丝的溢出。
无论为了什么,他都需要改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