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小镇有好几里路,外面正风雪交加,不过思诺并没有拒绝,系上围巾便出门。看到思诺走远,少年便推门出去。他站在空旷的雪地上,冷声说道:“你们这些野猫倒是阴魂不散,居然能找到这里。”话音刚落,屋子周围四个角落嗖嗖数声,四个人影闪身而出,随即把他包围在中间。
少年早便知道四人包围了木屋,因此才以买药为借口把思诺给支走,免得待会恶战伤及无辜的她。
三男一女,装束相似,青衫红裤,头戴乌色官帽,手执佩刀,腰间都挂着一块金色腰牌,乃神捕门的捕头。神捕门有朝廷背景,势力很大。
然而这四个人身上多少有伤,有头发被削了一半的,半边眉毛被剃掉的,眼睛被打肿的,胡子被烧的,十分狼狈不堪。
“盗无影,这次你铁定跑不了啦,束手就擒吧。”胡子捕头道。
“你们四个废柴若是有本事早就把我抓回水魔坊去了。还有得着在浪费口舌么?我劝你们还是滚吧,否则你们头发、眉毛、胡子、眼睛都得再遭殃了。”盗无影不屑说道。
四名捕头落得如此狼狈乃是拜被盗无影所赐,对其恨之入骨,见其还如此猖狂,顿时暴跳如雷。堂堂神捕门捕头,地位不低,却遭受小子戏弄,乃奇耻大辱,如此窝囊气怎能咽下肚子里?
四人齐亮兵器,外绕着盗无影游走。积雪虽深,但四人轻功了得,踏雪无痕,并且动作越来越快,位置也不断变换,看似杂乱无章,实质乃按照五行八卦所动,待敌人陷入凌乱之际,他们便如毒蛇敏捷出击,力求一击即中。
虽陷入包围之中,但盗无影的眼神却是不屑。
突然,四名捕头齐齐出击,刀指盗无影,四道真气激荡而出,带起地上雪花,周围随即白茫茫一片。四人为了报被盗无影羞辱之仇,苦练此阵,已到了心领神会之境。胡渣捕头一个哨声,他们便脚尖点地,飞身而起,从高而下,刀劈盗无影。
盗无影双掌往下一沉,掌风啸啸,劲力惊人,脚下十尺积雪立即被掌风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白雪气旋,把五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幸好四名捕头默契依旧,只要有人发出号令,便知该如何应付。一声吆喝,他们便旋转落下,接着四刀齐刺向盗无影。
“唰、唰、唰、唰”,四把佩刀全没至刀柄。
四人不由得欢呼,血刃仇人的同时,还可立下大功一件。
雪花缓缓落下,眼前景物渐渐清晰,只见四把佩刀分别从盗无影两肋刺入,穿透白袍。而盗无影两臂夹住身体,头已无力垂下,仿佛没有了气息。
“大哥,五少主要我们抓活的,现在该怎么办?”女捕头问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说此人武功太高,活擒不了。咱们砍下他的人头回去交差便可。”胡子捕头说道。
当四人准备拔刀之时,发现根本拔不出。
“就凭你们这些能耐便想取老子项上人头?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原本断气的盗无影突然复活,并冷眼看着四人,接着他一个转身,被他夹在腋下的四把佩刀立即折断。他飞身而起,几乎在同一时间击中四名捕快脸庞。
四名捕快被踢飞而起,落地后还滚了几圈,颜面尽失。
盗无影如鸿毛那边轻盈落地,然后拍落衣袖上积雪,道:“你们快点滚,否则我会把你们身上的那套猫皮给扒了,再把你们绑着扔进羊圈里。”
四人自知再苦练数年亦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倘若真的让这小子扒衣羞辱,那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况且,兵器折断,无力再战,因此,他们便慌忙拔腿跑下了山。
等捕快走远,盗无影才面露痛苦表情,右手捂心,全身发抖。刚才打斗,他动了真气,体内寒毒便再次复发,让他感觉到四肢慢慢在僵化。
上次寒毒侵心,他靠着活狗的狗血才能活命,如今想要驱散体内寒毒,也唯有暂时依靠热血活命了。因此他便捡一把断刀,一步步走向羊圈,宰羊取血。
热血下肚,再加上真气调理,盗无影才把体内寒毒暂时驱散,不过他知道这是权宜之计,若要根除寒毒必须先找到师傅。但上次被神捕门围捕的时候,他和师傅失散了,如今师傅人在何处?不得而知。
再说思诺冒着风雪独自徒步五里路到了小镇上买了药,然后准备沿路返回。
经过张榜的地方,她忽然听闻国王突发急病,正急寻名医的消息。她急忙挤进人群,皇榜上确实如此,不禁忧心忡忡。但此地离龙阳城有百里,眼看天色已黑,即使再着急也得等明天再从长计议。
思诺只好匆匆赶回家。过了一会,天色已黑,忽然听见不远的山沟传出呼救声。思诺快步走过去,发现了一名男子躺在山沟里。
“姑娘救命啊。”那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身上穿着补丁布袄,但长相俊朗,是一个陌生人。
“你是何人?怎么了?”思诺问道。
“我姓霍,是一个樵夫,刚才天色渐暗,我背着柴下山,风雪太大,一不小心便从山上滚下,现在腿折了,求姑娘救命啊。”
在山沟附近有一捆木柴和一把斧头,如此的话,对方所言可信。
思诺不禁心里发愁,怎么在一天之内,自己便遇到两个受伤的男人呢?不过,她心地善良,不会见死不救。于是,她便做了一个简单的木排,扶着受伤的樵夫上了木排便往木屋方向拖去。
樵夫身材魁梧,纤弱的思诺费了很大劲也难以前行。
“姑娘辛苦了,还是把我扶到山涧的山洞里吧,你给我拿点食物便可。”樵夫道。
“不可以,天气极寒,你在山洞里过夜,会被冻死了。”思诺仍在奋力拉动木排。
“姑娘不但人长得美,心也如此善良,真是难得。”樵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