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感叹世界太小,这样都能遇见。
他不是别人,正是小胖子的兄长。
我吞吞吐吐不确定的问道:“程大哥?”
“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他嘴角勾起一起戏谑的笑。
“不……不是,只是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我尴尬的口齿不清。
程漠渊倏而站起来,我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身躯。
程漠渊迈开步子,拉开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理了理裙摆,坐下来,烛光映的脸色通红。
他随即也坐下,倒了杯红酒,顺手递给我,指腹触到我手心的那一刻,我迅速地接过酒收回去,他倒是丝毫不介意,摇晃酒杯抿了一口。
“程大哥,今晚说的顾客是你吗?”我按耐不住性子的率先问道。
程漠渊又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淡淡地声音传过来:“这副急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我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见他很有兴致,我也只能轻微抿一口,洋酒的味道实在不对我的口味。
“程大哥,我还有工作,改天再叙旧吧?”我站起来道,准备离去。
突然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抓住,转头,对上一双阴寒的眸子,幽幽传来一句:“这次,你又打算不告而别多久?”
手腕有些疼,我挣脱了几次都无果,索性没好气:“当初我不是打电话给阿姨说了吗?”
“那我呢?沈微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英俊的脸凑到我眼前,那双阴鸷的眼蹭起丝丝怒火,盯得我心里发麻。
“你真的很奇怪!”我看了看被抓的手,不能忽视的隐疼,又对上他的眼睛道:“我不过是程瑞的家教,为什么要跟你汇报?”
接着是一阵沉默,空气中凝结的冷气,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程漠渊突然松了手,眸光微微黯淡。坐下来良久传来一声沉稳的嗓音:“坐下来,该付的酬劳不会少了你的。”
我重新坐下来,他一句话都没说平静的切着牛排。
我也拿起刀叉,左用右用都觉得不对劲,牛排像是跟我作对一样,偏来偏去。
一双修长的手突然端走我面前的牛排,程漠渊将他切好的递给我。
我用叉子小口小口吃了起来,不是很熟甚至还有血丝,嚼起来很有嚼劲。
“没胃口?”对面投过来疑问的神色
我撇撇嘴:“都是些没熟的肉,怎么吃的下去?”
程漠渊却因为这句话突然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
他打了个响指,偏头对刚刚那个美女说道:“服务员,把这些全部换成中餐。”
“好的。”
我很惊讶的看着那几盘生肉变成了丰富的满汉全席。顿时吞了吞口水问道:“不会从我的工资里扣吧?”
听到肯定的回答,我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你是有多久没吃过饭了?”语气里满满的嫌弃。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也用白眼回答。
因为有很长一段饿肚子的经历,所以导致我每次吃饭都会很快,说起来,还是满满地心酸。
吃过饭以后,我跑到卫生间换下衣服,蹲在微凉的大街拦出租车。
一辆黑色的车在我面前停下,车窗慢慢摇下来,只听到一声沉稳的声音:“上车。”
接着程漠渊英俊的容貌浮在眼前,我坐上去,盯着窗外形形色色的夜景,偶尔晃过的灯照在我脸上。
身旁的人沉默的打着方向盘,手指间夹着一点星光,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的烟雾。
我捂着鼻子连呛了好几声,他抬眸看我一眼,终是掐掉半截烟,扔出车窗外。
“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吭地离开?”淡淡的一句问,没有看我。
我望着前方车窗的水雾,被刮下又蒙了一层,飘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真切:“我哥离开我了。”
他沉默了半响又道:“这些年,过的好么?”
“不好。”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吐了出来,从来没想到我会如此肯定。
岁月几乎已经磨平了我所有的棱角,我开始跟顾言一样,沉默寡言,只是我比他幸运些而已。
车猛然停下,手搭在方向盘上,他却回头看我:“微微,那现在呢?”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盯着他刀削般精致的五官。
猝不及防,被拉进宽厚的怀抱,手臂将紧紧地揽着,胸膛的温热传在我的身上。
“我等了你三年。”沉沉的低音在我耳边吐着热气,我被浓烈的男性荷尔蒙迷的晕头转向。
三年这样漫长,原来我也等了顾言三年了,每一天都犹如地狱,无穷无尽,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
这个男人也像我一样等了三年,没人比我更懂得这种痛不欲生的日子。
“微微,三年前,你装不下任何人,那么三年后呢?”浑厚的嗓音幽幽道来。
我蓦地征住,现在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回答,别无他法。
程漠渊愣了半响,松开我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勉强平缓开口:“刚刚是我冲动了。”
蚊子细小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见:“没关系。”
车又开动起来,我别过头看窗外的景色,有了几丝睡意。
眼睛睁开的时候,我躺在他肩上,身上披着他的西装。
对上他灼热的眸子,我猛地半起身,欠身道:“对不起,”
然后打开车门下去,说了声谢谢,对方点点头开车驰去。
手机有余落好几条短信,我随便回了一句晚安,然后回到宿舍倒下就睡。
张经理隔天就付了我工资,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块。眼前浮现那张沉郁的俊脸,不仅摇摇头。
后来我才知道,时光不过是程漠渊旗下的小产业。
每晚我去唱歌的时候,他几乎都站在吧台看着我。
高大挺拔的身躯,合身裁剪的西装,这个男人近乎完美,却让我更加害怕接触。
刚唱完,走下来他就递给我一杯酒,敏锐的目光盯着我:“那首歌是你为别人作的?”
似乎所有事情都瞒不过他那双阴鸷的眼睛,我举着杯子喝了一口不语。
“对了,这杯酒叫什么?”我举着手里蓝色的液体摇晃着问道。
他眸子闪过一丝亮光“时光。”
时光?我认真端详起来,杯子里面的冰会随着温和的液体慢慢融化,的确像时光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