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赟从王直的住宅出来后,直接奔向了监牢。还是上一次那个牢头把守,因为这一次顾赟穿的女装,他倒没认出来。知道顾赟是来探视老卓他们,脸色微变,随后横加阻拦,直到顾赟塞了他一锭银子,又说不会待很长时间,他才同意。
因为时间有限,事情又极其重要,顾赟进去之后,小声跟老卓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因为要开堂审理云记面馆毒死冯永贵的案件,顾赟老早就起床,吃过饭之后,便和顾明一起去了县衙,留下众人在铺里等消息。
走马镇的县衙坐北朝南,有大门三间,大堂面阔五间,木质构件上全部有花鸟彩绘,姿态各异,栩栩如生。柱上嵌木联一副:“其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负国何忍负之。”
“时间不早了,赶紧进去吧。”顾赟正看得入神,突然被顾明打断,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顾赟摇了摇头,晃晃脑袋,清醒了一下,便跟着顾明走进了知县审案的暖阁。暖阁外,已经围了不少人,估计都是看热闹的。站在暖阁外,正好可以把室内的一切收入眼底。
阁正面立一海水朝屏风,上挂“明镜高悬”金字匾额。三尺法桌放在暖阁内木竹制的高台上,桌上置文房四宝和令箭筒,桌后放一把太师椅,其左为令箭架,右有黑折扇。暖阁前左右铺两块青石,左为原告席,右为被告席。旁边站有两列衙役,像是喊威武。眼前的一切竟与电视看到的很相似,顾赟竟感觉自己像是在旅游名胜古迹,没有一丝担忧焦躁。
“你怀疑的对象来了。”顾明说完之后,就见一个妇人进来了。
顾赟抬头望去,只见那妇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瓜子脸,杏仁眼,脸上不施脂粉,眉梢间隐露愁苦,满身缟素衣裳,更显得肤色苍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因丧夫悲伤过度,才会这幅憔悴的模样。顾赟看过之后,心里暗想,这幅模样倒让人心生怜爱,不忍心怀疑。想到这里,顾赟望向四周,众人都是怜惜的目光看着她。就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顾明,脸上也流露出同情的表情。
“知县大人到。”衙役中不只是谁喊了一句,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正中央。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男人从后堂走了进来,此人中等身材,圆脸,留有一缕胡须。很平常的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当官久了,身上竟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坐在太师椅上后,眼睛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接着喊道:“带被告。”
王直喊过之后,下面的衙役又大声喊了一下。不过一会儿,老卓和卢叔都被带了上来。他们二人在牢里带了这几天日,除了有些邋遢,精神状态倒没有受什么影响。
“叩见大人。”“老卓和卢叔来到大堂内,恭恭敬敬地对王直行了个礼。一旁的冯林氏见此状况,也赶紧跪了下来:“叩见大人。”
王直听到他们的叩首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厉声说道:“卓平、卢生,你二人可知罪?”
“大人,小人愚钝,请大人示下。”听到王直的问话,老卓和卢叔低下了头,不紧不慢地问道。
王直听到他们的回答,眼睛看向了下首的正在记笔录的师爷。那位师爷感受到了自家老爷的目光,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老卓和卢叔说道:“你们身旁的冯林氏,说你们面馆下毒,毒死了她的丈夫,你们可承认?”
“大人冤枉呀,大人冤枉呀··”
“闭嘴”王直一听他们在乱喊,皱着眉头,大声说道。
他说完之后,室内一片安静。见他们不再喊了,他又接着说道:“你们说自己冤枉,可拿得出自己不是凶手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