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瞿清扬还带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物件,就是成亲那日廖栩宸亲笔提写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吴亦美藏书甚多,她直到现在才知道这首词是清代著名词人纳兰容若写给不能相守的爱人的。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原以为一生一世,天作之合,偏偏不能在一起;上苍究竟为谁,造就这美丽青春。繁花似锦,蓝桥云英,终究错见。
以前活泼开朗的瞿清扬变得多愁善感。吴亦美见她又半晌出神,微微叹息,“妹妹,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她起身翻衣橱,拿出两块红通通的缎子面料,“我想给孩子们缝两个肚兜,姐姐帮我看看。”
初为人母的清扬每天都很充实,孩子们除了吃奶,还逐渐添加了米汤、水果等辅食,两个小家伙能吃能睡,很好带。每当清扬看到他们满足的小表情,心里比蜜都甜。她从心底感激廖栩宸没有差散他们母子三人,也非常后悔自己曾错过了孩子们前两个月的美好时光。
“亦美姐,早知道我应该亲自给孩子哺乳,美国的夫人们都不请奶娘的。”这也是清扬追悔莫及的一件事。
“清扬,你先把身子养好,以后孩子们需要你的地方多着呢。”
“嗯,我要教他们学习英文。不过我国文基础不好,还要麻烦姐姐。”
吴亦美想说孩子们的父亲国文最好,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过还是忍住了。
廖栩宸在对付扶桑方面的态度消极,一个主要的原因是他掌握的权力基础很不稳固。此时,于司坤与他的关系变得冷淡。称于司坤为“不抵抗将军”的说法风行一时,敌对派系更是推波助澜。于司坤本人认为这极不公平,难道不是廖栩宸明确指示他采取不抵抗政策的吗?他认为有必要找廖栩宸深谈一次。
在他赶往凌州之前,瞿清源居然回到了燕平。
“清源,你怎么回来了?刚好,我要去趟凌州,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清扬。”瞿清源在行事作风方面变化很大,其实从俄国归来时他就与过去不同,不过当时有瞿伯父和清扬的事横在那里,所以他们兄弟二人没有机会对这个问题好好交流。“清源,你变了很多。”
瞿清源认为已经到了和兄弟摊牌的时候,况且这也是自己此行的任务之一,“我在苏联时就加入了……”
“我猜到了。”
“那你也一定也猜到了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瞿清源从不绕弯子。
“你想让我也加入你们?”于司坤说。
“不只这些,你还要帮我们完成一个重要的任务。确切说,不是帮我们而是帮全中国。”
于司坤狐疑地瞪大了眼睛。
瞿清源继续说:“目前廖栩宸在对扶桑的问题上畏手畏脚,我们需要给点助推力量……为抗击战线计,为东北军前途计,当有以准备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