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对你来说太笨重了,你可以和我一样试试用枪!”林逸轩说完,快步退回方椅旁,一脚将另外一把枪踢向文墨池。
文墨池立即将戟插回架中,反身回来时侧步一跨,右手抓住已飞出身外的枪尾,顺势将枪抡了起来,放在双手上掂量了一番,与自己在慕宅那根竹竿重量相等,粗细合宜,手感极佳。
挑、刺、划等动作行云流畅,一时间林逸轩竟有些招架不住。不知不觉两人已交手几十个回合,都有些喘气,林逸轩嘴角一扯大喝一声,半弓着的身子突然如离弦的箭矢,手握着枪朝着文墨池中段飞了过来。
一旁的小六子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林逸轩速度之快让文墨池无暇反应,本能地将手里的枪顺势甩出,自己则侧身朝一旁翻滚了出去。
林逸轩突然调转了方向,箭头恰时地抵在还半蹲着的文墨池颈边,一阵冰凉立即传遍全身。
林逸轩收了枪,扔向一旁站着的人,其中一个快步上前接住了枪,小心翼翼地放在架子上。
林逸轩拍了拍手,理了理衣服又坐回了椅子上,看着缓缓起身的文墨池说道,“行了,放他走吧!我只有一个要求,把今天的事儿忘了,日后也休得再找我们的麻烦!”
小六子上前也笑着说道,“你小子挺幸运啊!你是第一个在我们大哥手里输了还留着小命回去的人!”小六子拿着麻袋,他们的据点自然不能让一个外人知道,怎么进来的就得怎么让他出去。
文墨池一手挡下了小六子准备套上的麻袋,上前一步说道,“等等,我第一次使用这种兵器,不顺手,输给你很正常。若是让我多练练手,我不见得会输给你。不过愿赌服输,我今天既打输了,便应了你的要求。我可以加入你们,但是,我绝不行偷窃之事!”
林逸轩微微一笑,“你既已知道我们这儿是个贼窝,你留下又不行偷窃之事,那我留你何用?”
“需要用到拳脚的地方,我总能派上用场吧!”文墨池伸出一个拳头,相信林逸轩今日会放他走,必然也是觉得他有些意思才放了他的。
“你不是整日出入官府吗?你究竟是什么人?”林逸轩突然问道,想必小六子把他的所有情况都已经告知了他。
“此事说来话长,我只能说我虽住在官府,但并非我本意,我与那知府大人也并无任何瓜葛!我只能算是门客,这样说够明白了吧!”文墨池解释道。
“口说无凭,我如何相信你呢?要不这样,你若真与那官府的人没有瓜葛,从今日起,你就做我们的内应。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知我们,如何?”林逸轩突然笑着说道。
“这……”文墨池有些犹豫。
“我这法子其一不让你去行偷窃之事,其二这也是你愿赌服输的代价。你只要与我们通个气就成了,这么简单地要求若你都做不到的话……六子,你还是把麻袋给他套上送他走吧!”林逸轩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转身就准备回房。
“等等,你们果真只是偷些钱财?”文墨池疑惑问道。
“我们这不叫偷,我们这是劫富济贫!”林逸轩顿住身子,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如此仪表堂堂的一个人,又怎会是一个贼子呢?
看着眼前笑着的林逸轩,文墨池突然眼前一黑,又被罩进了麻袋里,身体一轻便被人抬了起来。
文墨池知道,这些人并不信他,待到重见光明之时,文墨池已回到了那个街角的巷子里,四下无人,只有小六子还在身边,准备转身离开。
“诶,小六子,等等!你们为何如此恨官府的人?”文墨池上前一步拉着小六子的手臂问道。
“我看你这小兄弟也不像是乖戾之人,我就告诉你吧!林大哥其实当年也是锦城富甲一方的贵公子,只是因官府与其他家族联合将他们家打压破败,才落得如此境地!”小六子坐在墙角缓缓地说道,文墨池也在一旁坐下,眉头深锁地听小六子继续说。
“富贵人家的公子一夜之间竟落得乞讨过活,看尽了世间惨淡,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双煞门!我是林大哥收留的第六个人,所以都叫我小六子,我们一直靠着劫富济贫过活。但是几年前,二哥笑面煞也因露相被官府追杀,惨死在郊外。”说完,小六子叹了口气。
“哎,不过,我们双煞门虽然被官府通缉,但是我们从不滥杀无辜,我们都只挑那些个飞扬跋扈的官差或者压榨百姓的商人。这些人理应该死,我们只不过是替天行道,将他们从百姓身上抢走的东西还给百姓,留他们一条小命算是大哥手下留情了!”小六子说完,文墨池摸了摸下巴。
“我就说与我交手的那个人,看着不像是一般人,原来还有这般坎坷的经历。不过既然官府一直通缉你们,为何你们还安然无恙?”文墨池疑问道。
“我们一般都是夜里行动,而且都带着面罩,官府的人只要不抓住我们,自然认不得我们的相貌。我偷你们钱袋那次,是我个人所为,与双煞门无关。我信你才告诉你这些,大哥也有意放你走,以后,你就权当没发生过这些事,也不认得我们便是!”小六子说完,起身走开了,文墨池坐在墙角若有所思。
从小到大,文墨池都觉得自己是个苦命的人,来到锦城才发现,原来,比自己命苦的人多的去了。不论如何,既然已经许下了承诺,不管林逸轩是否相信他,他都必将兑现自己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