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长问:“这样的情况,我们要不要停车等一下?”
司机说:“不要紧,这条路我走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能开,你放心。”
我连忙说:“别,还是小心点好,我们又不急着这一点儿时间。”
老焦有点没主意了,他看向后排,发现孟三已经晕车晕得天昏地暗,哪有力气说话。我知道老焦一定是急着赶路的,现在是他跟司机赞成继续开,我跟小队长不赞成冒险,二对二,老焦看向张紫桐,张紫桐依旧看着窗外,好像没听见我们说话。
“张小哥,你的意思是……”老焦问张紫桐。
张紫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意想不到突然来了一句:“有人在跟踪我们!”
他半天没说话,猛一说话嗓音有些干涩,而且他说话本就是冷冷的,司机听到他这么说吓了一跳,连忙下意识地回头看。而此时老焦突然大叫一声:“刹车!”司机一激灵,急忙就一个急刹车,汽车在刹车片刺耳的声音中紧急停止,让我们几个车里的乘客几乎脑袋都撞到了前面的靠枕上,老焦直接用脸亲了挡风玻璃。
“擦!开的什么车呀!”没等我们喊出这句话,司机已经对着距离我们的车一米不到的一个大货车的屁股大喊道,这辆十六轮货车把原本就狭窄的山路堵得严严实实的。
“他娘的,在个急拐弯停车,你不会打双闪呀!”司机一边骂一边开门走了出去,正好撞到一个穿着斜条纹少数民族衣服的壮汉从货车前面走过来。那壮汉满脸的络腮胡子,甚至可以看见他领口中露出的胸毛,腰上挂着一把弯弯的东西。他把眼睛一瞪,我们的司机立即把剩下的脏话吞到了肚子里。
“小子,嘴巴干净点,车子坏了,你掉头回去吧。”货车司机丢下一句口音很重的普通话,就扭头而去,把我们晾在一边。
我们的司机蔫头巴脑地走了回来,告诉我们:“几位,没办法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啦。”
小队长一听把眼睛一瞪:“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要是撂挑子我们可就不给钱啦。”
司机哭丧着脸:“您也看到了,这货车挡着路,过不去呀!”
“你不会叫他挪挪位置?”
司机瞄瞄后面:“几位,你们是不知道,看刚才那男人的服饰,那可是掸族人。”
“善族人?那岂不是很友善?”老焦半开玩笑。
司机脸色都变了:“掸族人可一点儿不友善,他们个个凶悍得要命,刚刚你们也看到他腰上的刀了,他们可都是动不动就拔刀砍人的呀,我们这些汉人往往被砍了也讨不到说法,民族地区这些人惹不得呀。”
小队长冷哼一声:“老子专治耍刀的!”他说到这里才意识到他把张紫桐也带进去了,我看看张紫桐,以为他会有一点儿反应,可事与愿违,他依旧看着窗外,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我以前来过这里,对这里有些地方的彪悍民风早有耳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倒不是我害怕,我主要是不想这个探险刚刚开始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对小队长说:“兄弟,算啦算啦,他一个开出租车的,别为难他。”
小队长又对我一瞪眼:“那你走到南伞去?还有这么多行李!”
老焦看到我们自己人要呛起来了,赶紧钻出车门,走到司机的旁边,对司机说:“司机师傅,你是不是嫌我们钱少?”
司机连忙摇手:“不是不是,这实在是没有办法过去,我没把你们送到,哪敢嫌钱少,只要你们给我一点儿油钱就行,您看我一个开车的,都是辛苦钱,您总不能叫我亏本呀。”
老焦把脸一板:“钱我一分也不少你的,但是你总不能就这样把我们丢在这里不管。”
司机连忙说:“您看看表,其实现在也基本快吃中午饭了,只要你们往前走两百米就可以看到一个饭店了,你们可以在那里吃点饭,那个店子老有司机歇脚,你看这大货车一挡,去临沧的车也要回头,你们趁吃饭的时间可以叫回头的司机捎你们过去……”
老焦看看我,意思是问我,我会想了一下,记起了前面确实是有一个小饭店,就对老焦点点头。老焦想想也没其他的好办法,他又跟小队长张紫桐简单商量了一下,也只好如此。他抽了一张一百块递给司机,司机千恩万谢地接过钱,还帮着我们把背包都搬了出来,我们几个每人一个,迈脚往前面走去。
路过货车的时候,那个带刀的货车司机坐在高高的司机楼里看着我们几个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小队长对那个人一瞪,那个人毫不示弱,回瞪了过去。我走在小队长的后面,看到他停了下来跟货车司机对峙,等我几乎听到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目光交击声的时候,张紫桐突然闷着头从我的身边挤过,而就在他从货车车头经过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那货车司机的脸色一下子就起了变化,他的那种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惊讶又像是震撼,又像是不可置信。
我一下子就懵了,我靠,这个张紫桐也太神了吧?只一个天灵盖就能把一个少数民族胸毛刀男给灭了?!而且还是带着帽子的天灵盖?!
小队长背对着张紫桐,还以为是那个刀男被自己吓住了,鼻子哼了一下,丢下一句国骂就离开了。我呆在那里,直到老焦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
“这就是杀气!”老焦神神秘秘地悄声对我说。
“靠,杀气杀气,杀气你妹,我看你是傻气。”我现在对这两个字很腻歪,紧走几步,盯着张紫桐的背影,这家伙难道有什么常人难以理解的特异功能?
司机没说假话,走了百十来米,我们五人就看到了远处一个挂着红灯笼的小店子,小店子门口听了几辆车,我长出一口气,看来这次有戏。
脚踏实地走了一百多米,孟三总算恢复过来了,很快就切换到了跟班模式,我们一到店子,没人照顾,这种小店子我们也没指望有多好的服务,反正有猥琐男张罗,他又是搬行李又是倒茶,我们坐好喝上茶后他又开始张罗着点菜了。
坐在板凳上,我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店子并不大,实际上就是一个家庭夫妻式的小饭店,老板娘很快就出来了,她三十多岁,长得挺不错的,乍一看怎么都不像个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