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的办事效率真不错,因为临沧到南伞的道路都是山路,要想时间快点的话那都是需要包车的,我当年可是因为包错了车多花了很多冤枉钱,在这里非要找某个公司的绿皮出租车才会是合理的价格,而现在孟三找的车正是这种绿皮车。
“老子胖,又是东家,为了照顾大家的安全,就让我坐到最危险的座位上去好啦!”老焦抢先就钻进了副驾驶座。
小队长说:“你奶奶的,手脚挺快的,等会老子坐在你后面爆你菊花!”
我知道这几个人中老焦的确最胖,也没说什么,而原本就话少和张紫桐自然也没有说什么,至于孟三,更是一个屁都没有。我们四个大男人挤在后排座位上,确实有点不舒服,好在我比较苗条,我错着身子坐到了小队长和张紫桐的中间。我一坐下去就觉得有些异样了,我感觉到我身边的两个家伙身体的不同之处了。小队长一身的腱子肉,浑身都硬梆梆的,简直就像一个野兽;而张紫桐的身体出人意料的很柔软,又很有弹性,简直就是一个大姑娘的身体,果然是两个奇人。
临沧到南伞的路全都是山路,而且都是蛇形的盘山公路,这条路我以前走过多次,知道这短短的几十里路要开七个小时,而且那还算是顺利的时候。好在这里的风景超级的棒,每次倒也让我不觉得坐车辛苦。
山路年久失修,还经常有超重的大货车行驶过,本就狭窄的山路早就被压得破烂不堪。孟三第一次坐车走这样的山路,每次到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处都大呼小叫:“妈呀,车头都探到悬崖里了!”
“你就别给老子丢人了好不好?”老焦很不满意孟三的表现。
其实也不是孟三一个人这样,甚至连看起来很魁梧的小队长都有些神色紧张:“我靠,都说云南山路多,果然名不虚传。”
老焦开起小队长的玩笑,说一百多人拿刀追你都不怕,你害怕这个?小队长说不是怕悬崖,而是不喜欢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反倒是那个张小哥,依然是一副漠不在乎的高冷脸,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看向司机,我以前碰到很多山里的出租司机那都比较坏,你越是害怕担心他越是来劲,你一边嚎叫他就一边弯道加油,好像是你的惨叫就是对他驾驶技术的赞扬一般。好在这个司机还算正常,听着我们几个外乡人叽哩哇啦的乱说,也不以为意,只是一味地开车。
我问司机:“司机师傅,你是少数民族吗?”我想趁机打听一些消息,因为我联想起很多老外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而且很多时候这些路人甲的话语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跟你们一样,我是汉族!”司机只说了一句话,就没有了下文。
一直闷声不响的张紫桐突然说出我们见面后的第二句话:“路边那种红花是什么花?”我知道他问的是一路上非常常见的路边小花,开得非常茂盛,虽不那么抢眼但是看起来也算赏心悦目。我想起来现在马上都要过年了,全国估计也就这个地方这个季节还能开这种花了。
我们也不知道张紫桐是跟谁说话,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有没说话,最后还是司机答了话:“那叫荼蘼花。”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到处都是的小花居然就是荼蘼花,这种花我听过过,有个成语叫着“开到荼蘼”,“开到荼蘼”的意思就是花已凋谢,一切结束。荼靡花开,花事荼靡,这是一种佛家经典里孤独寂寞的彼岸花。荼靡的寂寞,是所有花中最持久,最深厚,也是最独特的。茶蘼花开过之后,人间再无芬芳,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花。
张紫桐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我还以为他要说点什么,可以他再也没有了下文,这真是一个怪人。
车越爬越高,我看车里比较沉闷,就一边欣赏窗外的美景,一边充当起了临时导游,我指着车窗外的景色,那一片片美丽挺拔的桫椤林,形成了天然的彩壁长廊,长廊中点缀着一个个清新别致的佤寨村,像一颗颗明珠落散布山间,我开始拽词:“这镇康可是一个好地方,独特的地理环境,形成这里了冬无严寒、夏无酷热、四季如春的气候,被誉为是地球上最佳的天然舒适、休养生息的美丽家园。这里有五大美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婉蜒峰回的山川河流、雄浑叠翠的雪山峻峰、幽深奇险的峡谷溶洞、风光旖旎的溪流湖泊……”
司机终于忍不住,打断我的话:“最后一个应该是风光旖旎的瓦寨基龙!”
“嘿嘿,露馅了吧?!”老焦趁机取笑我。
“鸡笼?鸡笼算什么美景?”我有点不明白司机的意思,以前我可没听说过这个。
“嘿嘿……”司机只是笑,看我有点不爽了,他才说,“等你们去了那些老寨子你就明白了。”
绿皮车开到半山腰,挡风玻璃上就开始朦胧了,司机不得不打开了雨刮器。我看向另外一边,发现孟三已经晕车晕得翻白眼了,也许是因为起雾视野变窄了,小队长反而开始放松了,他这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和老焦搭搭话,而那个张小哥扭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
“这雾气一团团的,在我们那边还真是少见呀。”老焦感叹。
“嗯,这里的空气很不错,在这里吐纳练功效果应该很好。”小队长直接越过孟三把脑袋伸出了窗外,做着深呼吸。
“可不是嘛,我的老鼻炎一到这里就好了,这里的雾可是原生态的,可不是我们那里的雾霾……”我也贪婪地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
“这不是雾,这是云!”司机又插嘴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我对他老不停地纠正我,很不满意。
“有,雾是地上起的,云是天上生的!”司机回道。
“靠,无论云还是雾那都是地面水汽蒸发形成的好不好?”
“哎,我说二世,你看你说得多没意思,人家司机师傅说的诗意多了。”老焦这时候大多不会帮我。
车越往上开,雾气越浓,最后浓得几乎化不开了,能见度也只有几米而已,这一下老焦也紧张了,他对司机说:“师傅,平时也这么大的雾吗?”
司机皱眉说:“有时过,但是这个季节确实很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