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殿下,这东楚繁花似锦,姑娘娇艳欲滴,比咱北燕那黑壮的婆娘不知俊俏千百倍!”北燕使臣耶律楚嘿嘿笑道。
“谁说不是呢,那小姑娘粉嫩粉嫩的,小脸蛋一捏,哎哟,一定能涌出泉泉细流来,想想也是飘飘欲仙!”北燕副使臣兀颜术咽了咽口水应声道。
“话虽然如此,茫茫人海,美女如云,但不知道哪一位女子才是本王子今生最爱?况且此次和亲请求,也不知东楚又将做如何答复?耶律大人,你还得费心,多使些金银玉珠,贿赂东楚重臣,打探消息才是!”北燕小王子慕容宽吩咐道。
“王子殿下,此行必须得娶到一位东楚公主才行,虽然陛下一向偏爱于您,但咱们大燕一向是能者上位,大王子秣马厉兵,手下控弦铁骑数万,不可小视,可殿下您却一直居于京都,从未统领兵,军中将领多不服,若是能与东楚联姻,外结强援,则可以压制大王子的嚣张气焰!”耶律楚捋着胡须严肃说道。
“王子殿下,依微臣之见,和亲只怕没这么简单,北燕与东楚一向是世仇死敌,多年前两国交兵,战情正酐,若不是东楚的鸾凤阁捐马献粮助饷,鼓励了士气,补充了生力军,我北燕一定能击败东楚,此战之后,陛下一直卧薪尝胆,希望一扫前耻,此次和亲,估计陛下的意思主要是打探东楚的虚实!”兀颜术摇了摇叹息道。
这两个人严肃起来到是能分析利弊,像是辅佐之臣,可一谈起女人,口水直流,简直忘了正经,我北燕的女人真有那么差吗?他们两个妻妾都也不少,慕容宽暗觉好笑。
“就是兀颜大人鬼点子多,说什么出云客栈是东楚的消息海,结果呢,消息没探得,反而让王子殿下经历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战,还稀里糊涂被抓进刑部大牢,若不是咱们有国书印绶,又使银子让狱卒通报,只怕冤死在狱中也未可知!”耶律楚想起昨晚的事情,火气直冒,一甩长袖,愤愤的说。
“哈哈,耶律大人,我认为恰恰相反,若不是去出云客栈,咱们哪有机会看精彩绝伦的一场好戏,这么多东楚衙门兵丁出动,客栈里各种力量集聚,虽然暂时不知道嫌犯是谁?又都是那些势力暗中角力,但我敢肯定东楚这朝局乱着呢!”兀颜术反驳道。
“这还用你说,咱们北燕好歹在东楚布有眼线,只不过都是直接秘密回禀陛下,此次出使陛下曾说过会有人暗中相助,说不定这神秘之人便是东楚的朝廷贵胄或者就是大隐隐于市的普通商贩!”耶律楚不屑一顾的说道。
慕容宽一路上都听这正副两使吵闹打嘴仗,劝也劝不住,好在两人都不往心里去,也就随他们去了,这会天色不早了,估计东楚衙门的官吏也下朝回衙办公了,想着要把请求和亲的国书及聘礼清单发到鸿胪寺,以便早日等到东楚皇帝的召见。
想到这,慕容宽起身拿起佩刀便往外走,耶律楚和兀颜术止住争吵,呼呼啦啦忙跟随走出来:“殿下,咱们这是去哪?”
“鸿胪寺!”慕容宽头也不回的说道。
日出露消,建康城的六街三市上达官贵人身着锦衣花帽纷纷济济,寻常百姓也是头上巾帻鲜亮、脚下鞋袜干净,茶坊酒肆人声鼎沸,慕容宽带着正副使臣在闹处勒紧缰绳,控马缓行,虽是一身的北燕服饰,街上众人却仿佛见怪不怪,视而不见。
原来这东楚是当今天下头一处繁华之所,虽然严控海防,但有执照的世家大族仍运转货物往来四海,各地商贾也云集这十万里莺柳霏迷之地,北燕、南汉、西凉和海外商社都在建康城扎根,京城百姓见多了他国外乡之人,反而是慕容宽一行感觉自己不甚自在。
不多时,来到城隍庙前,只见百十行经商买卖交错密布,客店延揽之人来往询问,请愿烧香之人亚肩迭背直把城隍庙拥挤的满满当当,庙旁东侧搭着一个大台,四周绣旗飘荡,台上摆插着数十条花棒,月台两侧挂着大幅大幡,上书:“拳打下山猛虎,脚踢入海苍龙”,旁边另有一个木牌,写道:“西凉拳王威震天!”紧挨着月台旁边是一堆金银财务,还有栓住高头骏马十匹俱为利物。
只听鼓击三声,锣响五下,台上闪出一个大汉,身高一丈开外,虎背熊腰,虽然是暮秋,仍只穿一个对襟无袖小褂,坦开胸脯,一抱斗大的拳头,嘿嘿一笑:“各位东楚老少爷们,我威震天借此宝地,以武会友,上台之人需出纹银十两,若将我击倒在地,旁边的马匹金银全部拿走,如若被我击倒,则纹银笑纳,拳脚无眼,上台之人需先签订生死文书!不知哪位好汉愿意切磋切磋?”
这威震天声如洪钟,直震的香客看众耳朵轰鸣,但看到如此好多利物和这西梁人狂妄的牌匾自夸,早有几个汉子按捺不住,跳上台去,台下喝彩之人纷纷叫好,可声音刚落,尚未几合,早被掀翻在地。不是肋骨折断,便是胳膊脱臼,这威震天下手狠重,只引得台下之人恨恨不平。
建康城高手云集,又有几个不信邪的好汉接连登台,只见威震天虽然魁梧高大,身法却极其灵活,脚步如星移电掣,拳风暴雨倾盆,密布凌厉,几个合同下来,那几个汉子一一被击倒。
虽是车轮大战,威震天却面不红,心不跳,气不喘,放声大笑:“难得东楚就没有一个能打的高手吗?如此货色就不必丢人现眼了!”
话犹未了,只听人群中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吼道:“你休得猖狂!我也来!”有一个俊俏的年轻后生飞抢到月台上,台下众人齐声发喊:“好,好!打好他!”
威震天看着眼前的这个后台,像个女子般瘦小玲珑,便没有放在眼中,睥睨的问道:“小哥,好勇气,不过不要自不量力,一会把你脸打花了,可就没有姑娘喜欢这英气的小脸了,哈哈哈……”
说时迟,那时快,这小哥并不答话,一个飞身,照着威震天面门便是一拳,威震天完全放在心上,故意卖个破绽,不去躲闪,双拳却暗中使力,准备在这后生落地力虚之时,闪身击其中盘,哪知这后生只是虚影一晃,就势在空中一翻,闪挪到威震天身后,威震天忙回转身,却早有一脚踢中小腹。
台上众人看的精彩,鼓掌加油,慕容宽也翻身下马,挤过人群来到前边,他对这个后生颇感兴趣,不知能否将那个令人讨厌的西凉狂妄之徒击落台下。
威震天吃了一脚,怒气冲脑,甩掉小褂,露出浑身九龙纹身,一伸筋骨,摆开架势再战,怎奈这后生身法更快,左躲右闪,不死打硬拼,专攻他的下三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累的浑身大汗。
威震天脸上挂不住,恶向胆边生,一跺脚,从鞋底弹出一柄利刃,提气向前,踏出玉环步,踢出鸳鸯飞腿。
台下之人都捏了把汗,议论纷纷。
“太不地道了,还使用歹毒的暗器!”
“就是,明显的狗急跳墙!”
“这下年轻后生可得当心了!这家伙不一定还有啥手段呢!”
那后生倒是不惧,冷哼一声,沉着应战,突然威震天一发力,横起身来,用左手撑地,一个八卦连环踢,后生倒退几步,突然间飞腿扫至面门,忙蹲身去躲,不想巾帻被削开,一头秀发飘落开来,原来竟是一个姑娘。
威震天得意至极,趁势猛攻,直把姑娘逼退到月台边缘,威震天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两拳左右合击头部,两腿拨踹踢腾,姑娘躲闪不及,本能的后退,一个趔趄,朝台下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