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宫门,孙亦宸满身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这种感觉如同高考后一般,压紧的弹簧一下子松弛,困意袭来,孙亦宸摆了摆手,对等候的黄天昊、尚文、尚武说:“走吧,回镇南王府!”
一行四人,四马平行,没了官场秩序的礼节讲究,恢复了兄弟间的轻松随意,黄天昊已然和尚文、尚武混熟,加入了插科打诨的话唠阵营。
“公子,您说咱这三天经历的事情比三年还多,往来奔走,跟打仗似的,忙的连侧妃娘娘都没拜见呢。”黄天昊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咱们公子能者多劳,拯黎民于水火,安京城之惶恐,如探囊取物,跟着咱公子,够刺激,够有面,公子啥时给我们也封个小官当当呗!“尚武一脸乞求的坏笑。
“得了吧,就你那两下子,离做官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公子,我话急憋不住,皇上怎么说,这案子是不是结了?”尚文满脸认真的询问。
“我看皇上还是放心不下,会派人去查看尸首的,还有那太子、蜀王、天命教主都会派人查看的,说不定咱们四人现在也正在被跟踪监视,所以这几日咱们做出破案后的放松,不要去那些案件中提到的地方!你们几个辛苦了,正好皇上赏赐黄金百两,本公子好酒好肉管够,一醉方休!”
“公子,皇上也太小气了吧,就给这点奖赏,没给你封个大官?”尚武鸣不平道。
“刚入朝廷,四品官不小了,这次皇上倒是把‘署理’两字去掉了,本公子顺利通过考验转正成为正式的大理寺少卿,你们几个暂时在我衙中行走,做个亲卫,来日有机会,我也保举各位赐个出身!”孙亦宸吩咐道。
“公子心意领了,我们几个跟着公子,不管是上阵杀敌,还是浪迹天涯,都不离不弃,公子不会多虑,有好酒好肉就够了,公子,我心细如发,那黄金不如交给我保管吧!”尚武嘿嘿笑着,伸手等着接黄金。
“瞧你这出息,掉钱眼里了?一脸的财迷相,公子就这点家底都给你了,你要保管不好,不能让钱生钱,我尚文第一个跟你急!”尚文抢白道。
孙亦宸倒乐得省心,从怀中掏出一个黄布小包,随手抛给尚武。
尚武赶紧双手接住,笑呵呵打开小包,里面是两锭金子和两块上好玉佩。
“公子,咱们有钱了,不能空手回府,依我之见,不如花个五十金买些缎子、布匹、果脯糕点之类,带回府中,送给各房及下人,大家都一起乐呵乐呵,那两块玉佩我看成色不错,不如送给王妃娘娘和侧妃娘娘!”黄天昊建议道。
“好嘛,我的家都被你们这帮兄弟给当了,行行行,这些事你们考虑周到,按你说的办!户部大人,这事就交给你了!走,去买东西!”孙亦宸勒转马头,一行人径直奔向天桥闹街区。
直到四匹马鞍都系满了包裹、礼盒,四个人才决定打道回府,这男人逛起街来,也是刹不住车。也就是这一个时辰的功夫,连环盗案告破的消息已然传至街巷,只是版本不一,商贩们、茶客们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连环盗案的嫌犯昨晚被捉住了,现在就在大理寺监牢关着呢!”
“不是说身中弩箭,已经死了吗?”
“我听巡防处的熟人说,昨晚在刑部大人杜如承的府上好一番恶战,死了好多人才捉住这飞贼!”
“奇怪了,我听杜府上的人说嫌犯有同党,救着他一起翻墙逃跑了,难道又抓住了?”
“这大理寺少卿年纪轻轻,本事倒不小!听说昨日刚上任,夜里就把案子给破了,真是神了!”
“你可知道这少卿也是贵胄皇族,乃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子,镇南王的四公子!据说一直在武夷山学艺呢,本事大着呢!”
“就是,以后这京城地面的可就太平了……”
这皇城根下果真是消息灵通啊,孙亦宸感叹道。四人内心愉快,翻身上马回到镇南王府,府门前老管家孙成正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突然见到孙亦宸,忙迎了上来:“四少爷你可是回来了,王爷正在花厅等着你呢!”
“老叔,这是我用皇上赏赐买的一点小心意,麻烦你帮忙分给各房!”孙亦宸指了指马鞍上的东西说道。
“四少爷费心了!交给老朽吧!王爷今日没见你上朝,担心有事,已经派人去大理寺衙门打听了,听说你连夜办案,又进宫回禀皇上,王爷担心你有闪失,幸亏二少爷派人捎信回来,王爷这才放心,正等着你回来详谈呢!”
说话间,引着众人来到花厅前,孙亦宸敲门而入,镇南王一见小儿子回来,长舒一口气:“我的儿,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连环盗案这么多衙门兵丁破不了,你倒好,带着三个侍从,轻轻松松破了,传将出去,岂不是显得他们都是饭桶?哈哈……”
“父王,三个臭皮匠顶个活神仙,我也是碰巧了抓住了飞贼,只可惜飞贼死了,不能深挖背后的黑幕,未能得全功!甚是遗憾!”孙亦宸此刻决心把父王也瞒着,唐笑天真实死因的秘密,只能他一个人知道,以免走漏消息。
“我的儿,这飞贼死的好啊,一死百了,没有过多牵涉,这案子反而容易结,否则还不知道要平添多少波折呢!你呀,莫贪天功!我把你几个哥哥和妹妹都叫齐了,走走走,一家人好好聚聚!喝一杯,为你接风,更为你庆功!”镇南王兴致颇高,喜笑颜开的拉着孙亦宸往用膳的厢房走去。
进得厢房,众家人早已到此等候,丫鬟婆子伺候着,彼此间热闹的交流着,见王爷和孙亦宸进来,都站起身来,一下子鸦雀无声。
镇南王咳了一下,摆了摆手:“都坐吧!难得今日人齐,亦宸前天刚刚回府便受封大理寺少卿,昨夜又侦破连环盗案,到底是我的儿子,没给镇南王府,没给你冲佑观丢脸,来来来,共饮此杯,一为亦宸接风洗尘,二为镇南王府人才辈出,三为家人幸福团聚,干了!”
此刻,孙亦宸才感觉到家的温暖,这么多年庶出的烦恼一扫而光,王妃娘娘的脸仿佛也第一次为他露出笑容,母妃的眼角噙着高兴的泪,兄弟妹妹们都是发自内心的祝贺,孙亦宸摒开杂思,使劲记录这幸福的瞬间!只是小妹亦月脸色有些不对,孙亦宸见席面人多,也不便细问。
突然,老管家孙成急匆匆的跑进来,禀告道:“王爷,宫里来人传旨,老奴刚打听了,是宣王爷速速进宫,皇上有要事相商!”
众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连一顿安静消停的欢聚午宴都不能尽兴,也不知又出了何事,镇南王忙换好朝服,接旨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