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回来,仙子楼依然客人甚少,空荡荡的,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不觉让人一颤。严市长眯着眼在门口站了会儿,走进了楼里。他是给陶情送生意来的,听陶悦说她妹妹惹了祸,连着几个星期都没有生意,他想借着他的光,给仙子楼抹点彩,使它能重新红火起来。这次他又带了批人马进驻楼里,这是那次事件发生后,楼里接到的最大一桩生意。陶悦也陪同严市长一起来,还有王局长、洪经理等及省工商局的几个处级人物。这次是洪经理请的客,说是经贸大厦要引进一个新项目,特请严市长参谋参谋,另外上报审批的事,省里来了几个人,也得靠严市长陪着,讲几句好话,才能打通关节,只要省里关节打通了,那新项目就有望了,而一旦新项目建成投产,据洪经理估算少说市财政也可增收两个百万。严市长听说是这么大一个新项目引进,当然心动,洪没说完,他就一拍桌子,同意帮他这一把。洪知道严市长喜欢来仙子楼,就在仙子楼作了安排,严一看这姓洪的顺着他的意,心里也挺乐呵的。
严市长一来,仙子楼又恢复了生机,但总不如以前那般红火,陶情也没了那股争拼的劲头,只求平安度日。一有空闲,她想到最多的也就是孩子,女儿越长越漂亮,越来越象她自己。她对钟亦成的莫名情感由及孩子,而钟亦成却不懂这孩子对他有什么意义,他的变化令她寒心,却又放不下心,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爸爸啊,打断骨头连着筋,这血缘纽带是铁证的事实,要想逃避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随着孩子的一天天长大,她对钟亦成的感情变得更加复杂,她眼看着钟亦成一步步在蜕变,却无能为力,但她又不想孩子将来有一个整日花天酒地腐化堕落的亲生父亲。她的心矛盾痛苦到了极点。
陶悦一直在劝慰妹妹,可事实上她心里也在流血,她的痛苦和忧伤丝毫不比陶情浅,但却只能闷在心里。她深知妹妹的脾气性格,如果不是忍无可忍,是不会做出那种出格的事的,在那种情况下,如果她在场照样会给钟亦成一巴掌,说不定比陶情闹得还凶呢。为那事,一时间陶情大名远播,都说仙子楼有个母老虎似的老板娘。熟悉的也说别看仙子楼女老板平日一副风度翩翩、笑容可掬的样子,发起火来象头母狮子……这些都传到了陶悦的耳朵里,她深为妹妹感到委屈。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想当年,钟亦成是多么憨厚正直善良的小伙子,她与他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那时他的品性和为人哪个不夸呢,对她更是给予十二分的关爱,有吃的玩的他让着她,上山牵着她,过河背着她,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他千方百计费尽周折都要去找来,俩人都是苦命的孩子啊,心连着心。回想这些,是多美妙温馨啊,可钟亦成转业后,就象完全变了个人样,变得世俗势利,变得趋颜附势,为了功名甘于卑躬屈膝、不惜一切。回忆是美好的,如果可以重来,她宁愿与原来的钟亦成清贫地厮守一生,而不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