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钟亦成忽然意识到头天晚上喝醉了酒,说了些糊话,不知叶灵英会怎么想,他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起来,就问叶灵英:“昨晚我怎么了”,叶灵英嗔怒着说:“还怎么了,整个不成人样了,满嘴胡言乱语”,一听这话,钟亦成心里更急了,问:“昨晚我说了什么?”,叶灵英说:“真搞不懂你,孩子本来就是你我生的,在家里好好的,可你一晚上嚷着‘那孩子是我们的’,真不知你心里怎么想的,难道你还怀疑这孩子是我跟哪个野汉子生的不成,我后来就没理你”,听她这样说,钟亦成心里一惊,惊叹自己酒后吐真言,连这话也说了,好在叶灵英并没有多想,才松了口气,说:“哪儿的话,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了解呀,我心里就爱着你一个人,对你我还不信任吗,好了,别想歪了”,说着把叶灵英揽进了怀里,佯装爱抚的样子,心里却想:好险啊,幸好她思想单纯,这事真要从自己嘴里漏了出去,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来呢,看来以后是不能这样喝酒了,也不知徐进这小子怎么样,总不至于醉了酒打老婆吧。
徐进喝醉酒后,被陶悦安顿到了床上,他不言不语,一头栽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第二天醒来,感觉整个人象泥摊子,软软的,提不起劲。他怕钟亦成酒喝醉说漏了那事,就给钟亦成打了个电话,问:“昨晚你怎么样,还好吧”,钟亦成当然听得出这问话中的含义,就说:“没事,我那酒量哪是这个底,还早着哩,不过从你家回来后,我也就有些困,想睡了,直到今天早上醒来,昨晚也忘了给你打个电话,你看我这记性,还是你想得周全,不忘问候一声,不亏兄弟一场啊,唉,你昨晚怎么样,还好吗?”,徐进说:“我还好,喝醉了倒头就睡,借着酒力晕乎乎的睡了一晚上”,钟亦成说:“那就好”,徐进也说:“谁叫我们是兄弟嘛,你又帮了我不少忙,以后我还得靠着你照应呢”,这话中有话,钟亦成忙说:“好说,好说”。知道钟亦成那边没事,徐进也就放心了,俩人在电话里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徐进那事办了后,歹徒那边已没什么动静,可陶悦心里还是有块心病,只要那些照片还在歹徒手里,她,还有严市长就不得安宁。他会象魔鬼一样时隐时现,冷不防地出现在她生活中,并拿这些东西来要挟她,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相比徐进升职那事还是小事,反正在这种行政系统里用谁还不都是用,都是一个样,当领导的那点事儿,谁干不了啊。就怕歹徒得寸进尺,以此来要挟或敲诈其他的东西,大麻烦还在后头呢。想到这些,她就心事重重,闷得慌。
严市长是个大忙人,开会、考察、检查工作……忙得团团转,没一点闲功夫,她也就不好向他诉苦,更何况其实严也很清楚事态的动向和严重性,只是不便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在她面前总不当事儿,但她还是看得出来,这事对严来说够怆的。她对那歹徒恨得咬牙切齿,心想,他找谁去敲不可以啊,偏偏找她的岔儿,拿她一个女人开刷,可惜那人在暗处,要在她面前,她非给他一个耳光吃吃不可,真狠了心,找几个人把他干了也不为过。想归想,恨归恨,可要是当初自己没那档子事,歹徒再怎么多心眼,也拿她没办法,遗憾的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上,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出躲在暗处的歹徒,想法设法开诚布公地谈一次,把那些掌握在歹徒手里用来指挥她的筹码拿到手。可怎样才能找到那个歹徒呢?他不肯出来与她见面怎么办呢?她无计可施,只好等着歹徒的下一步了。
严市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看象在思考什么问题,其实他同样也是在想照片那件事儿。他摊开分析了三种可能,第一种是陶悦派人去干,然后拿来敲他一笔,初看似乎存在这种可能,但细想,陶悦是聪明绝顶的人,绝不会干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更何况看起来陶悦对他也挺有感情的。第二种可能是徐进派人去干,然后以此来要挟他和陶悦,以达到他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但细想,徐进是陶情的丈夫,是陶悦的妹夫,又听说他们感情挺好的,怎会干这种伤害自己亲人的事呢,又于理不容,更何况他其实不必这样做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这些东西了。第三种可能是跟歹徒自述的一样,是徐进的表哥干的,徐进偶尔向他表哥发牢骚,他为表弟鸣不平,为了帮他表弟成就事业,他想到了抓住严和陶悦的这层关系,暗中跟踪监视他们,然后偷偷拍了那些照片,以此来要挟,要求提拔他的表弟徐进,然后达到帮他自己成就事业的目的。目前最重要的是查出这歹徒是谁,可这种事又不会派人去查,也不好公开让公安部门承办,只得自己去琢磨。想了半天,他的脑子有些糊了,会是谁呢?他也想不出个究竟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人肯定生活在徐进的周围,在离徐进不远的地方,那么要找出那个人就必须先接近徐进,接下去的问题就是如何接近徐进了,他想到了一人,那就是陶悦。
陶悦正心事重重地呆在办公室里发愣,倏地电话铃声响起,她惊恐地抓起电话。自从照片事件后,她就每天提心吊胆的,电话一响,就惊恐无比。一听是严市长打来的,她的心缓了过来,严关怀了几句后,直入主题,把他的想法告诉陶情。这时秘书敲门,陶情才想起几天前向秘书交办的事,要她找上次放那包东西的那个人,她捂住了话筒,向秘书会意地点了点头,秘书简单地向她汇报了情况,说是在文件交换站连续等了几天,也没见那人的背影出现,说完退出了办公室。陶悦失望地看了看手里的话筒,叹了口气。严听着久无声响,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问:“刚才到底出什么事了,让我等了这么久,电话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陶悦把刚才秘书进来汇报工作的事简略跟他说了,这才又回到主题,严在那边一个劲地讲着他的猜测,陶悦则一个劲地在脑海里描述那个人的形象。至于严后来说什么,她没听清,只知道严反复强调要她多注意徐进这个人,多和他接触。其实这一点,她早已想到,她正盘算着如何接近徐进呢。
陶情刚哄着孩子入睡,听到门铃声,开门一看是陶悦,喜了一阵。这次,陶悦又给她带了一些补身子的食品,还有一些她平时喜欢吃的零食,看到妹妹高兴的样子,陶悦心里凉爽爽的。陶情感激地看看陶悦,把陶悦让进了门。坐着夸了孩子一番,陶悦就怪罪起陶情来,说孩子还这么小就和徐进分居,成什么样儿,并问到底是什么原因。陶情推脱说:“没什么,只是仙子楼生意太忙,少了我不行”。陶悦就说:“生意再忙,也要顾家呀,哪能为了生意丢了家呢,别瞎闹”。看到姐姐动真格,陶情也就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心里想着:“她怎么会知道我已搬到这里来住,我跟仙子楼几个部下都讲好了的,不许她们漏风声,怎么还是漏了出去”。陶悦看出了她的疑虑,就说:“我刚才去过你家里,徐进在家,我问他你呢,他就老实告诉我,说你搬这儿来住了,我说你呀,夫妻间吵吵闹闹都是常有的事儿,千万别当真,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好回去还是一家人。成一次婚不容易,得珍惜啊,我看徐进这人还算勤快,对你也体贴,是不错了,别太挑剔了。再说当初这人也是你自己选的,好坏怨不得别人。这样分着也不是事儿,被人凑着说闲不说,自己心里也疙瘩,不舒畅是吧,还是搬回去,呃”,陶情听着这话,心里有些怨气,姐姐哪里知道她和徐进的那档子事,这徐进也真是的,咋把她搬仙子楼住的事告诉姐姐呢,这不让她难堪吗,真想找他算帐去,在家里,他三天两头的猜忌和挖苦,她算是受够了,现在让她回去跟他和好,她还真的不愿意,无奈这郎当初是她自己选的,在姐姐面前也不好说什么。陶情就说:“其实我也没当一回事,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陶悦说:“那就好,让他懂着点也好,象我们这类的,都是苦**子,需要他们的体贴和关爱,作为丈夫,他要不懂疼人,家也就没有温馨感了”,陶情苦笑着,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