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迎面而来的吉姆,顾已持刀挺立,显得胸有成竹。随着吉姆的逐渐接近,顾已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澎湃的战意从顾已身上奔涌而出,当两人短兵相接之时,这种战意达到了顶点。吉姆感觉自己面对的不再是顾已,而是战场上睥睨群雄的绝世枭雄。此时的顾已给他一股沉重的压迫感,完全不是之前战斗时畏缩的姿态。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何时,顾已身上的伤势已经全部恢复。因为鲜血仍旧凝结在体表,因此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伤口已经愈合。
没有了萝丝等人的后顾之忧,又有格蕾丝帮自己掠阵,顾已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和吉姆大战。黑纹横刀不再只用于防守,凌厉的攻势施展出来。刀刀狠辣,致人死地。11点的敏捷令顾已的攻击比面对弗雷德时更快更准,战斗成为一面倒的压制。防守的一方成了吉姆,如今的他和当初的弗雷德一样陷入了疲于奔命的泥沼。但与弗雷德不同的是,吉姆没有弗雷德那样精湛的武技,因此他不能完全抵挡顾已的进攻。
更何况,顾已可是有【弱点洞察】这个被动技能。在这个技能的协助下,即使是弗雷德也只能饮恨,更何况是对战斗理解一穷二白的吉姆。形势的逆转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格蕾丝都没想到顾已会这么强。她帮助顾已治愈了身上的伤,本来只期望顾已能够挡住吉姆,完全没想到伤势痊愈后的顾已宛如换了一个人般势不可挡,将吉姆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是正常情况,顾已绝不会占据这么大的优势。可是现在不是正常情况,在之前的战斗中顾已一直打得束手束脚,十分憋屈。他心里早已憋着一股火,此时终于彻底的迸发出来。他是带着满腔的战意面对这场战斗。而吉姆身上的伤没有得到治疗,因此他所拥有的属性优势也削弱不少。两者的综合使得顾已在战斗中取得一面倒的优势,吉姆此时只能艰辛的防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必然会倒在顾已的刀下。
蕾拉眼见局势失利,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朝老酒保使了个眼色,老酒保立即会意,低垂着眼帘嘴里低声嘀咕着什么。接着,屋内所有的光线都消失,黑暗在同一时刻降临。整个屋子陷入了实质般的黑暗。这黑暗无法表达,深不可测。
顾已和吉姆的战斗被突兀出现的黑暗中止。两人眼前都陷入一片漆黑。他们停止攻击,谨慎的站在原地,提防对手偷袭。对峙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常后,两人开始小心的后退。顾已紧紧捏着黑纹横刀,借着感觉慢慢退回格蕾丝身前。在这片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黑暗剥夺了他的视觉能力,但感知所带来的其它感官能力的提升仍旧效果显著。
格蕾丝站在顾已身后,在黑暗中她同样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顾已的气息,这气息她十分熟悉,令她着迷。那一整晚她都沉迷在这气息中。
然而这只是开始,老酒保的动作还没结束。黑暗降临之后,呼呼的阴风也随之出现。这些阴风在屋里肆无忌惮的乱刮,像游窜的鬼魂。屋内发出噼里啪啦嘈杂的声音,是被风刮倒的东西发出的声音。顾已又往后退了一步,刚好站在格蕾丝身前半步的位置。他皱紧眉头,将格蕾丝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阴风刮在他身上,就像刀片划过,冰凉刺骨。
嘈杂声没有停息,但被更大的声响掩盖。那是凄厉的笑声,如同金属切割般尖锐刺耳。笑声带着癫狂、愤怒、怨毒、仇恨和杀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穿透耳膜,撕扯神经。一根根泛着血光的线条在墙壁上蜿蜒盘旋,就像一条条蠕动的细蛇。线条之间彼此纠缠交叉,慢慢在墙上汇成一幅巨大的图画。那是一张绝望的人脸,双眼圆瞪,遍布惊恐。接着人脸慢慢变化,成了一张笑脸,笑得极为吊诡。四周尖锐的笑声随着这张笑脸的出现而变得愈发响亮,仿佛就是这张令人恐惧的笑脸发出的这令人胆寒的笑。
类似的惊悚场面已经不是顾已第一次在这个剧本里见到了,但此时再见仍旧难免紧张。这种超自然的场面以顾已目前的实力很难应对,甚至在这片黑暗中,他连老酒保位置都不能准确把握。可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站着格蕾丝。这个沉鱼落雁的女鬼甚至比蕾拉更加厉害。她在这座别墅里、在仇敌的眼皮下无声无息的潜伏了近百年,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而现在老酒保所施展的类似幻术的能力,顾已知道格蕾丝肯定精通,因为他自己都格蕾丝被吓唬过几次。
“我没办法破除这片黑暗。”格蕾丝说,“但是我能够知道他们在哪里。”
顾已心里一惊,每当他想一些事的时候,格蕾丝似乎总是能看出他在想什么。这不是什么技能,而是她本身明眸善睐,人心通透,能从顾已的一举一动中揣度他此时的心情。因此即使顾已不说,她也能贴心的给与最及时的回复。
“那就够了。”顾已说,“只要能知道他们的位置,剩下的交给我。”
格蕾丝化成一道微暗的流光,钻进顾已的眉心。顾已的眼前的世界突然变了样子,就像戴了夜视仪一样。虽然无法看清物体的细节,但轮廓却清晰可见。
“我开启了冥界之眼,能看到黑暗里的东西,你也暂时拥有我的视野。但是这种能力只能持续二十分钟,你必须在十分钟之内解决战斗。”格蕾丝悦耳的声音顾已脑海里响起。
“交给我吧!”
顾已握紧了刀,静气凝神,四周的一切干扰都被他排除在外。他深吸一口气,下一刻如脱膛的炮弹般朝吉姆三人呼啸而去。顾已突如其来的攻势将三个人打的措手不及,他们都以为凭借这片黑幕能够极大的限制顾已,却没想到这一会儿时间顾已就像没事一样人又打了过来,站在最前端的吉姆更是直接被顾已这一击逼退了五步。
随着顾已攻势的展开,他随后的攻击也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吉姆作为目标,而是选择了蕾拉。攻敌所必救,这样对方必定先乱阵脚。
蕾拉没想到顾已会首先攻击自己,措不及防之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仗着灵体的优势硬吃顾已的这一刀。可是她失策了,附魔“神圣”之后的黑纹横刀专克她这种鬼魅灵体。当刀刃离蕾拉近在咫尺时,蕾拉才觉察到黑纹横刀上那微弱但足以令她毙命的神圣力量。生死攸关之际,蕾拉也不得不选择壮士断腕。她强行扭转身体,原本要将她斩首的黑纹横刀将她的整条右臂连同肩膀齐根斩断。断掉的右臂尚未落地,便化为一团氤氲的气雾散开了。
借此机会,蕾拉迅速拉开和顾已的距离。她消失的右臂又生长出来,但脸色却变得惨白,不复那份妖媚的红润。
虽然没有将蕾拉一击必杀,但顾已没有失望,而是毫不犹豫的迅速回头,朝吉姆攻去。方才顾已攻击蕾拉时吉姆想要搭救,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顾已就已经结束了那一段战斗,转而向他迎来。顾已的刀一如既往的快准狠,他的身影尚且模糊,但刀已经直直的砍向吉姆。
吉姆举起菜刀,档下了顾已的一击,可是第二击又随之而来。行云流水的刀光簌簌落下,两人的动作都因为太快而变得模糊,只传出“叮叮当当”清脆的金属交击声。
稍微恢复一点的蕾拉站在一旁,嘴里默念奇怪的咒语,然后手指一指,一道黑色雾气从指间飘出飞向顾已。顾已一直在提防着蕾拉和老酒保,意识到蕾拉偷袭自己后,一偏头想要躲过黑雾。可是黑雾狡诈的转了个弯,仍旧不偏不倚的钻进进了顾已的脑袋。顾已顿时感觉身体沉重了数倍,反应也下降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