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本是风调雨顺之年,面对长势郁郁葱葱的庄稼,百姓久违的笑容挂在脸上,表现在言语里,无不对天啸交口称赞。眼见秋收在望,可是一场暴雨连绵,引发一场洪水爆发。
罘水方圆百里平地,凛然成为一片沼泽地带。城内相对好一些,平乱魁教之后,城市的下水工程得以完善,这次真正的派上了用场。挖置的深坑、竖井、地下蓄水池、以及调压水槽,都得到了充分的应用,百姓没有受到内涝之苦。
可是城池之外,却不是城内的样子,灾难重新来到,百姓们人心惶惶。天灾突至,稼穑水侵,颗粒无收,偶有盗贼闻风而起。且边境狼巢地带,不时有人来报,说魁教虎视眈眈,有死灰复燃之势,寻求报仇,给死去的教主,魁离讨一个说法。
天灾人患,同时涌来,给少年天啸当头一棒,一个无形中巨大的压力,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承受只能承受,没有好的办法,纵你有一身奇骨,能上天入地,也改变不了大自然一个随意的咳嗽。
一段时间来,每每仰望天空祈祷,雨水尽快停下来。以给自己争取,一个休整的时间。可是暴雨如注,并非自己所愿,由此他还连夜,赶回沧波湖,找爷爷奶奶寻求帮助,但诡异的沧波湖,已经不见踪迹。自己只能原路返回,也曾想过离开,另辟蹊径,可是一个机会的获得,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抛弃的。
天啸感觉到,罘水城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城外逃难的百姓,风起云涌般涌向城内,寻求庇护。罘水方圆百里之地,人烟俱灭,莽林丛生,成为狼奔豕突之地。百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他们的目光中,天啸看出了,饥饿、无奈,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人们常说,做大事的人,要经得住各种风霜雪雨,可是真到面对的时候,即使再冷静的人,也会手足无措。刚刚建立起的政权,即将破碎,势危如累卵。这同时也在考验着,少年天啸,怎么样的力挽狂澜。这当然需要极大的勇气,还有足够的智慧。
莘夫子,披着蓑衣直接推门进屋。天啸站起身,给他让座。说起来莘夫子也不容易,年过半百之人,遇到明主,必将鞠躬尽瘁,实现自己心中所想。
“小王爷!城外百姓涌入城内,粮食不足供应,偶有抢食现象,请您定夺,再做处理。”
“有杀人伤人现象发生吗?”
“现在至少,还没有这方面的汇报,但夫子我很难保证,日后会有没有,这类事情的发生。”
“密切关注这类事情的发生,唉!都是为了一口饭吃啊!不到旦夕之时,他们怎么能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做出这种抢食的事情。”
天啸说完,皱了皱眉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莘夫子顿时明白了,天啸的意思,只要是这样的事情,不引起群发的杀人伤人事件,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丛林军团那里,现在怎么样?”
天啸突然间转身,问莘夫子这样的话。莘夫子很清楚,天啸想的是什么,是的,到时候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小王爷先不说丛林军团,容我先向您,引荐一个人。此人无家无业,云游四方,早年也是修德老王爷的朋友。这个人过人的本领就是,川谷的山山水水,沟沟岭岭,都留下过他的足迹。而且每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住上一段时间,然后能够清楚地,记住那里的一切。至于智谋很是一般,但充当一个活地图,还是可以胜任的。”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现在哪里?快快给我引荐,真是苍天不灭我罘水,罘水有救了,百姓有救了。”
“安岫,还不快来觐见小王爷。”
站在门外,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安岫,推门进屋拜过天啸。天啸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人年岁已经不小,年轮在他的皮肤上,有很好的体现,年龄和苦难,使他的身体略微佝偻,一脸棕色的老年斑,让人望而生畏。天啸以礼相还之后,三个人便坐在了一起。
“安岫,听夫子说了,你有过人的本领。”
“小王爷抬举小人了,我只不过走的地方多一些,看见的、听见的,也就比旁人多一些,哪有什么过人之处。
事已至此,天啸也不想相瞒,把心中所想,如实道来。安岫听完天啸的话,表示尽自己所能,全力以赴,然后在莘夫子的安排下,找一间屋子休息。
“夫子!急调丛林军团五百人,百姓千人赶着骡马车,冒雨出发,直奔狼巢。”
“小王爷!这是我们罘水城,第一次出征,听安岫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有近六千人把守,五百人是否,显得力量薄弱了一些。”
“夫子啊!你是知道的,现在我们就有这点本钱,不留下一些,如若这次行动失败,我们还哪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是啊!我们的资本只有这么多,不能孤注一掷全部赌进去,可是我们的力量,太过于单薄了,我怕恐有意外,是否考虑到狙击营。”
“狙击营不到万不可解之时,不能随意调动,不过夫子你是否忘记了,丛林女神可是狼王啊!我们的那支队伍叫做丛林军团。”
“这我到忙忘了,也只能这样。唉!怎么摊上这样的鬼天气,罘水百姓托您的福,刚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却要回到从前。小王爷!按你部署,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幽灵山,调兵五百,前往狼巢。”
“这个不忙,你先去安排百姓和骡马车,幽灵山那边,石径崎岖林中艰险,云阴魂暗,就是你有胆量去,但凭你用脚步走,等到回来的时候,百姓已经有恶死的了。”
莘夫子又与天啸,谈论了一些其他亟待解决的事情,然后冒雨离开,准备车马队伍,连夜出发驶向狼巢。
天啸一夜没有睡意,虽然自己年纪尚轻,但也经历过若干离奇事件,不过都能坦然对待。往次战斗,是个体对个体之间的战斗,虽有负担,但最大的负担是自己。而这次却有不同,这次是最大的负担,是担负全城百姓的身家性命。
天啸推门而出,突然间一缕久违的阳光,直接洒在他的身上,这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天啸感觉到它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