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走后,并没有给天啸,留下太多的印象,要说留下,当然更多的就是神奇。看到豳风夫妇,对他那般虔诚的表露,也知道老人深不可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一件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身临奇洞,天啸更为感兴趣的是,洞内的不寻常。
凌烟墟内,除有若干小洞和一个湖泊之外,与外界的沧波湖并无不同,应该说是沧波湖的缩小版。洞内有苍虬古树,枝繁叶茂参天荫蔽,湖泊岸边百花争艳鳞次栉比,脚下石径蜿蜒曲幽,澄清如练的溪水环绕流淌不息。
远处有铁索横空,连接木屋几座。抬头望空,一缕阳光从洞顶穿透,好像还能看见,阳光滑动的曲线,暖意融融地照耀着。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股芬芳,当然是哪里开出了新鲜的花蕊。洞内虽没有白鹭翔集,鹰隼盘旋,但也古韵生香,处处新色。
缘分,有时候就是,一种从天而降的巧合。天啸顿生喜欢了这里,生活由不得自己选择,即使你具有王侯将相之身,况且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落魄的逃难之人。只要能活着,有一口气喘息,在哪里都是一样。只能期待着命运的大手,终将推着自己,走过这一回。
回头寻找母亲杳杳,但目光所及之处,不见其踪影。天啸心里一片恐慌,想起刚刚死去的父亲,又不见了母亲,转瞬之间,只觉得自己,再次被莫名其妙的被丢弃。感觉自己的意志力和体力,一点一点地在消耗,无意识的泪水,流满脸颊。
“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取王侯,岂能有龌蹉泪水流满衣裳。”豳风奶奶一脸冷峻地说。
“他还是一个孩子,岂能理解如此的多。”篪风老者说。
“他可以拥有一度的年轻,但不能一辈子不成熟。”豳风奶奶正襟危坐,看上去端庄大方得体,一身衾绸,华彩照人,看着天啸说道。
“你是对的,看来,人的一生中有着太多的不情愿,但终究都有分别的时候。孩子!你的母亲只是暂时,离开你一段时间,还会和你再见面的。”
事情的确是这样,漂浮老人发现天啸,天生有一丝恋母情结,儿女情长在一起,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如杳杳继续留到他的身边,有些事情就会适得其反,为了断其念想,必须分开。
自古帝王受教育,必须与他的亲生母体离开,断绝往来,疏离他们之间的感情,最后让他们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不受亲情束缚做事,那么说明成熟了,长大了。由此看开他们可谓是,对天啸煞费苦心,为的是什么。
事已至此,只能接受。
夜深入静,孤零天啸的天啸,就像秋风中摇曳的落叶,睡得非常不好,父亲母亲的身影,始终在眼前缭绕。他用手敲击自己的头部,扪心自问,这到底是怎么了。虽然他明白,要咬牙挺住,天亮的时候,一切都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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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篪风老者急于想知道,《弭兵》《戟戬》两部奇书的下落。天啸当场表示,自己已经熟记于心,书的样本跟随父亲已去。篪风听后一阵唏嘘,天意至此也无良策。
“孩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天啸摇摇头,脸上一片迷茫,是的,逃难之人哪有打算,即使你是皇室贵胄,只是为了活命罢了。
“看不清将来,就做好现在,如果你现在觉得迷茫,就不努力去做,那么你即将一事无成,如果你现在坚定地做好眼前的事情,那么你终会不在迷茫。记住!有多少人因为你,而无端地失去了性命,不管他们是好人,或者还是坏人,但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你要为此做些什么?”
天啸似懂非懂地点头称是,他追随篪风老者身后,走出凌烟墟,沿着由青石板铺就的小路,直上到一山麓的顶巅。登高远眺,晴川历历,芳草萋萋,一派如画的美景尽收眼底,使人忘记了忧伤和仇恨。玉树临风,长相俊美的天啸,依照篪风老者的要求,诵读奇书。
天啸背靠白雪皑皑,壁立千仞的的雪峰,面向清澈深邃的沧波湖面,雪山、蓝天、古树、芳草、白云,尽收眼底。天啸在连绵的云层下,若隐若现,阳光洒落,高大的身体变成金子般的颜色。
慢慢地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浑然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处。仿佛在幽深的山谷,有鸟鸣相伴;也若栖身于一片沙洲之中,耳边风声冥想;还如漂浮在浩渺的星空,聆听着自然的天籁。从来没有体会到的一种感觉,思想也随之在这种静谧中得到升华。
篪风老者暗自点头,明显地看出天啸,区别于其他的普通孩子。他的身体里,除了具有高人一等的遗传基因外,极高的智商,强大的自制力,以及无穷的精力,还具有无比精明的头脑,以及难以扼制的进取精神。此子可雕可也塑,老者独自赞叹道。
洋洋洒洒几万言文字,一字不漏地诵颂完毕。眼前碧波千层,天水相连,渺无边际的沧波湖面,突然出现一片场景,妖风猎猎,冰霜凛凛,浩野萧条,流水呜咽,魔教强盛,烽火遍野,民卒流亡。天啸顶天立地手握龙蛇,情不自禁中,道出心中所思所想。
“魔虏暗天地,风雨捻凄凉。可怜心有韬略,何日把妖降。望远一汪淡月,月下财狼虎噬,恼恨怨声长。剑指旧山阙,谈笑抹穹苍。
梦中醒、非妄语、不疏狂。千峰云起,舒展胸胆射天狼。浩叹人生苦短,满目山河悲切,年少我惶惶。击楫铸勋业,进退共存亡。”
朗朗词句,在沧波湖畔上空,久久激荡回旋,似乎有浊浪排空,势如破竹之势。远处的天空突然间,变得阴沉沉的,转瞬间又变成红彤彤,像空气在燃烧。闷雷一声接一声不住地在响,如同如同千军万马,出征前的战鼓铮铮。
“好孩子!有志向,你看那里是什么?”
篪风老者看天啸的情绪,振奋高昂,为再次调动他的士气,手指沧波湖面面。天啸左手压着右手放在胸前,阳光下的照射下石雕一般。湖面雾气蒙蒙,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伴随而来的是呼啸的寒风。血气沸腾的偏偏少年,将有一次迎来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