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是一间“套房”,共两室一厅。
当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客厅了,虽说是客厅,但看起来并没有客厅的样子。
因为摆放的东西实在是太乱,乱到不着边际。我甚至看到一张桌子的一条断腿下垫着一本黄皮书。
各处摆放的实验仪器让人眼花缭乱,不远处的桌子上,一个烧杯挂在支架上,里面的液体被下面的酒精灯烧得咕噜直冒,散发的味道也有些好闻。
“你这做的都是些什么实验?”我不禁好奇的问道。
“这个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男子放下手里的箱子,指着不远处的两道门说“这两间卧室,左面的一间光线比较好,右面的一间光线较差,但是宽敞,你选哪一间?”
我不禁嘴角一抽,这个场景似乎在哪见过。
见我没发话,他又继续说:“两间卧室我都没用过,不过对于我来说,睡觉还真是件无聊的事,基本上我都是在客厅里做实验,实在太困的话也就躺沙发上稍作休息,从不回卧室。”
“客随主便,也许我也不需要卧室。”我指着一个椅子答道。
“你确定?”
“嗯。”
“好吧,不过六十八个小时对于常人来说不是很好熬,这样吧,我准备了一点东西,待会你用得上。”
说罢,男子便走向一个角落,好像在翻找着什么。
不久,只见他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朝我走来。
“这里面是一种提神的药,我经常用,不过别担心,副作用并不大,对于像我这样实验量大的人来说,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我接过瓶子,不禁问道:“你做的都是什么实验?这么投入。”
“哈哈,”男子嘴角一笑“当你正式投入以后,你会忽略掉实验的科学意义以及它的重要性,而是只想着完成,好像有一种无穷无尽的动力,这便是其中的奥秘,你该懂我的意思?”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只是兴趣爱好而为之,并非有想象中的“为科学献身”的那种精神。
这不扯淡么,你要做什么事儿和我有何关系?非要拉我“入伙”?
不过话到嘴边我也没说出来,只是微微点头。
“好吧,”男子挽起袖口,朝一张桌子走去“咱们开始吧。”
“那个,不是,我想问问,怎么称呼你?”我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嘛,你可以叫我阿猫阿狗,大哥小弟,反正你怎么叫都无所谓,对于称呼这个词我不是很在意,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用‘你’来称呼我吧,这样听起来也随和得多。”
他说这些话让人听起来感到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说出来的话。古人有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怎么听他的话都感觉像是出自一个看破世间万物的干瘪老者之口。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想到这我嘴角不禁一笑,有趣!
“咳咳,那什么,我该怎么做?”我发问道。
“打下手嘛,一些重要的环节我不会让你参与,待会以及从现在开始的六十八个小时之内,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过放心,我的要求不是很过分,就好比如你先给我在前台那里买一包烟吧……”说罢,他递给了我一张毛爷爷。
“我%@#!*#”
我的内心在咒骂,不过还是接过了钱,拳头一捏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走到一楼前台时,心里面奔腾着的马儿这才烟消云散。
“给我一包橘子味的猫。”
“请问你住几号房?”前台小姐礼貌的问道。
我心想不就买包烟么,用得着这么“盘查”?
“209,怎么了?”
“本店有规定,这类女士烟不能卖给男客户,非常抱歉。”
“额……这样啊,其实我是帮我朋友买的,他不是男的。”
话刚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话中的言外之意是“他是女的!”
想到这我一脸的玩味,之前“被使唤”时的坏心情也不见了。
“先生?先生?”
“额……那个,你说。”
“你笑什么?”接待员皱着眉头问我。
“那什么,我没笑啊,你看错了吧,喏。”我递给她钱。
“我刚刚查了,209号就你一个人,这包橘子是不能给你的。”
我不禁眉头一皱,什么破客栈,买包烟都这么费劲。
“我也没说我朋友跟我住一块,他住207。”
听到我的话,接待员的眉头突然紧皱,片刻才恢复自然。
“本店规定,207号房的房客所需物品是不收取任何费用的,这钱退你。”
说罢,她连烟带钱的递给了我。
“什么破规定?”我撇下这句话后便转身走了。
不过心中也无限疑惑,难道那家伙是这家店的贵宾?
很快我来到房间,这时的客厅竟然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十分舒适的样子。除了一张桌子上的书还没收拾以外,其他地方简直和之前大不相同。
我看着房间里白色的一切,把烟和钱递给身着白色大褂的男子,不禁发问:“你这是……?”
“你是问我怎么这么快就收拾完了?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我做事的逻辑性很强,自然做起事来就很快了,咦?没收钱?也好,出行的时候这点钱可以买几包了。”
“你好像并不惊讶?”我指着那张毛爷爷问道。
“你好像很惊讶?”他反问道。
“那是当然。”
“其实这是我家开的客栈了,所有的规定都是我爸拟定的,我的待遇也是昨天才享有的了。好了,言归正传,开始吧。”
说罢,男子将口罩摘下,将一根烟塞进嘴里并点燃,顿时空气中弥漫着橘子的味道。不得不说这样的廉价香烟居然有些好闻。
不过也奇怪了,这都是老板的儿子了还抽这么便宜的烟。
“咳,还真有雅兴。”
“来一根吗?”
“不会。”我摆手道。
一根烟很快就烧完了,让我惊讶的是他又摸了第二根接着点燃。
“你这是干嘛?不是说要开始实验了么?”我问道。
“额……不急,我在想,该怎么开始?”
“什么意思?”
“我把实验步骤忘掉了。”说罢,男子又吸了一口烟。
“什么!”此时的我眼睛瞪得很大。
忘掉?这不扯淡么?
“不急,容我想想。”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房间里乌烟瘴气,要不是我经常和酒友呆一块,早就受不了这浓烈的烟味了。
此时的我不知不觉中起了一些困意,看了一眼钟表,已经是晚上十点过。
我的眼睛不自觉的转向烟灰缸旁边桌下的垃圾桶,里面已经有两个新的烟盒了。
在这几个小时内,我与眼前的这个男子并没有说什么话,确切的说,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一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玩着手机,时不时的发呆,时不时抬头看看倚靠在桌边注视着桌上的“瓶瓶罐罐”的男子。
每次抬头总能看见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眉头紧皱的盯着那些烧杯,一动不动,像极了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