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安静而寒冷,北风呼啸而过,狠狠的拉扯着窗帘。城市东方的人们,这时在做什么呢?我躺在沙发这样想着。
人一来到这个世上就是善良的吗?还是说,那些苦役犯,杀人犯,他们是不是也曾经拥有过那一份善良、仁爱与天真?对世间充满大爱,对他人充满大爱?
是不是在某一天的某个时刻,某个角落,来自生活的无奈,现实的冲击,梦想的破灭使他们决定“一博”,于是一个在内心沉睡已久的恶魔被唤醒了?
他们选择了用犯罪来发泄内心的一切不满?
当这一切发生时,便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一旦发生,将无回头之路可走,将注定一条道走到黑。法律在某程度上是无情的,总的来说,它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是受到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规范、校准,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行为规范规章制度,一旦有人触碰并逾越底线,将受到被人们定义的“最公平”“最公正”的严惩。
他们对它持有的“固有态度”,就像是对父母教育孩子时的态度一样--“打他是为他好”。但谁知,“打”的定义与法律定义的严惩是两个本质上的不同?谁又知在法律下处死的犯人,却不能换来已故受害者的生命。这个问题将是个“不平衡”的天平,尽管表面看上去两者是如此平衡:犯错就得惩罚。
于是,一种逃避法律责任的心理在每个“准罪犯”的内心油然而生。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处死?或判无期?或判有期?但实质上,他们并不是害怕被判处怎样的罪行--当然广义上来说是害怕的。他们最害怕的是不知会“被判处哪种罪行”,这种未知数是令每个人害怕的,它带来的内心冲击,往往会比它带来的后果冲击要大得多。
这个就好比如一个篮子里有苹果,梨子,桃子各一个,看到它的人知道是拿来吃的,但却不知道吃哪一个好,当他还在纠结时,篮子里只剩一个不能选择的果子了,这样,他只好拿起来吃,却发现不是自己喜欢的。
所以,许多“准罪犯”便开始像常人害怕黑暗那样害怕法律,当他们被抓捕时,便知道“逃难生活”已结束,狭义上,被抓捕是件好事,至少它结束了他们内心多年的“波动”,但往大处讲,这可不是好事,这预示着自由被毫无悬念的剥走--其实在犯罪的那天开始,他们将毫无自由可言--那将是残忍的,无情的开端,最后,执行死刑的那天来时,他们知道,他们解脱了…有的人哭着看完最后的世界,有的人则大笑望着老天…
突然,卧室传来的一阵声音打断了我的冥想,仔细听着,声音是由右边那间传来的。
先是开窗的声音,接着是脚步落地的声音,动静不大,但在这样安静的晚上听上去是如此清晰。
我卧在茶几与沙发的中间,静静的注视着那扇可能将被打开的门。
不多久,门果然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那里。他弯着腰,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一步一步向我的那间卧室走近。
我屏住呼吸仔细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个人的背影极为眼熟,背有点驼,膀大腰粗。
当他在门前开始捣鼓时,我迅速开灯,大喝一声:“谁人!”
说罢我便扔了一个水杯过去,重重地摔在了他的头上。他转过身,右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这倒是吓到了我,当然我之前的怒吼估计也吓到了他。
我们四目相对,呆住了那么一两秒,突然他朝原路返回,从窗口逃走了,出乎我意料,他并没有反抗,可要知道他手里拿着家伙,一旦干起来,我肯定吃亏。
我追了过去,这时他已经到了楼下,朝一个地方跑去,很快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