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我上路没多久后,便看见了清水湾水库。
水库远比想象中的要大,很远便能看见于西一侧的一座岗亭,岗亭凌于水上,如同空中小屋一般。
说来也怪,一路上也很少有人,好像整个荒郊野岭只有我一个。
唯一感到一丝安慰的便是潺潺流水声以及初春万物苏醒的那般萌芽之声,一路伴我同行,如此般惬意。
不久,我便路过了岗亭。
我清楚的看见一个人影坐于亭外,在微微泛起涟漪的水里垂下长长的细线,他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我顺着河道向上游走去,除了时不时的看见一两只野兔,及天上时不时的掠过几只鸟影以外,便再无其它的动物——这片荒野与人类文明隔绝了。
猛然间发现,这片空灵的荒野其实只有我一人独行,加之这不是旅游期间,所以便更难发现其他的人了。
我路过一个“Y”型路口,发现了一张路牌。
位于左面的为主干道,右面路口树立着一根破旧的矮小木板,上面写着“玫瑰园由此去两公里”的字样。
纠正一点,虽说是破旧的“木板”,实则是人为建立的牌子,我伸手摸了一下质地,才发现是块石头。
能设计成这样的石头,这说明此处不简单。
可想而知这条分道便是去往一个叫“玫瑰园”的地方,当然这个未知的地方我便无幸涉足了,就像是万千路人一样,一旦别过便再无擦肩的机会。
和计划中的一样,我顺着主路继续向西进发,还好背包不是很重,所以我走得相对较快。
至于相对于谁,我只能说是相对于我所跟踪的人了——那是在行经大概三公里时,我发现了一根烟头,燃尽的烟灰散落于烟头旁,烟头侧的草地一角被压得朝一个方向倒,我猜想这是那个无名氏稍作休息期间所造成的吧。
假设这是前一天路人所丢的,按照气候推断,烟灰肯定会受潮。而眼前的烟灰却如此质粒明显,肯定是刚丢不久了。
排除这片荒野除了我及其他人,剩下的便是那个光顾过我房间的无名氏。
我有些激动,甚至感觉不出我背包的重量,就这样我便走了一公里多。
这时眼前的河流变窄了许多,右侧却有一条不知从何处流来的支流。
交叉口支流方向不远处有着一张纸巾——这是一张擦汗的纸巾。
毋庸置疑,我选择了支流方向进发。
支流比较平静,不像清水河那么湍急,严格来说用“小溪”一词更加形象。
我沿着溪流走了约莫几十米处一处弯道时,发现了草丛边堆着的一小堆杂乱的、红白相间的纸团。
此时我神经紧绷,脑子里全是我所幻想的无名氏遇害的场景——现在我已经习惯性的称呼他为无名氏了。
假设他遇害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的行程就此告终,而我所想知晓的答案也就无从知晓了呢?
我看着纸堆旁更高的刚发芽的灌木,那边有一个缺口。
我路过纸堆,朝缺口走去。
这是一个人为的缺口,像是一个逃亡的人在惊慌失措的时候不得不突破的一道口子一样。
我走进去,这里是一片三叶草草地,草地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脚印,脚印幅度也有些大。
我顺着脚印再向前走了不远,遗憾的是,前方的路变为了沙石地,在上面是没有脚印可见的。
我有些不甘心,只能对这片不毛之地地发了会呆。
围绕在这片地周围的是无尽的灌木和松柏,哪有人的踪迹可寻?
无奈,我只得按原路返回。
当我回到纸团旁,那些被鲜血染红的纸已经被风吹进了水里,汇集在一个窄口处。
红纸被水洗涤过一遍,染红的溪水顺流而下,流去了清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