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国,四海大陆迄今为止疆土最为辽阔发展最为昌盛的国家,巍峨高山一样的存在,见证了无数周边小国的分分合合,却始终屹立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当然,历史板块说明不了什么,如同自然规律一样,荆国也经历了周而复始的盛衰周期,如今繁华的外表下,掩盖的是十五年前战乱的颓败。
大浪淘沙里,曾有一双儿女从硝烟里走出,挥剑斩断了末世王朝的腐朽根结,结手创下了这太平盛世,是以为创世佳话。
数千年里,荆国的名字换了无数,却无一达到如今民殷国富的境地。除了西北广阔的大草原那曲一族与之形成犄角之势,四海之内皆为附庸。
只是,面前这条车水马龙繁华异常的大街之上,还有谁依稀记得,当年素指乾坤,颜倾两帝的那个她?
时光倥偬,世态炎凉。
杏儿走在黎城凤行街上,心中不免生出一份苍凉,隐约记得这座城的名字还是她挥笔而就的。
“黎凛谐音,黎后朝霞,就叫黎城吧。”
“凛内有凤,千行,这条直取禁城的路,只为你一人所取,便唤作凤行街。“
犹记得当年十里红妆铺路,璎珞满街,铺在身后的红霞席卷数里,他一身火红新装站在长街尽头,满目英气勃发,朝着她伸出手,征战无数的他手心竟冒着一层薄汗。。
而今,长街依旧,穿梭于身旁的平民百姓脸上无一不张扬着幸福,唯独她,也在笑着,眉目却越发的清冽。
梨儿跟在杏儿身后,一脸不可以思议的看着面前少女,薄肩如同一柄破土的剑,洗到姜白的宫装被朝霞印上淡红,原本应是人群里最不起眼的此刻却让人有些晕眩,向前迈出的每一步都放佛踏在了亘古不变的苍凉里。
“杏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双清冽的眸子陡然印入眼底,瞬间冻僵了她的舌头。
“怎么了?“少女笑着看向她。
“哦。。”梨儿有些慌张的瞥了眼杏儿:“听了你的话,我告诉华妃娘娘这民间有种华丽异常的衣料,娘娘这才派我们出宫采买,只是,这寻常市井的,真的会有你说的那种衣料吗?“
梨儿上前一步握住杏儿的手,大眼睛闪烁着紧张:“妹妹,欺骗娘娘可是要杀头的。”
杏儿微微一笑,反手握住梨儿的手:”姐姐放心。你不是说出宫之后想去探望父亲吗,采买交给我便好,巳时在这儿集合可好?“
“可以吗?“梨儿的脸瞬间绽放光彩之后又有些犹豫。
杏儿微笑点头,梨儿脸上终于乌云尽退,一脸欢呼雀跃的拜别了她。、
杏儿站在原地,看着梨儿快乐而匆忙的向前走去,唇角一抹苦笑,你尚且有家可回,而我,却注定与家背离。
“月来染”,在凤行街倍显霸气的店面之中不过是最普通的一间布坊,即便如此顾客仍旧络绎不绝。
见她衣着酸涩,店伙计并没太在意,杏儿所幸独自走到厅后。面前是一扇普通的木门,若只是寻常开启,其后不过是一座普通院落。只是。。素指摸上漆铜的叩门环,将拉环半空旋转一百八十度,门锁燎上拔三寸,哐当一声,木门便独自打开了一条缝儿,淡淡的药香便从缝中漫出,杏儿微微一笑,抬步走了进去。
小院清雅如故,翠竹拥道,一看便知出自谁的手笔。
“陆小白,这儿风景特好,你要不上来瞧瞧?”屋顶上蹲着一人,一身不修边幅的黑衣,几个空酒坛子,略显凌乱的发丝下依稀可见锐利冷峻的容颜,痞笑的看向院内。
“不必了。”院中玉石桌边坐着一人,捣着手中的药材头都没抬:“你的周围全是我最新调制的蚀骨散,要么你就别下来,要么就等着化作一滩血水吧,我以大夫的名义保证,你绝对连灰都不剩。”
“哎我说陆小白,本大爷不就喝了你几坛子陈酿么?!”
“偷喝。”
“咱俩的交情顶多算尝尝。”
“桃花酿。”
“我赔还不行么,你先放我下来。“
“雪里桃花加无根之露,经过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最后放入金坛埋入冰泉地底,十年,才能酿出一滴。“
“恩,味道着实不错。“
陆小白向上白了一眼,杨安立即噤声缩了缩脖子。
“反正酒我已经喝了,你把我晾这儿也没用。“
“人酿。“
“啥?“
“桃花酿还在你体内,以人做辅料酿出来的酒一定更加香醇。“
“陆小白!“嘭,一个酒坛子被人从房顶掷了下来,陆小白闪身一躲,那酒便直直的朝着身后砸去。
杏儿恰巧一把接过了酒坛,她举起抖了抖,喝光最后一滴甘露不禁赞了一句。
“好酒!”
院中二人齐齐回头,檐上男人痞笑的眸子如同刀剑般瞬间变得锋锐,但看清来人只是一名少女时,神情稍稍缓和。
“小妹妹,爬人墙头可是不好的哟。”
“没错。”杏儿站在原地抖了抖酒坛又失落的放下“若是碰到别家院子里脾性怪异专好蹲在屋顶上扯皮的怪大叔就更不好了。”
陆小白站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
“你酿的酒不错。”少女转头看去,眉目闪烁:“但我喝过更好喝的酒,用三斤月华,八两清风,几钱喜哀,一份真情酿出的酒你可曾酿出过?”
陆小白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清秀的脸也瞬间变得苍白,他站在原地看着杏儿,神情错愕。
“小妹妹在乱说什么,瞧把我家小白吓的。“檐上之人表情不变,手却机警的摸向腰间。
“别抓那枚破刀了。“杏儿抬头看向屋顶,狡黠一笑:”我说过多少次了,世间最快最锋利的暗器不是刀剑飞镖,而是真气,凝气为剑,可斩青丝亦可削铁石,你可曾练成了?“
伸向腰间的手瞬间僵住,檐上之人拧眉看着院中少女,眼神犀利如常,发抖错乱的脚步却出卖了他,嘭的一声便从屋檐上滑了下来。
这才想起身周还布满了剧毒粉末,但出手挽回已然来不及,慌乱之下,一道白光自右下方飞来,空气里一声闷响,击中铁器的钝声如音波一般传来,随即黑衣人半空一转才又稳住身形。
空气里传来一声轻叹,“又在戏弄人了。”
一人青衣素锦斜斜的依在门上,墨发随意的被一条发带束在身后,修长指节将一柄翠色玉笛从唇边移开,清俊苍白的脸噙着一抹无奈,沉静看来的眼波却是浅浅的宠溺与压抑的喜悦,他淡淡的笑了笑,便瞬间有清风温润的拂过发梢竹叶儿,他说。
“千行,你回来了。”
杏儿淡淡点头,看着来人,压下双眸涌起的湿润释怀一笑。
“子清,是我,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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