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夙璘打开地图,再一次把“灵魄种子”放在地图上。
种子立刻滚到了“盾城”的位置。
「盾城…瓦山…治安良好却又处处危机…前有罕穹、后有南炤…灵蕴丰沛…无战事…真不简单啊!不愧是有“东陵都护院”镇守的“御盾之城”。该去一趟盾城了吗?」
顺手、把手指按在种子上…咦?…脑海里自动浮现画面了?!
这个地图…竟然、可以让他直接看到图中景象!!
*
阴震走进一间客栈、除了稍作休息以外,主要还是因为、这里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水朝波然:「山墨,我听说你们现在、都在忙季麻疫病的事,你还好吧?」这个说话的男人,单脚盘着腿、坐在长椅上,吃东西大口、大口的,很是豪迈。一对竖眉往上长、看起来特别精神。
水空山墨:「这个倒是辛苦我父亲、大师兄、和茉儿了,我向来只负责处理、商务之类的事。」同样也是个大剌剌的男人,但神情显的有些疲倦。
水朝波然:「我看你这憔悴的样子、应该也受了不少折腾!对了,最近你们忙、过二日,我再带康弟、到你们府上道谢!」
水空山墨:「道谢?道什么谢?」
水朝波然:「茉儿没跟你提过么?她在瓦山救了我小师弟;工问康。」
水空山墨:「茉儿?那丫头几时那么大本事了、还救得了你家小师弟~?」
水朝波然:「哪里的话!你们空隐门的人、本事还不大么!?现在还背负着、拯救百姓于水火的大任呢!全城的人、可是最看好你们家的草药馆啊!」
水空山墨:「得了~我可不敢居什么功,我本人呢、就是一介武夫好经商,那种花花草草摸不来,唉~馆里忙、我得回去了~」
水朝波然:「一起吧~」
两人并肩离开客栈。
另一组、四位道长,个个人高马大的、显眼的走进客栈。
休其望:「三师哥,你这次送师父的寿礼“巨嶹山蜂浆”,真是不错呀!师父满意的很!」
休其心:「可不是!只不过、中途发生了点插曲、可把我吓坏了!」
休其念:「哦?发生什么事了?」
休其心:「说来真是丢脸…。我在瓦山的一颗桃树下休憩,掉了蜂浆没发现,还误会了一个旅客、把他打了个半死,幸好被一个空隐门的丫头、和一个灵师高人阻止!否则、说不准、我这冲动性子、又把人家给打死了!」
阴震心想、莫不是跟刚才那对客人,所说的是同件事吧!都是空隐门的人,灵师高人是谁呢?
休其逸:「灵师高人?什么灵师高人?」
休其念:「听说瓦山有黑军宿将的事、难道是真的?!」
听到“黑军宿将”,阴震立刻竖起耳朵。
休其心:「我看、八成就是黑军宿将了!我把好几颗鸡蛋大的石头、使劲扫到半空中!他只伸出一只手,就好像凭空出现一面墙,石头全部慢慢往下滑、落到地上时,一点声音也没有!」
休其望:「长什么样子啊?是美人吗?我听说黑军宿将里、女娃全都是大美人呀!」
休其心:「这你可要失望啦!是个男人,戴着大片眼罩根本不知道长相、露出的下半脸、看着是挺秀气的!顶着一头暗红色的长发、有些纤瘦的样子!」
休其逸:「戴着面罩、那他看得见吗?」
休其心:「他是灵师,谁知道呢~?」
这不是在说赤弦吗!!他是瓦山的灵师?
如果真的是赤弦、那他应该告诉赤弦、绯夜使失踪的事!先去瓦山一趟吗?不…瓦山那么大,盲目的方式根本找不到人,前天绕了瓦山一大圈也没见到他。
还是先去静水馆一趟吧!
*
东陵都护院外。
赤弦独自藏身在附近的树上。
“…既然已经不是都护院里的人,就不应该随便闯入,可是绕了大半圈,也没感觉到母亲的气息,难道是出使任务了?也对,母亲一向都在出使任务中…一直待在护院里才奇怪…不过…近来一直想起母亲,总觉得不安。”
想起母亲养在后院里的乌鸦,赤弦对空中喊了几声:「雾夜…雾夜…」
没多久,一只漆黑的乌鸦从墙里飞出,停在赤弦抬起的手上。
赤弦:「雾夜,谢谢你飞出来见我,我想问你,我母亲人去哪了?」
雾夜张开双翼、比了一些姿势。
赤弦:「你也很久没见到她了?」
雾夜又比了一些姿势。
赤弦一看、瞬间大惊失色:「失踪!?」
*
阴震走进一间城里最有名的果冻甜品店。
〝静水堂〞里的摆设典雅细致、甜点更是华美可爱,由其受少女少妇所喜欢。
越过一群群女孩,阴震直接走向、店里最里面的柜台。「我要进〝静水馆〞。」
店主:「一银。」
付了钱,阴震走向一旁的走道,进入〝静水馆〞。
〝静水馆〞是城里有名的术馆之一,静水门供奉水神,藉由法术,可以或多或少、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来问“过去”的人、一天总有那么几个。只是,成不成、有时还要看际运。这里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书房,只是书房中央、放的是木制的大方水盆,书桌靠墙并拢,主人就背对着水盆、坐在桌前写字。
阴震敲敲已开的拉门,水朝波然闻声、转过身来。
这不是刚刚在客栈见过的、豪迈的男子吗?
水朝波然也一眼认出阴震,刚刚在客栈见到时,就觉得这个男人烔烔目光,眉宇间、充满刚正之气,绝非凡俗。
阴震:「在下绯赫震,是为寻找失踪的母亲,前来求助。」不说出本名,一方面是不想摆出官职、徒增繁文缛节的麻烦。二来,也是避免、不必要的外族敌人出现。非带职的出门在外,阴震习惯用化名。
水朝波然:「可有令堂近期配带的物件?愈是近期、常带在身上的物件、愈是能找出愈近的过往痕迹。虽然没有办法知道、现下所在位置。但是可做为追踪的线索。」
阴震取出、包覆在手帕中的一丝红发。「这是我在家里找到的发丝,可使得?」
水朝波然满意的点点头:「身体发肤之物甚好!灵性相通,或许能知道更近期发生的事。把头发放进水里吧。」
阴震赶紧把头发放入水盆里。
水朝波然也把手伸入水中,口里开始对着头发说话:「我们很担心妳的安危,请告诉我们、你和本体最后的联系。」
周围景物瞬间消失,记忆幻境出现。
法术和灵术的原理不同,在记忆幻境中,阴震和水朝波然、连自己和彼此的身影、都看不到。
水朝波然在心里暗暗惊奇、这头发的主人应该是有灵力的,否则区区一根发丝,怎么展开的了、这么大的结界。
……
绯藏独自走在黑暗的洞穴中,美丽的容颜披上阴霾,神情甚是焦急。以这洞穴的结构,有可能是在鹿林。忽然、三名黑衣男子出现,绯藏这才发现事有蹊跷、来不及防备,被洒了一身的〝蒸酒散〞,绯藏立时昏了过去。
黑衣男子们、看起来也是战战兢兢,废话不多说一句的,一边小心避免碰到她的身体、一边把绯藏好生放置在草席中。
黑衣男子们很快的离开洞穴,把绯藏固定在马背上后,四匹马就是往前、一路狂奔。
……眼看景象开始变浅,水朝波然开口说话:「能再把时间往前挪吗?」
……记忆幻境跑到〝东陵都护院〞。
绯藏一个人站在庭院中,兀自思索,由于太专心了,她没注意到、身后向她走近的阴刻。阴刻察觉到、绯藏似乎有点心神不宁,伸起手、本想拍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了,但是,似乎是有所顾虑,停在半空中的手、握起拳头、放了下来,皱眉看着绯藏的背影,阴刻默默转身离开。
绯藏纵身一跃、离开了东陵都护院……
咻ーー发丝灵力耗尽,化为轻烟后消失,影像到此完全结束。
阴刻是东陵都护院的大都护,水朝波然还是认得的,他很骄傲、自己曾经是阴刻麾下的一员,受过一番铁血历练。
等等…眼前男子的眉目,和阴刻大都护比较像啊!阴刻大都护的妻子、是罕穹公主;泥种人与红种人混血的“安结其那郡主”,他也认得的!算了…这不是他的事、烦心什么呢!?
*
贝夙府。
「这不是父王…和母后吗?!」
贝夙璘比水朝波然还要惊讶,拿开按在地图上的手,贝夙璘开始细细思索。
「是啊…我和灰粦都活着,父王和母后,当然也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某个地方,母后变了好多…以前,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一生下我、马上就死了…。」
叩叩ー
屋外传来敲门声,贝夙璘原本紧绷的脸、露出微微浅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以前不是都直接进来的吗?」
贝伊擘冈开门走进屋内。「你现在有老婆了,我怎么敢随便进来!」现在、他可是连床榻、都不敢多看一眼~。
贝夙璘好笑的看着贝伊擘冈。「基本上、她有自己的活动空间,我呢、就只是让她带出场用的!放心~你决不可能会看到她出现在那里!」用下巴比比床榻。
贝伊擘冈瞄了一眼床榻、立刻困窘的收回目光。「那可难说!」
贝夙璘:「有没有旁人的气息,你还会分辨不出来嘛?!你们这些修练灵力的、真为你们的未来担忧!」
贝伊擘冈觉得脸、好像有点微热:「担忧什么啦!你找我什么事?!」
贝夙璘正色:「我前世的母亲;也就是心宿现在的母亲,失踪了,我很担心、但是又不能插手,你有没有办法,利用这张地图,找到她的身影?」
贝伊擘冈摇摇头:「这地图、是总长用你的灵力做的,只有你们俩能使用,对其它人、就只是普通的地图而已。…为什么、你不能介入呢?」
贝夙璘:「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股绝对的生阳之力;就好像,站在太阳前面会烧死、大树下的幼苗长不大,我只能看着这颗种子、有关的故事,却不能亲自介入、任何影响他发芽的任何事,否则、这颗力量尚小的种子,会直接被我烧死,就像我还是〝九羽兆粦〞的时候一样,所到之处,化生为死。但远远的看着,就还能守护。我只能够想方设法,在对的时机、对的地方,把种子交给对的人,这样,种子才能真正的发芽生根。」
贝伊擘冈细细一想:「你的生阳之力太过强烈,带着种子,能够让种子不死,却也不能令他发芽。…所以…你只能守护…总长,才把种子交给你。」
贝夙璘:「不只是这样…我刚刚才发现,她还有另一个用意…。她要让我用自己的眼光,去理解,所有一切的事…。」深思过后,贝夙璘想起另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找你?」
贝伊擘冈一愣:「你不是对我用千里传音了吗?」
贝夙璘大感意外:「我才不会那么厉害的控灵技巧!」
贝伊擘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