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城.大泉客栈.东厢房一字号
帕圻莱理盯着桌上地图的〝瓦山〞,若有所思。两旁坐着男部属的果一尼、里放突切二人。
果一尼:「殿下、昨天我们走了大半天的瓦山,就只有看见、一个采药的丫头而已!我们可以轻易的占领瓦山,再从这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打盾城个措手不及!」
帕圻莱理摇摇头:「不,如果拿下瓦山有那么容易,那罕穹这二百多年来、怎么可能按兵不动,我们还是要留在盾城、多加详查才是。」
里放突切:「殿下说的是,要不要让属下、再回瓦山多盘桓几日,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帕圻莱理点点头:「嗯,如果有什么发现,就回城里来找我们。果一尼、这几****就和我分别到处绕绕,由其是关于东陵都护院的消息、多加探听。还有,这里是维国境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这里你们别叫我“殿下”,叫我“少爷”。另外、为以防万一、你们都尽量少生事非。」
果一尼、里放突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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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空茉儿见到父亲一个人在书房,立刻敲了门进去。
「父亲、父亲!我昨天在瓦山见到三师兄了!」
一进门、茉儿省了问安的话,直接开口。如果不是父亲不许她大声嚷嚷、茉儿早在昨晚、就激动的揪着父亲说话了!
水空久复奇怪的抬起头:「三师兄?妳哪来的三师兄?」顿了一下。神情忽然有着隐忍的激动。「妳…妳见到赤弦了?!」
茉儿的性格虽然毛躁,但心思还是很细密的,她一眼看出、父亲的神色有异;天大事都摇不动的父亲,此刻眼神闪烁、微微的握紧了手中书本。
「…是,我在瓦山遭遇了危险,是三师兄救了我。不过我一转身、他人就不见了,没能多说上几句话。」茉儿有些微微一凛。
水空久复稳了一下心神,恢复了冷静。「喔…是这样。」说完话、兀自陷入沉思一小会,然后才又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妳都告诉父亲吧。」
茉儿把在瓦山碰到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父亲。虽然她很好奇赤弦的事,但是父亲的反应也让她很意外,不敢多问。
水空久复听完后,开始说起赤弦的事。「赤弦是我的师妹、你三师叔的儿子。」提到师妹二个字时,水空久复又轻轻握紧了书本一下。「原本你大师伯、打算收了他做弟子,当妳的三师兄,但是,在妳三岁那年,师妹又忽然出现、把赤弦带走,离开了空隐门…之后、就再没回来过…。对了,他们母子俩的身份特殊,以后别再称他为〝三师兄〞了,以免给他添麻烦,妳若敬他,就称一声兄长吧。」
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伤感,茉儿怯步。「是的,父亲…打扰父亲了、女儿告退。」
父亲究竟怎么了?是思念师妹吗?离开书房后,茉儿暗自思索。
察珀瑞从前面走来。「茉儿、这二天妳别再进书房、打扰二师叔了,他眼下有大事忙着。」
茉儿:「忙什么呢?」
察珀瑞:「昨天王都送来议书,说〝季麻城〞突发无药可治的重大疫病,陛下让我们盾城里、所有的医药馆都帮忙开发新药,我父亲也困在季麻里,这段日子,我们三个要多加把劲了~。」
茉儿一惊:「竟然发生这样的大事!希望师伯能尽快回来!现在、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呀?!」
察珀瑞:「二师叔刚刚给了我一大堆配方,我和辛欧两个人弄不来,妳来帮忙吧。」
茉儿:「好!」顿了顿…「大师兄、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件事?」
察珀瑞:「什么?」
茉儿:「我昨天在瓦山,见到三师兄…啊…不是,父亲说不能叫三师…」
察珀瑞一听,脸色大惊的打断茉儿说话。「妳见到赤弦了?!」
察珀瑞反应这么大,茉儿觉得自己又被吓了一跳。
察珀瑞:「傍晚、山墨就要回来、妳可先别提呀!…虽然、那年赤弦离开时,山墨也只有十岁,可是、那时他哭了三天,终于见到二师叔也哭了,才吓得停住眼泪。之后,再也没人敢提起三师叔和赤弦…听说,二师叔和三师叔,好像有要文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师叔忽然离开了空隐门,隔几年,她在外面生下赤弦后,瞒着二师叔、悄悄带回来、交给我父亲,可是毕竟,暗红色的头发也不是那么常见,由其是长相,赤弦愈大愈有三师叔的影子…二师叔很快的就发现、赤弦是三师叔的孩子…总之、这些是上一辈人的事,以后别在二师叔的面前、再提起三师叔和赤弦,他应该到现在、都还没办法释怀吧!你哥山墨他,和你父亲一模一样,疼爱赤弦的要命,好险赤弦是男孩子,应该不至于走到二师叔这一步,不过,我也不抱持乐观就是了,总之,在山墨成婚以前,别告诉他赤弦的事。」
…茉儿愣怔的听完、大师兄所说的过去。想不到,竟然有这些事发生过…。
*
东陵都护院.内厅
阴震在武场找到弟弟阴冀。
阴冀一看到哥哥,立刻心急的上前说话:「哥、你昨天去瓦山,有发现什么了吗?」
阴震无耐的摇摇头:「我绕了瓦山一圈,又找到了鹿林,都没发现半点绯夜使的踪迹。」
听见儿子们的对话,〝东陵都护院.大都护.阴刻〞走上前,看得出来心里焦急。「震,一点绯夜使的消息也没有吗?」
阴震一脸的失望:「父亲…绯夜使、会不会遭遇什么危险了?」
阴刻:「这…绯藏的身手、你们再清楚不过,她向来行事稳重、不会无缘无故失联,如果她真的身受险境,也必然是冲着我们而来,除了应该查清此事,也要救出绯藏,震,从明天开始、你专注追查此事,都护院、就先交给我和冀吧!」
阴震:「是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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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忘了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绯藏艳冠绝伦的丽容、胜过青春年少的女孩们,自从藏妃回到炤王宫,炤王不再多看王后一眼。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绯藏却毫不稀罕。如今,她被炤王挑去了全部的手筋、脚筋,完全无法施展武功、连使劲力气都做不到。被囚禁在戒备深严的深宫之中,不被允许和外界有任何连系、也不被允许见任何人,除了炤王、以及他所允许的。
炤王因为领教过绯藏的能耐、所以小心的很,每天来服侍的宫女都会换,侍卫会登记、每天进出王妃后宫的人,连一只鸟、都不能进入窗门,进出宫门的物件,每样都要仔细盘查。
好不容易等到炤王离开,绯藏在珠宝盒中找到一只红玉,回到床上、放下床幕,绯藏握着红玉开始灵修,虽然灵修的天份、不及儿子赤弦,但这是她逃脱的唯一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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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
母亲的告戒犹言在耳,赤弦一个人坐在河畔,日复一日的、独自灵修。
除了一身的功夫,和灵修的技巧外,绯藏没有留给赤弦其它实质的物件。如果要说、能够让他怀念母亲的,那就只有、这一头暗红色的长发了,所以,他不像大多数的黑军宿将,把长发束起或上盘,只是用眼罩双侧的蕀、稍微的向后固定,每当他看见长发飘飞,就好像母亲在身旁陪伴他一样。
八岁离开〝空隐门〞,十六岁离开〝东陵都护院〞,二边的人都对他很好,他很感激。人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接下来,就是尽己所责而已。
母亲的工作比自己危险的多,今天悄悄溜回东陵都护院时、找不到母亲,明天再去一次好了,只看母亲一眼就离开。打定主意,赤弦静下心来继续灵修。
每个灵修者、都有属于自己灵质的特殊能力,就像贝伊擘冈的“灵域画界”,能够追寻所有、他已知的灵质存在。赤弦,则是在他的眼睛,一旦拿开眼罩,在裸视的状态下,他可以看见每个人、在心脏上的灵质变化,从这个变化,他可以分辨、一个人是不是在说谎,或者是、一个人对于活着的真诚态度等等。
小时候,他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见心”的力量,起初以为每个人都会,但渐渐的才发现、并不是如此,为了压抑这份力量,他常常戴帽子,向前下压的挡住眼睛,直到学会、特化头发做为〝类骨片〞后,才改戴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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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着灯笼,阴震和阴冀站在回廊上说话。
阴震:「如果赤弦知道、我们弄丢了他唯一的亲人,一定怪死我们了。」看着庭院里的红花,忍不住懊恼。
阴冀:「不…赤弦不是那样个性的人,他如果知道了、应该是会想尽办法,找回绯夜使,即使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阴震一听,更加不安。「那可不行!找回绯夜使是我的工作、不能让他犯险!」
阴冀听了、微微冒起冷汗:「哥…赤弦只小了我一岁,和我们一起练功习武、读书写字,就像我们的弟弟一样,可是实际上,他是我俩没了的夜使…就像绯夜使和父亲之间,但他俩是画分清楚、从来不多作交谈的。可是我一直觉得,你疼赤弦、胜过疼我耶!」
阴震:「有吗?」
阴冀:「有~~」细细一想「因为不是亲弟弟吗?还是、因为长得太漂亮?」
不理会阴冀,阴震兀自想着、关于寻找绯夜使线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