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宝珍端着点心进来,“前几天还是晴空万里呢,结果现在一下子就阴起来了。”
嘉宁看着书,随口道:“秋天本就多变,昼夜温差大,你们不要贪凉,多穿些。”
“是。公主,这是皇后娘娘亲自吩咐给您的榛子糕,说是您小时候最爱吃的。”
嘉宁闻言,将书放下,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不错,味道真好。你一路上可遇见什么人了?”
“没有,”宝珍仔细想了想,“对了,半路上遇见了林嬷嬷,她还问起公主怎么也不去宇文府上了呢!”
“哼!他们倒是都好算计。”嘉宁问道,“我让你们准备的事,都准备的如何了?”
“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您的吩咐了。”
“那就好。”嘉宁盯着眼前的点心,“就差一场戏了,不对应该是本色出演才是!”
“您说什么?”宝珍没听清嘉宁后面的话。
嘉宁望着宝珍笑了笑:“以前的日子是不是很憋屈?”
宝珍强烈的点了点头。
“想不想在走之前吐气一回?”
宝珍更加剧烈的点头,随后迟疑道:“可是不会给公主麻烦么?会不会耽误公主大计?”
嘉宁心中一暖,笑道:“你们自跟了我,除了七岁之前,七岁之后便没了好日子。这马上就要走了,我当然也得让你们狐假虎威一次,也算合了这么多年嚣张跋扈的名!”
宝珍高兴道:“我告诉宝蝉去,这些年她虽然装面瘫,省了不少麻烦,但是宇文昊天的随从总是来骚扰她,这几天我们就把以前受过的都找回来。”
嘉宁看着她急不可耐的跑了出去,将剩下的栗子糕都掰开,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奇怪的呐呐道:“难道不是跟电视剧中演的传递消息的方式一样?”她将泄气的将盘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她小心将盘子端起,将下托试着转了转,突然发现能拿下来,不禁大喜。
里面果然有字条,上书:“三日之后,波澜亭,鱼在。”
这些日子,宝珍宝蝉果然去“狐假虎威”了,看不顺眼的,以前忍的都要讨回来。之前公主病了,为保护公主不得不忍气吞声,现在倒要让那些人知道知道谁也不是好欺负的。
“公主,您不知道,那铜铃儿当时的脸啊,一下子就黑了。”宝珍兴高采烈的给嘉宁讲,“哼,谁让铜铃儿仗着她主子楚无忧有宇文昊天相护,就对公主不敬。这十大巴掌我早就想打了。”
“干得漂亮!”嘉宁夸赞道,“宝蝉,那个奴才还纠缠你么?”
宝珍赶紧插嘴说:“没了,那次您没见宝蝉将那人骂的灰头土脸呢!哼,看他还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宝蝉也是喜上眉梢:“可不是,我本来一见到他就直犯恶心,但是碍于公主还不敢反抗,这下也让他知道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嘉宁笑着说:“这就对了,那奴才既然在那贱人手下做事,必定也一样贱。肯定出了他主子眼里的还有他心里的,其余都不是人。这种人在话本上冷心冷情或许会受到女孩子的欢迎,但是却并非良人。你们都安心,你们主子日后一定仔细为你们挑选如意郎君。”
宝蝉宝珍顿时羞红了脸,一起不依:“我们一辈子不嫁,一直跟着公主。”
“哪里还能不嫁人了?就算嫁了人你们也还是在我身边的啊。”嘉宁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去会会那贱人去。”
嘉宁老远就看见波澜亭中一抹白,暗自吐槽真是装逼:“这是三郡王吧!”
宝蝉宝珍没忍住噗嗤一笑。亭中人转过身来,不愧是四大男主之一,真是好相貌,只是眉宇之间阴郁戾气极重,虽穿着像是书生,但是周身的气质却令人发寒。
此时只听他讽刺道:“本来还以为你得了上次的教训会变得好了些,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纵容你身边的奴才随意欺辱别人,本王到觉得你得的教训还不够多啊。”
嘉宁走上前,看着宇文昊天不耐厌恶的表情,突然笑了:“本宫当是谁呢,在此不敬,没想到是三郡王啊。不知三郡王在说些什么,怎么本宫听不懂呢?”
宇文昊天更加厌恶,只道这公主竟也学起欲擒故纵,更是嫌恶:“你就以为欲情故纵这招管用么?”
嘉宁厉声道:“哼,本宫只道这宫里你见了本宫是要下跪行礼的,难道宇文铎没教你礼法么?”
“也不知是哪个不知廉耻的说让本王在她面前不用行礼,公主难道忘了么?”
“即使本宫没读过几本书也是知道,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主子发话奴才怎可不从?”
“你!”宇文昊天怒极,一把掐住嘉宁的脖子,“你这寡廉鲜耻的女人,竟敢污蔑本王?”
嘉宁脖子被掐的生疼,仍然挤出笑:“哼,有本事……你就掐死……本宫。本宫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敢!”
宇文昊天直掐着她两眼翻白,才将她推到地上:“本王杀你,岂不是脏了本王的手?”
嘉宁咳嗽了好一阵,哑着嗓子说:“宇文昊天,你也只能欺负欺负女子了,本宫倒要看看你日后会有什么好下场。”
宇文昊天用手掐住她的下巴,凑近她晶莹的耳朵说:“如果你能活到那时,再说吧!”
嘉宁推开她,站在湖边,笑道:“放心,本宫确信本宫一定活得比你这个奴才久。”说罢不待宇文昊天反应便跳进了湖中。
“公主!公主!快来人救公主啊!”
宇文昊天直觉这疯女人又要干什么,不过却只是冷冷看着嘉宁在水中挣扎,丝毫都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反正又不会死,给她个教训也好,让她以后不要疯下去了。
宝蝉上来看着宇文昊天冷漠样子,心里一阵发寒,心道幸好公主是着了道才痴心于此人,否则如此冷心冷情之人,公主下场必定不好。
众人将嘉宁送回宫中,太后皇上闻讯前来探望,狠狠斥责跪了满屋的奴才。太后坐在嘉宁的床边,看着她惨白的脸,心疼地不行,这是她唯一的女儿留下的血脉啊,要是出点什么事让她百年之后如何去见她的女儿啊!
“说,朕的嘉宁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湖里呢?”
宝蝉说:“禀陛下,公主今日心烦,便突发奇想想要去波澜亭坐坐,说那里……那里让她感觉到长公主与额驸都在她身边,谁知三郡王也在,后面奴婢就不知道了……”
皇上太后听闻宝蝉的话,皆想到了嘉宁父母,想到她小小年纪便失了父母,又想到当年长公主在的情况,太后不禁流下了泪水。
“你说宇文昊天也在?”太后厉声问道。
“是。三郡王当时也在,但是奴婢们离亭子太远,只能见好似三郡王与公主起了争执,三郡王还……”
“还怎么样!说!”
“三郡王还掐着公主的脖子,想要将她掐死!”宝珍说完便扣下了头。
“什么?”皇上惊怒,“怎么可能,昊天怎么会这样?”
太后听完大惊失色,连忙将嘉宁的衣领向下拉,果然看见深紫色的手印,暴怒道:“反了反了,破例提拔的异性王,竟也不顾纲理伦常,对主子动起手来了。”
“母后,不如让朕彻查,万一有什么隐情?”皇上看了不可置信,毕竟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况且盈盈亲自带大的怎么会这样。
太后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帝:“你竟然这么想?难道这样还不明显么?难道一定要嘉宁有个万一你才相信宇文昊天并非良善?嘉宁要是有个好歹你怎么去跟安和交代?”
正在这时,嘉宁醒了,只是喉咙火辣辣的疼,只能嘘声说:“祖母……”
这时太后竟然听见了,拉着嘉宁的手:“嘉宁,你怎么样?是祖母没有看好你,你放心祖母陪着你。”
“祖母,让您担心了。”
“嘉宁,你是怎么落水的,谁害的你,掐的你?”皇帝赶忙问。太后瞪了皇帝一眼,要是按照嘉宁以往的性子,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嘉宁绝不会说出宇文昊天的,反而还找理由替他开脱,果然宇文盈就是红颜祸水,但是这阶段又不是她能插话的,只希望嘉宁是真的清醒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
“是……宇文昊天,他把我推下水的。”嘉宁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仿佛说这句话就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什么?”皇帝惊呼,他怎么也想不到嘉宁真的说是宇文昊天,他也想不到宇文昊天竟真的能这样对待他的公主。
“皇帝还有什么话要替宇文昊天辩解?难道真的要等到嘉宁变成一具尸体,你才会相信么?”
“母后,朕只是没有想到,昊天竟然这样。来人,将宇文昊天带来。”皇上吩咐完之后,柔声对嘉宁道,“嘉宁放心,朕一定还你公道,你要好好休养身体。”
嘉宁虚弱地点了点头,便又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