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众族人,讫愿。”大长老缓缓开口,其音不大,却响彻每一个族人之耳。其音和蔼,亲近人心,如春光沐浴。
只见祭台下方的天罗族人皆低头至胸口,微闭双眼,默默许下自己的愿望。
只有最后方的两个小不点儿,满脸好奇之色。
祭台上方,大长老双手微微抬起,然后微微放下。片刻之间,似乎什么也没有做,但又似乎已经做过什么了。
极静的广场上,可闻蚊动之声。
然,天崖,突然“咿.....呀,咯.....吱”而笑。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边奶声奶气大笑,嘴里还不住给天布说些什么。没有人会去聆听其讲的什么,亦没有人会怪罪他们。童声舒耳,天然纯洁。
恐怕,天崖之语只有天布能够听清楚了,但如果你细细聆听亦或是慢慢品味,你能够浅显明白其大意:大......爷爷,好......快。光.....漂亮。
五彩光束就如一座桥梁般,将众人的愿望传递到崖山之巅。
祭台之下,天罗族人已经恢复如初,人人都心生紧张之色。他们都明白,此刻乃最为关键之时,此次祭山能否成功,取决于此刻。
“哈哈哈哈!!!”大长老一语大笑。
祭祀第四步,降愿。
大长老一笑给予了族人足够的信心。不知不觉中,一股无形的力量降临,这便是崖山赐予的灵运了。灵运无形,但就像一层保护膜一般护天罗族人们周全。在场众人,仅大长老和六长老似有所感。
“咿......呀,泡泡,漂......亮。”天崖奶声奶气,傻里傻气咿呀着,没有人在乎其语,仅天布配合其手舞足蹈。
祭祀第五步,众人行拜谢之恩。
“凡我天罗族人,行拜谢之恩”大长老于祭台之上,原本佝偻的身子,面朝崖山之巅方向,弯曲而下。躬诚至极。族人们亦纷纷如大长老般,似乎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应当。
只有最后方的天崖、天布还在奶沫横飞地讲些什么。族人们的一切于其眼中似丝毫无存在之感。
“祭山,结束。
今日,乃我天罗族大狩猎之日。昨夜,我夜观天象,加之推演。察,今夜暴风雨将至。“大长老于此停顿了片刻。众人却万分紧张,大长老就如族落灵魂般。在族人眼中,大长老道法高深,一手推演之术精湛无比。通常大长老之言,便为定事。愈是了解大长老的人,此刻便愈发紧张。
“此次暴风雨,恐近百年之最。”
此语一出,广场上众人小小喧哗而起。仅几位长老和族中老者相对淡定,毕竟,对于见多识广,博闻强识的他们来讲,这似乎不足以令他们动容。
“所以,我和众长老商议决定,我族中四支狩猎队和一支采药队尽皆出工。
采药队由护卫队出工五人护送采药,其余人留守族落。“广场上的族人们皆安静听着。
“狩猎一队,向族落以东入崖山狩猎。二队,向族落以南入魔林山脉狩猎。三队,向族落以西于渡仙河方向狩猎。四队,向族落以北入中荒狩猎。
采药队,入崖山外围采药。
切记,万事生命为贵。
出发吧!!!“大长老将一切安排妥当。
“出发!!!”族长罗回高声宣布。
众族人皆散去,回家准备干粮的同时向家中妇人辞别。
“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出去走走吧。”大长老已经来到了广场上。
“天崖,天布。你们就在族落中,可不要乱跑。天崖,记得照顾好弟弟。爷爷很快就会回来了。”六长老来到两个小不点儿面前。
“爷......爷,我会照顾好......弟弟的,你要早......点回来。”天崖突然从地上爬起,像一个小大人般对爷爷保证。不过却掩饰不了其口吃之状。
在祭山仪式结束后,众族人在大长老的安排下,在族长的一声令下,各行其是。
荒古生活,危险而艰辛。尤其是生活于中荒,大妖横行,凶兽无忌,衍古遗种无法无天。
此外,中荒之地,禁地、险地随处可见。
所以,天罗族人不敢擅自走出族落,无族中高手庇护,经常出现族人失踪或是重伤而归。
每每族中有狩猎任务,族人们无不担虑忧心。虽然族中有强者庇护,但也不能够面面俱到。以至于天罗族人对祭山异常看重。
此次留守部落的老人、妇人、孩子们,无不心诚祷告。心中祈祷自家儿孙、男人、长辈能够平安归来。
留守族落的族人们皆满怀忧心,各回各家,各忙各家之事去了。老人们亦散了,三三两两结伴而去......
“孩子们,该去光书阁学习了。”人群散去,一佝偻着身子的老者向几个孩子招呼道。
老者白发苍苍,满带皱纹的眉额,两簇雪眉都快将双眼遮蔽。枯老的肌肤,身披白色兽皮,看上去正是一白发老翁。
白发老翁名曰罗古行,是族落中仅有的几位师者之一,备受族人尊重。罗古行主要教授族中孩子的文礼杂学,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天文地理皆有之。
天罗族,古老族落。传承悠久,自然少不了这些文礼杂学。但是,生活于荒古悠久岁月下来,天罗族人早已经不负当初,已无几多人学习这些文礼杂学了。
难以想象,一个专属走炼体之路,艰难存活于中荒之地的天罗族,还有余之时间学习一些文礼杂学,更难得的是,天罗族祖训:非绝世天才,不得入世。
这一切造就了天罗族人不喜欢学习一些文文绉绉的东西。但凡总会有列外。罗古行,便是一个将天罗族传承的文礼杂学学有所成之人。
“啊!!!又要去光书阁学习那些无聊的东西呀!”
“就是,古行老师,我们不去不行吗?反正学来又没有用。”
“对!对!古行老师,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学习那些文文绉绉的东西还不如去跟石叔学习炼体之道呢!”
孩子们抱怨着......
“孩子们,修行之路,漫漫而悠长,其方式又多种多样,学习一些陶冶情操之识,一样对修行有所帮助,可不要错过良机呀!”白发老翁苦口婆心,耐心十足。
孩子们的抱怨似乎并没有起丝毫的作用,只能够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白翁进入光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