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寒,无星无月,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星月胆颤。
凡生灵性之生灵,皆有所感,早已做好暴风雨来临前的准备
。灵木、灵草、灵药、灵兽皆有所感,不敢有丝毫懈怠。在这个风寒之夜,无不寻找庇护之地,在惶恐中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而一些低阶、中阶妖兽虽有所感,但并不强烈,以至于这一夜暴躁异常,其中尤以中荒沼泽大妖为最。
刺骨寒风掠过中荒任意一处,一丁点落叶都不曾被放过,他就像暴风雨的使者、前哨,在告知中荒生灵,这个恐怖存在即将到来。
深夜的寒风更甚,更刺骨了。中荒大妖吼声振振,衍古遗种活动频繁。中荒的猛兽狂躁怒吼之声震响天宇,个个凶气滔天。
崖山横穿中荒与荒内之间,自然避不了寒风告下的战书。
崖山,一股无形的力量遮挡了寒风的肆虐,并未将暴风雨这个恐怖存在放于眼中。
崖山林间平静,并无哪位大妖狂躁,似乎任何生灵都被崖山之静所感染。中荒灵物大多躲进了崖山之中,冥冥之中感应到崖山之安。就像母亲的怀抱,永远是安全的港湾。
无形的力量守护天罗族落宁静安详。但大长老、六长老却有所感,不约而同释放灵魂之力观察着。
灵魂之力皆覆盖百万里之遥,亲感中荒众妖兽暴乱。敏锐的感知力察觉黑夜寒风中弥漫的危险因子。不由同感:此次中荒暴风雨怕是不弱不短了。
熟睡的天罗族人们并不知道中荒已乱,他们正安静享受于梦乡的天马行空。
夜深之际,一团黑云飘过天罗族落上方,黑云呈鸟状,遮天蔽日,鸟状黑影所过之处,万兽胆颤、匍匐。黑云上,两轮血月大眼感知力异常。当飞过天罗族上方时似有所感,顿惊慌而去,不敢有丝毫停留,像是怕惹罪了什么可怕存在般。
黑云刚刚瓢走,一黑影紧追而去。身影堪比大山,影与山齐,所过之处,魔气滔天。看上去似人似兽,全身毛发随风飘散。寒夜中,极易感知其血气如海,刺骨的寒风都不得不避退。黑夜中,眉下两座黑洞轮回,眉间,第三竖眼一开,金色光束一扫而过。
一步一脚,大山震动,山石滚滚,众兽呜呜,无不臣服。
当靠近天罗族落时,魔影顿足,庞大的魔头微微扬起,似在疑惑,但本能的感知驱使它绕道而行,虽是赶路,却不敢有丝毫冒犯。绕道向先前的黑云追去。一路上不时开第三竖眼,一阵阵踏足山震之声回响于山林之间。
一切恢复如初。
黎明之光照耀荒古,今日并没有昨日的耀阳,昏暗笼罩了中荒,荒外似有所影响,荒内却丝毫未受影响,一如既往的艳阳高照。
今日是天罗族落狩猎的大日子,而狩猎之前,天罗族人必须会做的一件事情便是祭山。
何谓祭山?
顾名思义,祭山便是祭祀山神,以求山之灵降以灵运得以庇护。
在荒古,只有古老的族落才会选择祭山,而那些算不上族落的部落乃是选择祭灵。
所谓的祭灵,便是祭祀灵物,可为灵兽、灵木.....,只要是具灵性之生灵便可。
荒古的天罗族,乃古老悠久的族落。族中有记:万物皆可生灵。
而生于荒古,安于荒古,万物之灵皆抵不过山之灵。
天罗族落,存上古传说:荒古有山,其名为崖,崖有灵,育无数生灵。崖有德,护古老存在不灭。
恰天罗族落坐落之山,名曰崖山。所以,天罗族落每每祭祀皆祭崖山。天罗族人们相信,崖山有灵有德,他们愿意以心之诚换崖山庇护族落之平安。
虽然悠悠岁月以来,天罗族并没有愈发强大,这两年甚至气运急剧下降,但还算平平安安。虽没有人丁兴旺,但也香火不灭。不像其他的那些古老族落一样,在时间的长河中消逝。尤其是像天罗族一般,隐于荒古的古老族落,危险重重,极易覆灭。
祭山,有五步。
第一步为备兽头;第二步为刻阵;第三步为聚灵愿;第四步为降愿;第五步为谢恩。
备兽头,以九为之极。每次祭山之兽头皆只作一次性使用。兽头亦有优劣之分,最劣的是普通低阶妖兽的兽头,最优的乃是高阶灵兽的兽头。
至于神兽兽头,亦或是修真者的头颅作为祭山之用的作用大小便不可知了。
天罗族落,祭山之兽头乃中阶灵兽兽头。
当然,并不是每一次狩猎都需要祭山,通常来说,一年也就一两次的祭山活动。只有出现环境恶劣、凶险之时方以祭山求族落狩猎平安。
一大早,族人皆已知道今日是祭山的大日子,自然而然也知道每年一次的暴风雨即将到来,族落需要安排大狩猎了。而每一次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大狩猎收获都关乎到族人的食物与修炼资源。
家家户户早已经把早饭吃了,陆陆续续往天罗族落的祭台赶去。
族落的祭台,位于族落东南方向,极靠近崖山。
祭台圆柱,高约两米左右,环四周平整,想来是特意修整,其上满是雕刻,尽是荒古猛兽和身穿兽皮衣的原始人之相。祭台顶部,仅十来平米左右,面整而光亮。最中心处,一块极不规则矮石之上放有一石鼎。
石鼎怪异至极,不过掌大,但入眼片刻,似有恍如隔世之感,鼎内空间明明潜而小,却有装下这一片苍穹之相,从远处观之,定疑惑万分,石鼎时隐时现,像从来都不存在过,亦或是根本不属于这一片天地,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神秘无比。
祭台顶部,除最中心处有一怪石之外,在其四周,还有九块一模一样的极其不规则的怪石,而每一块石头上放的并不是石鼎,而是九只大小不一的兽头。九只兽头只剩下骨架,光鲜亮丽,灵气十足。九只兽头看上去似有些年头了,百万年的岁月都不曾损坏丁点,可见其九只灵兽生前多么不凡。
至上而下,有一阶梯连向下方一小型广场。阶梯斜度不大,梯数亦不多,刚刚为九数,但用料乃极珍贵的重石。梯面粗糙不已,似天然而生。
下方广场,并没有多大,看上去似仅能够容纳一千人左右。可以想象,就算是最鼎盛时期的天罗族亦不过千族人。
而此刻,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近三百人左右,我想,这已经是现今天罗族的总人数了吧。
广场上,族人排列整齐,但还是颇有讲究的。
为首者,乃七人。其后,一排排的老者,再后,为一排排的壮汉,壮汉的人数尤为的多,一个个精气饱满,血气浓厚。壮汉后方,一排排的妇人,妇人们皆穿得相对保守,虽是兽皮衣,但遮掩的部分却极多。一看就知道妇人嘛手工活还不错。穿得相对保守的还有妇人后方的一排少女,少女的人数极少,但一个个都颇具存在感,麦黑色的肌肤搭配洁白的牙齿。活蹦乱跳,活力丝毫不比后方的一群少年差。
这群少年为如今天罗族的新生力、新鲜血液。
一排少年的后方,天崖、天布于地上乖张而坐。胖头粉面,红彤彤的小脸,搭配手舞足蹈、奶沫横飞之相,煞是可爱。
祭祀的第一步,备兽头。九尊兽头,祖祖辈辈渊源流传下来的,自然是毫无挑剔。
第二步,刻阵。布阵之法,仅族落长老和族长知道,辈辈代代如此,为先祖遗训,不曾改变。
族人最前方,最左边。大长老佝偻着身子,一头黑白相间的蓬发,满身肌肤干枯,不再有丝毫水润。骨瘦如柴,血气不再,像极了从坟墓中爬出来的人。如果说其全身上下还有哪一处地方值得敌人、妖兽畏惧,那么仅眉下双眼了。白眉下的双眼,精光闪闪,折射出智慧的光芒。
大长老向祭台缓步而去,后方众人满是敬畏,不曾有丝毫不赖。大长老一步一个台阶,步步玄妙异常。在坐族人中,恐仅有六长老罗千知其妙,懂其道。一步一世界,咫尺天涯亦不过如此。在众人看来,大长老是因为年迈,所以步伐缓慢。而几个长老,似有所觉,但也不知其奥妙。
在罗千看来。大长老上台阶九级,级级为道,步步为法,每一步,都演绎了大长老不同阶段的感悟。其中尤以第九台阶时,一步一世界,脚下不仅阵法玄妙,更重要的是道法自然。
祭祀第三步,聚灵愿。聚愿之法,神秘而奇特的秘法,仅大长老方可传承,不仅仅是因为其珍贵无比,还因为学习其法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不然身受反噬。
大长老于祭台中央面石鼎而立,佝偻着身子微微抬起右手,一滴深红之色的血液从大长老的右手飘向那石鼎。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安静。
在族人的安静期待中,顿祭台震动,刚开始震动还很是轻微,仅接着,祭台震动愈发的剧烈,像是开启引发了什么禁制般。震动开始波及整个广场,好在有阵法加持,一切并不影响族人们的次序。
仅人群最后方的两个小不点儿惊慌失措,躲进人群中,不时还“咿......呀,咿......呀”。好在震动片刻即止。两个小不点儿这才回到了人群的最后方......
“哇......”、“哇......”两个小不点儿刚刚安静下来又大叫起来。
“嘘......嘘!!!”亦站在人群后方的罗志向两个小不点儿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两个小家伙顿一副恍然之状,甚是可爱。
只见一束五彩之光从石鼎中冲向天宇,其方向正是东南崖山。光束笔直,光色以白色为主,其余还有红、橙、黄、绿,四种颜色。
光束直射崖山之巅而去。崖山之巅,神秘无比,传闻其已通天,且山巅仙雾弥漫。乾讫星,至今未得一人入得其山巅。他就像一方壁垒,阻隔于中荒与荒内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