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虽然探听到了三宝的消息,莹儿的心却更沉重了,三宝怎么会杀人呢?据李妈说,三宝虚龄才十五啊,怎么就成了杀人犯呢?莹儿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
莹儿叫来了和三宝同去的六个大人:“你们给我说清楚,三宝到了县里,怎么就成了杀人犯了?”
“少奶奶,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三宝自己承认了呀?”
“他怎么会承认自己杀人了?县长已经进了院子,我让三宝去看住刘嫂的,别让她跑了,几分钟后警察就去抓刘嫂了,时间非常短,根本就没有杀人的时间。你们是不是说了谎?”
“没有,没有,我们真的没有说谎,确实是三宝自己承认的。”
莹儿见也问不出来什么,就让佣人走了:“你们先回去吧,如果我发现你们说了谎,一定不会轻饶你们的。”
“是,少奶奶。”
莹儿越想越不对劲,法医现场勘查的时候,还说刘嫂脖子上手印是大人的,怎么能离开现场就变成小孩子了?
莹儿决定去探监,见一见三宝,如果真的是三宝杀了刘嫂,也是受别人致使。她把自己的想法跟舅舅讲了,舅舅摇摇头,既是死囚,恐怕就见不到三宝了,莹儿不死心,决定去一试。自己去账房支了点大洋,贿赂一下狱警,看一下三宝应该可以吧?
看看天快黑了,莹儿带了两个家丁,就去牢房了。
走着走着,快到牢房时,忽然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奶奶,你让家丁在这里等候,我带你去见三宝。”
莹儿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人啊?声音又响起来了:“不用找,你看不见我的。”
“你是什么人?”
“我们见过面的,别管我是什么人,反正我知道,他们合伙冤枉了三宝,这时候,他们不会让你见三宝的。”
“那怎么办?”
“我引你进去,你只要闭上眼就行。”
莹儿只得照办。连忙闭上眼睛,脚就离开了地面,只听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听得又有落地的声音,那声音又说:“少奶奶到了,抓紧问,问完了,我再带你出去,他们正在喝酒庆贺呢。”
莹儿睁开眼,果然是在牢房里。三宝躺在一堆乱草里,卷缩在一起,怪可怜的。
“三宝,三宝,”莹儿轻轻地唤着。
三宝抬起头,一见是少奶奶,连忙给少奶奶磕头:“少奶奶救我!”
“你自己承认杀了刘嫂,我怎么救你?”
“船家的六个佣人也这么说的?”
“对呀,他们六个人都说是你自己承认的。”
“他们骗我,警察骗我,佣人也骗我,”三宝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我来不是听你哭的,他们是怎么合伙骗你的,你把情况说清楚,我才能救你啊?”
三宝这才止住哭声,就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他们进了县政府,根本没有问话,就是一顿棍子,后来就警察骗他,只要你承认杀人了,你是小孩子,顶多判你一年半载的,就放你出去了,如果你不承认,我们就一直打,直到打死你为止。后来,那六个大人也劝我:“三宝,这个事你先顶下来,我们先出去,跟少奶奶汇报一下,联名保你出去,免得大家都被打死在这里。”
“后来你就承认了?”
“是啊,我就承认了,一进牢房,狱警告诉我,会被判死刑的,我才知道上当了。”
“三宝啊三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