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的父亲南老铁是个酒鬼,喝酒闹事出了名,绰号:南酒乱。
船家三少爷差不多就是已经快要死的人了,谁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呀。南老铁喝酒之后就能干出这个事来。
南老铁家只有几亩薄地,生活不富裕,农闲时,南老铁就在龙城打打零工。
船家的管家二大爷找到南老铁,因为他们还是老表亲,二大爷知道南老铁有个成人的闺女,更知道南老铁好酒。
于是,为了达到目的,二大爷就对阵下药,天天请南老铁喝酒,起先这个南酒乱,还是有点分寸的,死活不答应。他十分清楚,只要他一点头,女儿的一辈子就毁在他的手里了。
后来,经不住二大爷三天两顿酒的款待,酒劲一上来,就没了分寸,在酒席上收了二大爷的一百大洋,就算是聘礼。
酒醒之后,他也后悔了,后悔又能怎样,自己已经糊里糊涂地签了文书,划了押呢。不嫁也得嫁了,反正闺女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
没想到,莹儿一口回绝。
莹儿说:“反正我谁也不嫁,要嫁就嫁雨村哥?”
“嗨,我说莹儿,那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不算数的。”
“不,我们是认真的,,还拉钩了呢。雨村哥说了,学艺回来就娶我。”莹儿生气地越走越快,回到家就“咣当”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房间,谁也不理。
莹儿妈就骂自己的男人:“老不死的,你怎么把我们的小公主个惹毛了呀?”
“唉——”南老铁叹了口气,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莹儿妈不听还罢,一听就更生气了,原来南老铁要把莹儿嫁给了一个将死之人,又大骂起来:“你这个老混蛋呀,你这不是害了莹儿吗?三少爷就要死了,还冲喜呢,是冲死吧?莹儿不是进门就成了寡妇?”
莹儿听到妈妈这么说,在屋里抽泣起来了。
“骂什么骂?谁家嫁闺女,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不信还能反了。”南老铁气呼呼地把一百大洋掼在小桌子上:“这聘礼也收了,文书也画押了,不嫁也得嫁。”南老铁往桌子跟前一坐,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莹儿妈气得直喘粗气,用手磕着男人的头脑:“你呀你,你是吃人饭,不干人事呀。”
南老铁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揪住了莹儿妈的头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帮我劝闺女,还一个劲地骂我,找打是不是?”
“咣当”一声,莹儿又开了门,气呼呼地往外走,谁也不理。
“小祖宗,天都黑了,你还去哪?”南老铁又慌了,松开莹儿妈的头发,追着闺女问。
“怎么,我上茅厕也要跟着?”莹儿没好气的反问一句。
“好好,你去你去。”南老铁没辙了。
她哪里是去上茅厕啊,她出了门,一个人就溜进了南宅东北角的松树林里,在莹儿的怀里已经揣上了一根绳子。她想以死抗争。
这个小树林是南家的墓地,她想在这儿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她颤抖着在一棵松树上系好了绳扣,只要把头伸进去,这朵还没有开放的花儿就凋谢了,
就在伸头的时候,她想起了雨村哥,又有些犹豫了,头又缩了回来。
她在心里呼喊着:雨村哥,你在哪里啊?你这一走就是六年啊,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我啊,如今我要嫁人了,你告诉我,我该肿么办?既然不能嫁给雨村哥,我就谁也不嫁。
莹儿还是横下一条心:“雨村哥,我们只能下辈子做夫妻了。”
说着,莹儿就把头伸进了绳扣······就要踏上黄泉路了,忽有两个女人挡住了她的去路:“你还不能死!回去吧。”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不让我死?”莹儿哭了:“还没有进门就成了寡妇,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没办法,谁让你姓南呢?只有南船才能斗北马,振兴船家就靠你了,回去吧。”
“我不回去,船家不船家,与我没关系,让开。”莹儿的倔强劲又上来了,抬手就去打她们。
“嗨,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好心救你,你还打我们?打就打,打也要把你打回去。”
于是三个女人就打在一起了。打了好长时间,也没有胜负,双方打累了,都坐了下来自顾自喘气了。休息一会又接着打,一个女人说:“姐,看样子,我们已经教会了她自卫的本领了。”
另一个女人说:“嗯,差不多了。”
两个女人忽然给莹儿跪下了,莹儿惊慌失措:“二位姐姐,你们这是——”
一个女人说:“实不相瞒,我们都是船老爷的小老婆,不明不白就被人谋杀了,我们想知道死因,我们想你为我们报仇。”
“我为你们报仇?我与你们非亲非故,凭什么为你们报仇。”
“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只要你一脚踏进船家的门,就有关系了,而且我们三个女人必须团结起来,要不然,你也会被害死的。”
“别吓唬我,我不嫁还不行么?”
“不行,你必须嫁——”
两个女人忽然露出了狰狞面目,伸手猛地一推,莹儿站立不住,便仰面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