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舅老爷于伯给三少爷通长请了名医来诊病,不少人都关心通长的病情,互相询问三少爷的病好转了没有,船家人的回话,都是“有效果了,”大家以为通长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莹儿自然格外关心通长,虽没有夫妻之实,却也是合法的夫妻,莹儿是这样想的,好歹是自己的男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不能不管呀是不是?七付草药,都是莹儿自己亲手煎的,从没有让下人代办一次,
三少爷不能自己喝药,也莹儿是一勺一勺地喂给到通长的嘴里的,通长的眼里也是含着泪珠一口一口地咽下了苦药水,这几天通长又不能说话了,只有一眨一眨的眼睛,看上去还像个活人,要不,就是一声声地不停地咳嗽,让人心烦地要命,莹儿也没有嫌弃。这也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块砖头抱着走。
七天后,药喝完,那个郎中也如约来到了船家。
听说郎中又来了,船家来了一大帮子人,凡是沾亲带故的几乎都来了。屋里进不去,都挤在院子里。通景也来了,不过屋子里只有老爷,夫人,莹儿,李妈里里外外地忙碌着。
三宝,四宝堵在堂屋门前,不让别人进入。别看这两个还是小孩的大人,对莹儿可是忠心耿耿。
郎中给通长把脉,只见他慢慢地皱起了眉头,而且越皱越紧,看着郎中面部表情的变化,众人的心也慢慢地往起提,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郎中开口说话。
把完脉,众人离开东头房,来到当门地,也就是最中间的那间屋。
老爷问:先生,怎么样,见效了吗?
郎中,既没摇头,也没点头,不紧不慢地说:估计我的担心是对的。
老夫人,莹儿几乎同时问:担心什么?
郎中没有回答她们的问话,反问她们:三少爷的餐具是专门的吗?
老夫人点点头:“是的,肯定是专门的餐具啊。”
郎中说:“赶快拿来,一样不少。全部拿来,我要检查餐具。”
船老爷有些不解:“拿餐具?看病检查餐具?”
郎中也没有回答老爷的话,而是拿出两根银针,交给莹儿:“你让三少爷把银针含在口里,你要注意保护一下,防止咳嗽伤了他。”
莹儿进了里屋,按照郎中的吩咐,把两根银针放在通长的嘴里,自己把着针。
不一会,四宝端来通长的餐具——碗,筷,碟,交给郎中,郎中又要端点水来。郎中就是在唰这些餐具,最后把水倒在一个碗里,又抽出两根银针,放到水里,又在碗口上盖上火纸。约莫一袋烟功夫,郎中拿出了两根银针,又用火纸包好,郎中又叫莹儿把银针拿来,也用火纸包好,时间少许,郎中慢慢地打开火纸,只见银针已发黑,郎中大惊——
郎中说:报官吧,三少爷是砒霜中毒。
“中毒?”莹儿一下子愣住了,这样说来,三少爷是遭人暗算了?这个人是谁?图财吗?极有这种可能,莹儿一下子想到,三少爷死后谁能得到船家的财产,谁的嫌疑最大,她想找老妈问一下,就匆匆地出了屋子。
李妈和老夫人在一起,莹儿给老夫人见了礼就说:“妈,三少爷是中毒,有人故意给给他下了毒。”
李妈一愣,连忙说:“少奶奶,赶快叫人看住刘嫂,她是专门负责三少爷饮食的,三少爷中毒,她脱不了干系。”
“那我叫三宝去看住刘嫂,等县长来查案。”
老夫人有些颤抖,也催:“你快去安排吧。”
那边堂屋里,船老爷倒是沉住气,小心翼翼地问:“老先生,中毒怎么像得了痨病的症状呀?”
郎中说:“船老爷有所不知,这个砒霜要达到一定的量,才会吃死人的,如果每天少许砒霜,人是感觉不到的,人也不会死的,但是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人便出现痨病的症状,这要看明天的用量来定。
上一次给三少爷把脉,郎中就隐隐感觉三少爷的症状完全像痨病,脉搏却有些异样,浮而不实,又是中毒的症状,这是怎么回事呢?上次没敢说,因为不敢肯定是砒霜中毒,现在清楚了,有人每天给他服用砒霜。
船老爷大惊失色,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连忙大叫,都有些喊岔声了:“舅老爷,赶快报官,通长是中毒!”
舅舅于伯正在院子里侯着,听到老爷的呼叫,连忙应了一声:船老爷,我亲自去报官。
莹儿又跑回自己的院子,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莹儿怒斥:“走路也不长眼睛!”
那人给莹儿鞠了一躬:“对不起,少奶奶。”
莹儿一愣:“你是?”
“我是通景呀,少奶奶。”
“你不是在县政府做门子吗?怎么有空来这儿?”
“看望一下三少爷呀,少奶奶,有事我得走了,”
说完话,通景就慌慌忙忙地走了,莹儿望着他的背影,寻思到:他慌张什么呀?莹儿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就连声呼唤:“三宝,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