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入谱之后,船老爷就书信一封,当天就差人送给舅舅了,请他来商量给三少爷治病一事,哪怕有一线希望,少奶奶说了,也要试一试。
今天,少奶奶坐在悬空的椅子上,接受族人的跪拜,船老爷不禁暗暗称奇,南莹儿并非凡人,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船家的?马家住北关,船家住南关,莹儿又姓南,南船斗北马,是不是吉兆?船老爷不能不这么想。
到了中午,莹儿的舅舅就和送信人一起回到龙城了,
进了船家,莹儿就把舅舅带去看三少爷的病情了,看完之后就跟莹儿说:三少爷病的确实很严重,我认识的那个名医,应该能治,他是专治痨病的。我见过的,一个比三少爷还严重的病人,都被他治好了,要不,就请他来试试吧。”
莹儿叹了口气说:“要是能治好,那敢情好,到底是拜过堂的,就是我的男人了,雨村哥只能藏在心底了。”
“我的外甥女又懂事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如果你跟三少爷还没有圆房,三少爷真的走了,你可以向公婆要求改嫁,只要你跟雨村有缘。”
“能改嫁当然最好,如果雨村还想着我的话,”
“这事不急,先跟三少爷治病吧。我给朋友修书一封,让老爷差人送去吧。”
说着,就写了一封信,交给莹儿。
莹儿赶紧拿着信去老宅,跟船老爷说了,“我舅舅来了,说那个郎中治好过比三少爷的病还严重的病人,”
船老爷说:“那敢情好,要是能瞧好通长的病,老夫给他磕三个响头都行,”
莹儿说:“舅舅已经写好了信,想请老爷差人送去。”
“这个事,我照办,你去把舅老爷请来一叙吧。”船老爷又派人骑快马送信去了。
莹儿又叫人去吧舅舅请来
不一会舅舅就来了,二人自然客气一番。
船老爷便问舅老爷:“老弟如何认得这位名医?”
舅舅说:“这个郎中,是我在龙西县做管家时认识的,私交甚密。只要请到,不日即到。”
“这就好,这个事等名医来了再说,既然舅老爷也做过管家,不知是否同意屈就鄙府?”
“承蒙船老爷看得起,我哪里管理过这么一个大摊子?只怕会献丑了。”
“权当是帮帮莹儿不行吗?她虽然有魄力,毕竟是个孩子呀,需要人理拨一下啊。”
“船老爷说到这儿,我怎么好推辞呢?有不到之处,还请船老爷指教。”
“这个事就这样定了?”
舅舅点点头:定了!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郎中就到了船家,也没有跟船老爷寒暄,进门就直接跟三少爷就看病了。
郎中给通长把脉,舅舅想上前打个招呼,郎中也向他摆摆左手,舅舅便退了回来。老爷,夫人,都赶到喜房,就在外间候着,大家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郎中的脸色变化,当他们看到郎中紧锁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了,绷紧的心稍稍放松一些。
郎中把完脉,走到外间就对老爷说:“这个病从症状上看,就是痨病,但从脉搏上看,这个病确实又有些蹊跷,不同于一般的痨病。”
“怎么说?老先生,你是说这个病奇怪吗?”莹儿问。
“跟我以前治疗过的病人确实不同,有点奇怪。”
老夫人马上接过话茬:“先生,还有救吗?”
郎中说:“眼下,我还不能给你肯定的答复,但可以说,这个病我能治。但能治到什么样程度,我不好说。”
老夫人不停地点头:“能治这病就好,能治就好。以前来了多少郎中,都是摇头。”
郎中思索了一会,又问了一下三少爷的情况,这个病得了多长时间了,怎么得的,原来的身体状况怎么样,船老爷都一一作了回答。
郎中低头开了方子,递给船老爷:“船老爷,按方子抓七付药,每天一付,第七天我准时到。如果·····”郎中欲言又止,
船老爷说:“那我派人去接吧。”
郎中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这人还说不定在哪儿呢,船老爷请放心,七天后我一定来。有于伯在,我敢不来吗?”
舅舅忙说:“我说老朋友,你又取笑我是不是?”
船老爷说:我们移步客厅再叙,
莹儿没有跟过去,而是快步走到通长的病榻前,摇晃三少爷的肩膀:“舅舅说,你的病可以治,”
三少爷睁开眼睛洼陷的眼睛转了一下,刚张开嘴巴,就连声咳嗽起来。莹儿把他扶起来,又给他捶捶背,通长的眼睛里挤出了两滴泪花,
躺倒几个月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呀,突然有个人来照顾他,真的非常感激。他想说,谢谢,可是发不出声音来。
莹儿又三少爷放下,亲切地对他:“他们还在讨论你的病情,我过去看看。”
三少爷动了动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