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一泼赤红抛上半空,又一个受到众人围攻而遭殃的可怜鬼,命丧于了这钨狱之中。
红莲瞳孔躲在暗处,高飞妖瑟瑟发抖着望着这一幕,几十妖类用尽方法来自相残杀,个个儿眼睛中都向外迸溅着悚人的花火,血染的不是地板,而是心灵。
这到底是怎么了?
单因为那些所谓妖子的三言两语,抑或只言片语罢,难道这就意味着此地将会有几十条生命流星一般地陨落掉?!
如此行径,比妖族所憎恶着的人类还要残暴吧,又有何资格对人类指指点点呢!
这样单纯为了生存而抛弃一切的杀戮,简直比最没有灵智的动物还要可怜,因为,这之中的妖们明明有相当的智慧……
“那里还有人想藏着!”
一道歇斯底里的狰狞吼声直指着高飞妖,旋即立马便有一团妖类赤着双眸杀来。
嘭……
四面八方传来巨大的冲击,高飞妖的身体刹那间险些都要撕裂开了。
一对红莲之瞳兀地睁大、睁大…身上从不停歇的痛觉已经令这个青年麻木了起来,再痛,也已经不算多么痛了。
“砍掉他的脑袋吧!”
一柄大斧妖器从天而降,笔直势要砸击往高飞妖的脑袋而去。
“铿!!”
斧子被弹开,却是一柄妖器银剑凭空飞出,去势为止,刹那间穿透了使用斧头妖器的那家伙的胸膛……
“温度…”高飞妖沙哑的嗓中发出来低沉压抑的迷惑声音,“周围的温度在降低……”
蓦然间绿光大盛,一颗几米高的大树诡异地冒出,迅速一横,扫翻掉了众人,竟也是一种妖器。
一只刺球平地滚滚而过,硬是碾向一动不动的高飞妖。
“啊——”
咆哮出沉闷嘶哑的痛楚,红莲双瞳在他眼眶中疯狂地不断跳动,这只刺球的分量还是不轻的,如此毫不闪避,直接是教得他生命垂危。
至此,周身的厮杀声音还在延续。
脑海深处的某块信念骤而破碎,一股强烈的执念驱使青年把手伸向裤子的夹层。
“这是、命食?!”
……
……
这间大厅之中,已经有十余名妖类亡去了,满地黑紫或殷红的腥斑,一直蔓延到原本光洁的墙壁。
掌控着银剑妖器,中年模样的一妖狠狠践踏脚下的尸骨,而扑向角落里微微战颤着的青年。
“呵,想装死?卑鄙小子!”
他口中的“卑鄙小子”,正是看过了书卷、此刻拿着块红玉发呆的高飞妖了。
赤红如血的红莲之瞳乍尔回眸,在那人临近的一瞬,高飞妖将手中红玉用力一握,看似无比坚硬的玉石竟消融入其手掌之中。
驱使着银剑妖器,那人的速度何其之快,眨眼不及的工夫便已解除到了高飞妖,眼看着那人将要斩杀飞妖,变故突生!
“命食!”
手掌摊开而笔直抓向飞来一剑,高飞妖方欲要发出些声音,可因为嗓子过于沙哑的缘故而徒劳,只得心中一声低喝。
那手掌骤然迸发出妖异的红色华光,妖器银剑初一被接触便如薄冰碎裂似的忽地消失,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其主人的妖器被毁,冲至一半的身子却是不由得狠狠一滞,还没来得及倒下,先是一口鲜血喷薄。
有其他的人注意到了高飞妖这边的动静,乃侧目略微一望,但目光蓦地是宛若遇到磁铁吸引一般难以移开……
但见高飞妖怒睁着仿若渗血的双眼,抓住那人身体的手掌轰然间炸裂出无尽红芒。
旋即,那可怜甚至不知其名的妖类被巨力扯裂了,身躯被撕成了三块,而下一刻,那摇落在地的脑袋开始变得干瘪,灰白的两颗眼珠子滚落。
吱……
诡异的声音在大厅回荡,所有人竟却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动作,惊悚而不知所措地望着这恶心的一幕。
地上的尸体变得愈加干瘪,最后竟只剩下了一张干皮,包裹着骨架或内脏什么的吧……
高飞妖的身体则肿胀了一大圈,个头都逼近了两米左右,看上去变成了个“大块头”。
四肢忽然萦绕着逸散出浓郁如滴的血色雾气,实则的确是血,不过是那银剑妖器主人的血……
随着血雾的蔓延,高飞妖的身子逐渐缩小,如此、直到变回原来的个头,但其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他那双红莲血瞳之中出现了一颗微弱细小的银色斑点,同时,身后浮现出一柄银剑,看其任由高飞妖驱使的样子,竟然也成为了他的妖器!
惊人的光景映在其他妖类的眼中,简直比地狱还要可怕许多倍!
这算是什么能力?!
吞噬掉别人的妖器而化为自己的,甚至,看起来似乎都不用费多少力气……
当得高飞妖目光转向大厅中的其他妖类时,那些方才还凶相万般、丧尽理智的妖类,如今却无不面有怯意……
也许对于他们大多数人来说,死在钨狱已是命里注定了,所以死亡并不可怕,然而见证过高飞妖吞噬别人的场景,那种恶心之极的死亡过程,真的令他们重新认识了“害怕”的滋味。
“玛德,我不干了!”一身材壮硕的男性妖类瞪大了因为畏惧而视线模糊的枫叶眼瞳,骂着转头跑向大厅的大门处……
“没有用的……”另一面如死灰的人瑟瑟发抖着,这间大厅的门是打不开的,他们之前就试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