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妖族概念浮出水面,人们的生活不免都出现着或多或少的变化,在校学生也都如此。
他们终于可以找一个名正言顺的走神理由了:生命都有危险,走个神算什么?
好在,这种理由并没有持续多久。各所学校联合发布声明,明确了在校的意义,而且所谓妖族,与人们生活的联系并不大。
是的,绝妖部、妖研组、钨狱这三大部门既出,至今尚且未出现一起不良案件。
“木木。”讲桌上那位留着中分发型的英俊老师叫道。
此时微微出神的削瘦女孩,略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很是尴尬,她走神有些过头了,一点点都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
“你瞅瞅你啊,最近表现越来越差!”老师露出和睦的笑容,半打着趣说,“咱好好学啊,英语没有想象得那么难,你别跟某些鲶鱼一样,又懒又滑,会什么啊?”
女孩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两束乌丝垂在她面上。
“你坐下吧。明天上课喊你默写,给我准备好了。”老师那富有质感的磁性声音再度响起。
木木则是满脸的微红,不好意思地缓缓坐了下来。
她同桌递过了一张折叠了无数层的报纸,上面的那张照片……
……高飞妖!
眼瞳骤而变小,木木抓过报纸,额上立马就渗透出来细细碎碎的香汗。
“咱讲无数遍了,你学习!别的事都别管,怎么能学不会?我觉得如果、把半个脑子留在教室,拿手堵住耳朵就露出一点缝,也该能会喽!”
这位迷人老师讲起课来总是绘声绘色、引人入胜。
……
……
猩红血莲飘转起来,划过一道僵硬的弧线,继而没入了他的身体。
一对血红血红的莲花眼瞳睁开,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更添一份悚人之感。
略微活动了一番,他只堪堪再度掌控了自己的躯体而已。
四周一片漆黑,自己位于一间囚室,没有人会给他人任何帮助。——他的心灵默默告诉着自己。
虽然因光线昏暗而显得漆黑,但其实是可以看清其环境的,是一间空荡荡的立方体小室,四周倘徉着似有若无的科技淡蓝。
地板是能够记忆温度的金属,墙壁也是,任何人在这间小室里的一举一动都会通过红外线的传导被监察人观察得一清二楚。
这时,那位拥有着血莲瞳孔的年轻人,发出了一声包含了无尽悲意的叹息,纵而只是一道叹,却涵括了他的思念、痛苦、悔责……
他是高飞妖,如今已被关锁在钨狱了,终日陪伴他的只有饥饿与孤独、寂寞与阴暗。
这间囚室有一面是闭锁的栅栏,据称为钨钢所铸,看起来便坚硬无比。
但之所以使用钨钢,更多则是因为,经过相当的调查,钨钢可以对妖器的攻击进行强烈的抵抗,使妖类的力量大削,从而困锁住妖类,——钨狱的四面皆为钨钢。
若是能够将视线探到囚室外面,应该就能够发现,这座庞大的大监狱,其实就是一个巨型魔方的样子,三行三列,分为二十七个大区,每一个大区又各有许多小的囚室。
忽然,高飞妖涣散的眼神凝固住了,他看见,在自己囚室钨栅的边缘地带,有一个极为微小的物件,与栅栏的色彩略有不同。
他疲软地拖起渐渐恢复行动力、但由于饥饿而十分无力的身躯,朝着栅栏那里一步一步挪动着。
愣住了。
他一霎间彻底愣住了。
在栅栏底下,板板整整地卧着一柄钥匙,简直如同大海里的那根针,或者说是浩渺汪洋里足以救命的那根“稻草”。
……
……
余槟、西南、外郊。
“呼——”
一道浅绿身影勃然破窗而出,从二楼跃下,棕发英飒,眼神锐利,警觉之中发着不尽的严肃。
看其一双蓝色晶花的瞳孔,正是郴名了。
即便从二楼的高度跃下,但他秋毫无伤,稳稳地落定在地,旋即瞋目、作势。
“自以为是。”
短发青年当然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郴名,却只冷笑一声。狼虎打量逮捕的猎物一般,墨瞳盯住郴名,不时贼贼地转动那么三两下。
郴名倒丝毫没有多待,立即呼应出一片的黑灰水团,在旁人眼中,那仿若就是一个个随时炸裂的定时炸弹……
然而墨瞳人居高临下地带有几分不屑,在他身旁萦绕的浓郁的白云,骤然聚拢而起。
白云所掠过之处,花草尽数为所划碎,甚至于那平地都被犁拉出了道道刮痕,触目惊心。
“我得把他引走,否则天漠叔又会操劳的。”心中默默想道,郴名身子随即便有了飘离的趋向。
似乎是看出了郴名的想法,墨瞳人露出了明了的讽刺之笑,继而指挥一大片白云,轰然撞击向了木屋……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让得郴名束手无策,而又挽之不及。
一枝梅花圣洁地绽放开来,从木屋那面即将被白云扑到的墙壁里伸展而出!
令人惊奇地,那么一枝梅花、如同光芒驱散着黑暗一般,教得白云如何都无法接近过去。
身材火辣、体态曼妙的女子自一旁款款走来,柳眉横竖,目里清秀的水仙眼瞳,反使之看来多了几分妖艳的感觉。
“妖王欲要光临寒舍,怎么不提前通知下我们呢?”女子柔中带刚地道,“如此仓促,我们可没有提起准备好茶水的!”
墨瞳人收回了那片白云,笑意依旧。显然地,他是还没有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