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虽然再三劝说,刘倩倩依然坚持,最后周钦干脆随她去了。大唐的思想与周钦后世的人权,自由之流,代沟相差实在太大。
刑房里,众衙役仍在热烈讨论着今日大堂上一案,十来个衙役围成了个圈。
“当时,周攒点就吩咐我去钱府,到钱如山那厮房里搜索,我那时还不以为意。”刘得子挥舞着双手,神情激动,唾沫星子漫天飞舞,众人浑不在意,只是盯着刘得子,催促着他赶紧接着说。“你想啊,谁杀了人,还把衣物放房间里啊?。。。”
才说到这儿,围着的人群,不知谁先看到了进门的周钦,忙行了一礼,道:“周攒点。”
随着着一声响起,众人都回过头,对着周钦行礼,齐喊道:“周攒点。”
刘得子也停了下来,挤开众人,跑到周钦面前,笑嘻嘻的道:“周攒点来了。”
周钦对着众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用手锤了下刘得子的胳膊,道:“不是说了喊周兄弟么?”
昨日,刘得子只知道周钦是个赘婿,虽有秀才功名,但也是个不得志的酸秀才,后来一接触,发现周钦没有一般读书人的迂腐和傲慢,还愿意和他称兄道弟,他当时虽也感动,但在他看来两人也是一类人的,只不过他读过书,身份高贵一点点。
然而,今日周钦破了案子后,他才发现,周钦是有真本事的。他刘得子和他根本没法比。所以这周兄弟他喊出来就成周攒点了。
“我。。。我。。。”
周钦可不管那么多,刘得子是他来衙门后第一个朋友,而且,看得出来他是个能交心的人。见刘得子如此,拍了拍他肩膀,“刘大哥不用多说,还是喊我周兄弟。”
周围的衙役们顿时羡慕不已,同时也对周钦另眼相看起来,有如此重义的上司,往后他们也更愿意为周钦卖命。
周钦对着众衙役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十来个衙役顿时一哄而散,各自回了岗位。
周钦走过小廊,到了靠里的一间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个房间是分配给他和宋谦的,算是办公室。不大的房间里摆了两张桌子,桌上放了几本书,旁边是文房四宝。
宋谦的桌位上并没有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周钦迈步进了房里,刘得子从身后跟了进来。等刘得子进来后,周钦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因为房里只有两张桌子,两张椅子,周钦便把宋谦的椅子帮了过来。
“刘大哥,坐。”
刘得子微微一笑,对着周钦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了。
“周兄弟,其实今日你可扫了毛师爷的面子了。”刘得子一坐下,就对着周钦说着,同时脸上有些凝重,哎了口气继续道:“毛师爷昨日才结了案子,你今日就给他推翻了,这。。。”
案子表面上是高俅结的,但衙门里头的心里都明白,拿主意的那是毛师爷。虽然高俅昨日结了案子,今日周钦又给驳了,可周钦是他高俅手底下的人,对外人看来,还是他高俅的功劳,是他高俅明查秋毫,对案情严谨审慎。所以高俅不会落面子,落面子的是毛师爷。
周钦默然无语,他不是不知深浅,只是,由于刘倩倩,由于自己的良知,他站出来了。他甚至隐隐觉得,毛师爷也许还收了钱员外的钱财,但这一点周钦并不想去求证。
片刻之后,周钦对着刘得子笑笑,“刘大哥,往后我会注意的,”见刘得子仍是有些担忧,周钦大咧咧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嘛,没事。”
周钦既如此说,刘得子只好苦笑,但他也没啥好主意,心下一叹,却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宋谦便回来了。
宋谦听到屋里两人的说话声,哈哈笑着推开了门,见了周钦,摇头说道:“真是后生可畏啊!老夫今日算是大开眼界呀。”
连宋谦也如此夸耀自己,周钦不禁嘿嘿的得意一笑。
“哎,我说,有一点我很奇怪啊小周。”夸过周钦之后,宋谦走到周钦的旁边,半俯下身问道:“你是如何得知凶手是钱如山的?”
周钦一愣,抬头看着宋谦:“猜的。”
“嗯?你说什么?”宋谦很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禁再问了一遍。
“我猜的”周钦的回答还是那么干脆。
刘得子和宋谦二人听了周钦的回答不禁面面相窥。
见二人满是不信的表情,周钦继续道:“当然,我的猜测是有一定根据的。第一,钱员外给刘美玉造的独立院子。刘大哥去过,刘大哥觉的那院子如何?”周钦转头看着刘得子问道。
刘得子微微沉吟,眨了眨眼,道:“很大,很漂亮,没个几百一千两的,怕是建不起来。”
周钦拍了下手说道:“对啊,这说明什么?说明钱员外很宠爱刘美玉,所以我不信钱员外会杀了她。”
宋谦点了点头,可又摇了摇头,“刘美玉脑后有致命伤,是他杀我晓得。可就算不是钱员外杀的,凶手也还可以是其他任何人,你为什么觉得是钱如山?”
“这就是第二个原因了。宋伯可还记得那日刘美玉的尸体刚送来衙门,他便托了吴捕头当日便想将其带回去?”宋谦点了点头,周钦继续道:“可若案子比较不寻常的话,尸体一般至少要过的第二日,甚至第三日方能带走。他为何如此急切?所以我怀疑他在怕,他怕我们查出什么来。”
周钦战了起来,食指在桌上敲了敲:“还有,我在池塘里发现的砚台。说明凶手杀刘美玉是失手杀的,刘美玉脖子上的掐痕可以说明问题。砚台应该是放在桌子上的,凶手如要用砚台杀人,那便不会掐刘美玉,因为脖子上的掐痕显示是用右手留下的痕迹。可若是用右手掐着脖子,左手拿砚台杀人就会很不顺手。所以我大胆猜测,凶手是掐着刘美玉脖子,将她往桌上按的时候,正好撞在砚台上失手杀了她的。而凶手杀人后,竟不思立即逃走,反而还逗留不去,找了铁钉,烧红后钉入刘美玉后脑。并且还洗去刘美玉发丝上残留的血迹。试问会如此做的人,除了钱府的人,谁会如此做?”
宋谦赞同道:“小周分析的有理,可就算如此,那也有可能是钱员外失手杀了刘美玉啊?”
“是,照这些看来,的确有此可能。但是,我认为钱老夫人也是凶手杀的。”
“哦,这是为何?”
“宋伯,您没发现钱老夫人身上除了那六处伤口,可还有其他伤痕?”
宋谦摇了摇头“未曾”
“可若是婆媳两人互相厮打,怎么会只有刘美玉满脸抓痕,而钱老夫人竟不曾伤了分毫呢?”周钦撇了撇嘴继续道:“怕是只有钱老夫人在殴打刘美玉吧,我敢肯定刘美玉只是哭泣着并不曾还过手!所以若是刘美玉失手杀的钱老夫人,一刀足已。”
周钦说的也很有道理,若是凶手杀的钱老夫人,那凶手不该是钱员外,若不是钱员外,那钱员外不该为凶手脱罪,除非凶手和钱员外非常密切。宋谦点了点头,道“老夫明白了,小周不必再说。””
周钦笑着应了声。刘得子虽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过他本也懒得想这些事,只觉的周兄弟是有大智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