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王子……”二人正在交谈,突听得火烨他们呼喊的声音逐渐靠近,一眨眼工夫,火烨和冷锋的身影便出现在桑炫他们在的巷口。
“王子!”火烨他们见桑炫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心头大石落地,急忙跑上去,“王子,你没事吧?”
当跑在前面的火烨看着桑炫旁边站着的姑娘时,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冷锋猝不及防,“砰”地撞上火烨手臂。
“你干嘛突然停下?”冷锋拍拍衣襟,不满地问道,却见火烨一脸错愕地盯着前面。他顺着看去,也被震惊了一下。
“温雅?”
温雅看着冷锋,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冷锋,火烨。”说着她又将手伸到呆了的火烨面前晃了晃。
火烨这才回过神来,还是一脸地不敢相信:“温雅,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真的是温雅?不是什么孽障变的?”
“你才孽障变的,真是我。”温雅见到这么多年还是一个性子的火烨,心里直叹气,“你还是老样子。”
“呵呵。”火烨不好意思地笑笑。
“十年不见,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冷锋也是惊喜交加。
温雅看着桑炫:“实不相瞒,我此次和大家相见,是有攸关生死的大事。十年前,我离开后,便回了妖界,遇贵人提拔,这些年又还算兢兢业业,因此颇得妖王信任与赏识,也能得知一些很机密的消息。这件事就是从妖界得知,只是牵扯太大,关系到四族存亡,我只能说给二殿下一个人听,再由二殿下定夺。如果二殿下不介意,就请跟我去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会从头到脚说清楚。”
桑炫沉吟了片刻,点头答应,并对火烨、冷锋说道:“你们通知大家,刘利就是八爪兽的人形本体,目标在丁越铁铺,它受了伤,今晚怕是不会再来了。我随温雅去去就回。”
“是,王子。”火烨、冷锋恭敬回道。
冷锋目送桑炫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事重重地说道:“有种要出事的感觉。”
火烨拍拍他,没心没肺地笑道:“要出事也是出好事。”
冷锋鄙夷地摇摇头:“我在说正事。”
“未来的魔族王后不是正事吗?”
“王子不知说过多少遍了,他只把温雅当成妹妹,没有儿女私情,你能不能停止你多年不弃地乱牵红线。”
火烨不理会他的反对意见,仍是兴致勃勃:“我倒觉得他们俩很般配,只要给点时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
“你拉倒吧。从小培养到大,也没见他们培养出什么。”
“那不是因为中间横着三王子吗?”火烨脱口而出。
“啧,说话小心点,不要乱揣测王子的事,还有,不该说的少说。”冷锋神色一变,喝止火烨道。
“那谨这样说的,我只是顺口一提,顺口一提,你当没听见。”火烨连忙打圆场,“唉哟,看,这么快就走回来了,先去看看你那朋友伤得如何?”
二人争辩间已回到西街住处,走进大厅,就看见阿思、云缺、那谨氛围凝重地坐在桌旁。
“怎么样?石薇的伤如何?”冷锋脚还没进屋,便迫不及待问道。
“回来了。”那谨看看二人,语气沉重,“伤口深见骨头,又流血不止,回来的时候嘴唇都没有血色了。”
“有这么严重?”火烨不敢相信,“我和冷锋去追王子时还没这么惊险呢?不是让随谓和你们先带回来治伤,随谓应该有办法吧?”
正说着,随谓擦着满手的血从后堂走了出来。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他。
冷锋迎上前去:“怎么样?问题不大吧?”
随谓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答道:“问题大,很大。被八爪兽所伤,伤口将血流不止,永不愈合,除非能得到八爪兽的金鳞覆于伤口处,才能止血。这姑娘要是小伤口也就罢了,我还能想想办法,可这么严重的伤,血跟喷泉一样,我也束手无策,得不到鳞片,她必死无疑。我只能暂时消耗我的灵力,用续元大法帮她拖上一段时间,再等珞珈抓药回来,给她补补,巩固元气。饶是如此,我的灵力和药效皆有限,最多帮她撑到后天。要救她,非得在一天之内,抓到八爪兽。”
“什么?”冷锋眼见朋友出事,心下震惊,又想起当时追赶王子匆忙,还没留心过另一个人的情况:“黎闲东呢?他有没有事?”
随谓呼出一口气:“身体倒没伤,不过心里嘛……反正他现在守着昏睡中的石姑娘,哭得你铁石心肠都能碎成渣。看他平日对人家凶巴巴的,没想到心里却是这么在乎。很多东西也许真要等到失去了,才会明白它有多重要吧。”
“你们去追八爪兽,可有收获?”云缺捅破沉闷的气氛,问冷锋、火烨二人道。
“八爪兽受伤跑了,王子让我们带话,那畜生的目标在丁越铁铺。”冷锋道。
阿思:“那你们王子呢?”
“说起这个就来气。”火烨走到随谓面前,“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消息能不能稍微与时俱进一点?”
“你这是发什么神经?”随谓懒洋洋地说道。
“我这也听不明白了,怎么回事?”那谨也问道。
“你们不知道那畜生可以幻化人形,就是上次我们去找的那更夫,刘利!八爪兽确实不是寄宿在他身上,所以我们上次会无功而返,但谁曾想刘利就是八爪兽的人形体态,白天,他以人形示人,四处探查灵体位置,入夜,他又现出真身去吸取灵体,剥离咒当然没用。”
那谨:“竟这么狡猾,我们低估了八爪兽。”
“这点我倒没想过。”随谓皱了皱眉,“确实没料到它这么快就炼出了人形,一定是临近几次的出世吞食了不少上乘灵体,供它修炼。”
火烨愤愤道:“看到了吧,你这一没想到,我们王子也中了他的招,差点遭了毒手,幸好遇到了温雅。”
“温雅?”那谨高喊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向冷锋。
冷锋随即一点头,默认。
“没想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温雅,十年了。”那谨一个劲儿自言自语,脸上表情复杂,看不出是喜是忧,念叨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她人呢?王子呢?”
火烨:“她这次回来神神秘秘的,说有要事需独告诉王子,然后他们俩就走了,王子让我和冷锋先回来。”
“你们口中的温雅是什么人?”云缺发现自从来了这里,好像出现了不少与魔族相关的事,只得靠他们魔族中人来解释。
“我们王子的旧情人。”火烨大大咧咧地回了云缺一句。
“旧情人?”阿思听到此处,心里不由自主咯噔了一下。
冷锋拉了一把火烨:“让你不要胡说。”
“好好好,我把嘴堵上。”说着,火烨便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坐了下去。
冷锋对大家重新解释道:“温雅是我们王子的故友,她这次是有急事来找王子,至于具体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得等王子回来。目前,王子嘱托我们告诉大家两件事,第一,刘利是八爪兽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总之要小心他,下次看到一定不能让他骗过了。第二就是,我们白天可能得去丁越铁铺查探查探,那是八爪兽今晚的目标,它受伤空手而回,肯定会再去的,所以我们得赶在它前头,看随谓能不能感应出什么。那如果大家没什么别的事,我想去看看闲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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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炫和温雅二人一前一后,全程无语地走出观塘庄,来到一片荒凉幽寂的小树林。
“再往前走,就到红海泥沼了。”桑炫终于开口叫停了温雅。
温雅闻言回过头来,眼波温柔,似水似雾地默默看着桑炫,仿佛要将他里里外外看个透彻,瞧个分明,那眼中的炽烈情意恰如缤纷怒放的花朵,鲜艳明丽,清晰夺目。
桑炫侧头,避开她那能融骨化心的灼灼眼神:“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有什么不妨直说。”
“这十年,二殿下过得好吗?”温雅想了想,终于开口问出了这句朝朝暮暮都盼着问出的话。
“还好。”桑炫看着垂首站立在他面前,颇为局促不安,拨弄裙襟的温雅,仿佛回到当年初见到还是小姑娘的她。那时尺桓就在自己旁边,温雅也是这么埋着头,有些紧张,有些惶恐,是尺桓主动上去拉她的手,安慰她,这个漂亮小姑娘才放松了下来。可如今,尺桓却已不在了。桑炫把自己从过去的回忆中硬拉出来,面对着眼前这个分别了十年的故人,柔声问道,“你呢?”
“我很好,妖王陛下和其它族人都对我不错。只是常常会很想念大家,尤其是二殿下。这十年来,我总是在睡梦中一遍遍重温以前我们共同度过的时光,然后把自己笑醒过来。结果醒来才发现自己身处妖族的皇宫内。大家都离我好远。”温雅眼神逐渐迷离,思绪也沉浸到了三人当年相处的画面中。
桑炫看着温雅似悲似喜的模样,缓缓道:“不管身处魔界还是妖界,只要你过得好就好。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们没有忘记你。”
温雅一仰头,抹去欲从眼角滚落的泪水,坚定道:“二殿下放心,温雅即使身上流的是妖族的血,可魔族的恩德与情谊,却从不曾忘,更不敢辜负。哪怕我将来永远留在妖族,我也绝不会做任何伤害魔族,伤害大家的事。我此次来就是不忍心见你们被身边豺狼心的人欺骗,所以冒着叛族的风险也要通知大家。”
“你最后一句话里,包含的信息很多,什么意思?”
“二殿下可知道你们当中那白发小子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