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战况如何?”周靖看着眉头紧皱的李志成,忧心重重。
“魏信很顽强,便是先前武坤消耗过万士卒,士气还是不坠。目前,敌我两军还在僵持。”李成志长叹一口气,他没想到,魏信居然如此坚韧。双方已经你攻我守近半个月时间,还是难分胜负。城头几次易主,但不久之后又被夺回。你来我往,伤亡惨重。
“魏信一统南阳,上下一心,如臂使指。我们剧城而守,易守难攻。双方到了此时,拼的就是坚韧。”梅毅高声说道,“先前武坤战死,武家没了问鼎郡守的机会。因此,我们才可坚持如此之久的时间。现在要做的就是维持后方稳定,以安军心。”
“梅毅说的不错,不仅如此,我们还可派出精锐士卒,绕道敌军后方,突袭敌军粮草,以乱敌方军心!”李仲拍手称道。
李成志闻言,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喜上眉梢,抬头看向秦洪:“秦洪,此非你莫属!你从亲卫中抽两百精卒,再从军中挑三百老兵。然后趁夜出城!或是突袭敌方粮道,或是围攻敌方粮草,你且自主。”
秦洪闻言,站了出来,单膝跪地沉声答道:“卑职领命!”然后起身向外走去。
“武坤已死,现在主公便是武安郡郡守的不二人选!因此,各个家族,牙将才会如此乖觉。主公也该试着许些好处,以收其心。如此,才能尽快将武安郡纳入囊中。”梅毅进言道。
武坤已死,李成志众望所归。因此武安郡上下才大开方便之门。不然的话,仅凭李家几十年继续,和魏信整个南阳郡相抗,还力有未逮。此时要兵有兵,要粮有粮,正是捋顺关系的好时候。不然外患一去,人心便散了。到时你推我上,乱作一团,还不知道要纠缠多久。
梅毅说的许些好处,其实就是分割战利品,分配战争红利,许官封愿。趁着外患犹在,万众一心之时。定下章程。一面回去之后,大家有了时间精力,开始扯皮,延误发展时机。
“梅毅所说是老成之言,早早定下章程,捋顺各部职责,我们也好轻身上阵。”李季看了梅毅一眼,神色略显诧异。他没想到梅毅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会将人心了解的这般通透。
“既然父亲也同意,那我们就在此商议一下,然后再去见外面那群人吧。”李成志正在发愁如何应付外面那群墙头草,如今梅毅提出策略,李季又同意,李成志自然是乐得轻松。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正是偷袭的好时候。不过秦洪要偷袭的可不是魏信的大营,而是远在南阳的后方。
五百人手牵骏马,虽马缓缓步行。马嘴带着笼头,蹄子上裹着布。轻轻打开城门,悄无声息的融入到夜里,眨眼间无影无踪。看到的人不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就是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就有人将他们聚集起来,严防城门,以免走漏消息。
秦洪一行人走了大约两个时辰,此时天已经大亮。秦洪指挥部下寻了个隐秘的小树林,这才吩咐休息。然后又放出两队斥候,一队警戒,一队远去探知敌情。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这才下令开始吃饭。
生火是不用想了,在这万里泽川燃起一堆篝火,不一会便会迎来敌军探子。将士们就这冷水啃着馒头一边吃饭一边养精蓄锐。这多是老兵精卒,知道此去的凶险。养好精神体力,说不得活命的把握就大一些。
日头渐渐西落,秦洪坐在树下闭目养神。副将此时已经开始有些急躁,毕竟斥候已经去了大半天。时间越久,自己暴漏的几率就越大。而且秦洪是第一次领兵,副将对他多少有些抵触。看着秦洪优哉游哉闭目养神,终于沉不住气,起身向秦洪走去。他要秦洪给自己一个说法,到底在此地还要等到几时?或派出斥候,或转移地方,必须拿出一个章程来。
“报,派出的斥候回来了。”
秦洪闻言,突地睁开眼睛,面上一片平静,语气不喜不悲:“传他进来。”说话间目不斜视,看也没看副将一眼。
不多时,有两个身材低矮,面目普通的年轻人快步走来。只见他们身着布衣,言谈举止像个平民百姓,见到秦洪坐在那里纳头便拜:“卑职见过大人。”
秦洪此次是第一次领兵,配给他的副将却是个老手。因为名不正言不顺,秦洪部下一律称他为大人。只待立下功劳,便授予官衔职位,也是免得落人口实。
“怎么样,可探知敌军粮草所在?”秦洪就是打着敌军粮草的注意。李家几十年经营,毕竟也是偏安一隅。半月坚持以及触及底线。若是再不能想法子退敌,败亡就下眼前。骚扰敌军粮道,若是李成志执掌整个武安郡,那还可以。一面坚壁清野,一面扰敌粮道,这是退敌不二良策。可惜此时却要速战速决。这也是李家暗地里吩咐他的。这是绝密,就是副将也不能告知。
“回禀大人,存粮就在石桥县城。县城有两千人把守,易守难攻。我们摸进县城看了,防守甚严。街道都有巡守士兵,城墙上的守卫也是人高马大,想来是精卒。”斥候说着掏出来一张图。
“这是城防布置图,还有巡守时间间隙。”身边有人接过图,然后转身递给秦洪。
秦洪接过图,仔细查看,“粮食在城西?”
“是,那里紧挨护城河,是为了防止粮食走水。”
“好了,你退下吧。”秦洪嘴角一弯,已经有了计谋。
看着身旁坐着的牙将亲卫,秦洪咳嗽一声清清嗓子,然后说道:“粮食靠近护城河,这是我们的机会。”
“护城河在外,粮食在内。中间必有一道排水沟连通内外。这是我们的机会!吩咐将士们带足火油,我们今夜奇袭石桥县!”秦洪兴奋的挥手说道。
“遵令!”
今夜无风,不过也没月亮。昏昏沉沉的石桥县守卫,三三两两靠着城墙打盹。有巡守看到,上去就是一脚,不过之后该干嘛还是干嘛。谁也没想到,武安郡在内忧外患之际,还会抽调兵力奇袭石桥,战事就这样拉开了。
“嗖嗖嗖”几条绳索便勾在城墙女墙上,然后就有人沿绳索爬上,手持利刃。如死神般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敌袭!”随着一声尖利的喊叫划破宁静的夜空,双方开始了短兵相接。
四百多身着玄色夜行衣的武安郡悍卒,在副将刘参带领下想着城墙攻去。守卫听到警报,连忙举起武器防守,双方展开了拉锯战。
石桥县县令得到消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向外走去,万一丢了县城,他可是性命不保。魏信是杀出来的威名,南阳无人不畏惧他的淫威。城破人亡就是他定下的规矩,而官吏家人,都被他软禁在南阳城,这就是人质。
两千精卒,又剧城而守,石桥县还是保住了。就在武安郡士卒缓缓退去之时,城西忽然燃起了大火,看方向正是粮草堆积之处。县令站在城墙看着烧的火红通天的城西,脸色已经没了颜色。
“快快救火!”早已变了嗓音的呐喊,映照着通天的火红,旁边的人看着他只感觉一怔凄凉。他们都知道,石桥县县令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