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摩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太史慈长戟一挑,将乌摩破烂的身体刺透,悬挂在长戟上高高举起,口中大喝。
呼喊声传遍全场,鲜卑士卒听见后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人称鲜卑恶魔的乌摩大人怎么可能身死,从来都是他杀人喝血。但还是有忍不住转头看向太史慈这边,这一看立刻惊的丢掉了手中兵器。
那悬挂在长戟上如同吊死鬼一样的身形和乌摩大人何其相似,虽然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看不清具体样子,但是那一条长长的从右边眼角到左耳根的刀疤清晰可见,那狰狞的就像一条蜈蚣趴伏在整张脸上,这不正是乌摩大人的模样吗?不正是所有鲜卑士兵恐惧的乌摩大人的模样吗?
想到这里,鲜卑士兵不得不相信了这个结果,他们的恶魔头领乌摩真的被那个小白脸一般的小将杀死了。
咣当啷!
有点鲜卑士兵变得痴傻,浑浑噩噩,似乎不愿接受首领被杀死,手中兵器掉落犹未可知。
“乌摩大人死了,他这么强大都死了,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还是投降吧,说不定还能留着性命……”
一部分的鲜卑士兵信念崩塌,乌摩一死,唯有投降才会有一线生机。有的士兵是对乌摩怀有恨意,乌摩生前不敢表露,现在死了就什么都不怕了,还不如投降来的好。
“勇士们,你们是草原的勇士,是不能向汉人下跪的,草原之神会保护我们,现在拿起手上的兵器,和他们决一死战,我们要为乌摩大人报仇……”
两个千夫长奔走呐喊,他们是打死也不会投降的,他们都草原人的尊严。不是所有的士兵都会投降,还有一大部分鲜卑士兵跟着千夫长大喊,情绪高昂,准备誓死一战。
一时间,近千的鲜卑士卒被调动起来,激发了血性,比先前勇猛了许多,现在才看着有草原勇士的样子。
“萤虫之火,也敢言光,投降不杀,不降者,杀无赦!”
冲杀进来的卢朗距离其中一个千夫长最近,听得此人大言不惭还妄想收拢军队,卢朗不愿多出事端,只想速战速决,口中冷哼。
单手一拉缰绳,坐下马匹发力奔移,迅速冲向千夫长的位置,待到近前,马匹前腿高高抬起,卢朗挺枪而出,居高临下,刺出完全的一枪。
千夫长正忙着招呼士卒,待听到卢朗出声讽刺时,就感觉到后背一阵风袭来,千夫长惊恐万分,手下人焦急大喊小心,千夫长也是凭借本能往旁边倒去。
但是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一切都是来不及的。
哧!
长枪斜向下刺出,迅猛异常,千夫长躲避不及,堪堪躲过致命的心脏,左腰被刺了个正着,扎进一尺多深。千夫长只感觉腰间巨疼,仿佛自己没了左腰似的。
还不待千夫长藤的呲牙裂嘴,卢朗的猛然横过长枪,出枪横扫,枪头打在千夫长的背脊上。
噗!咔嚓!
千夫长张口来不及吸气,就喷出了一大口血。寒铁制作的枪头拍在背脊上,将脊椎骨生生拍碎,千夫长眼前一黑,如同一堆烂泥趴在地上没有动弹,直接没了气息。
人体的脊椎骨极其坚固,很难被打断,更别说打碎,卢朗的这一击,深得举轻若重的精髓,跟随武安国学习多年,终于掌握了这门发力技巧,一枪下去,如有千斤。
“哼,不堪一击。”
卢朗冷哼,不再去看一团肉酱的千夫长,一拉缰绳,纵马朝远方驰去。
卢朗刚离开,裴元绍就挥舞狼牙棒咋咋呼呼的过来了,他也早就盯上了这个领头模样的千夫长,知道这是条大鱼,只要将他斩杀就是立了大功。
只是还未到跟前,就发现被卢朗抢先一步,两招就被打死在地上,然后潇洒离去。裴元绍在屁股后面吃灰,什么也没捞到,顿时愤然大骂,卢方亮你个混蛋,这个也要和我抢。裴元绍骂骂咧咧,土匪强盗出声的他一身匪气依然存留,只可惜骂声卢朗是听不到的。
另一边的最后一个千夫长正奇怪同伴的吆喝声怎么没了,抽空一转头,就发现同伴被一枪拍碎脊椎骨,整个人如同砧板上的肉摊在一唉一动不动。顿时吓的魂飞天外,这都是一群猛人,连乌摩大人都死的不能再死,如今最大的官成了自己,那不是第一个被他们盯上,想到这,千夫长报仇的心思再也没有了,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吃人的炼狱。
“所有人,快跟我撤,离开这里,快!”
唯一的一个千夫长焦急大喊,催促身边的鲜卑士卒赶紧找个人少的方向开路,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自己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聚集了身边不到两百人,其他人也顾不上了,千夫长慌不择路,抬头看了一眼西南方向人少就往那边突围。
而西南方向的队伍正是夏侯兰和周仓率领的四百各县尉的县兵,确实也是整个战场最薄弱的地方,千夫长策马奔逃,扬鞭使劲在马屁股上抽,马匹吃痛,马蹄跑的更欢。
夏侯兰和周仓远远听见有马蹄声朝这边驶来,顿时眼睛发光,相互对望一眼,都是舍了眼前的敌人,调转方向主动迎战千夫长。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兰,这个功劳归我了。”
周仓扛着大刀哈哈大笑,迈开双腿大步向前走。脸上兴奋之色尽显,原本还羡慕赵云和卢朗等人立了大功,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主动送上门来,顿时大喜,要知道现在眼前人也是鲜卑最大的官。
“子正,此人的项上人头我也想要,各凭本事吧。”
夏侯兰嘴巴上淡然说道,牵过身旁的一匹战马,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他的距离比周仓要远些,也不像周仓那样善步战,他更相信你的骑术。
一边稳健地坐在马背上疾驰,夏侯兰还从后背抽出一张弓和两支羽箭,挽弓射箭一气呵成。
咻咻!
羽箭如电,对着迎面而来的千夫长射去。
千夫长早就注意到前方两人挡住了去路,心生恼怒,这二人明显就是不想让自己活着,求生的欲望激发了他的血性和狠厉,挡住去路的统统都要死。
从腰间抽出大刀,左手扬鞭策马,右手紧抓刀柄,待到跟前一定要将二人砍成两截,千夫长恶狠狠的想到。
想的有些出神,千夫长竟然在性命攸关之下还走神了,忽然听见破空声传来,抬眼一望,只见两道箭矢极速向自己射来,千夫长连忙趴伏在马背上,羽箭从自己的头顶飞过,顶着自己的头皮射落了自己的帽子。
顶着大光头的千夫长还来不及舒口气,突然坐下马匹痛苦嘶鸣,仿佛马失前蹄,跪倒在地,千夫长猝不及防之下栽倒在地,眼看着脸朝地面贴去,千夫长急中生智,抱团翻滚几圈泄去了力道。
夏侯兰的第二箭精准的射中了马腿,将千夫长射下马来。
周仓心下焦急,夏侯兰比自己会射箭,那两箭射出还真怕那光头鲜卑人被射死,幸好躲过去了,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让夏侯兰领先了。周仓加快步伐,手中主公赐下的宝刀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千夫长摔得狼狈不堪,鼻青脸肿,正准备起身继续奔逃,刚一转头,一道寒光刺亮了他的双眼,一柄寒光宝刀当头砍下。
噗!”
血溅三尺,千夫长的头颅被周仓一刀砍下,咕噜噜翻滚好几圈才停下来。
也正是此时,只听咄的一声,一道羽箭扎在没有头颅的千夫长的心脏处,从后背透出,夏侯兰的箭只比周仓的刀慢了一丝。
“哈哈,小兰,还是我快,这个算我的,哈哈……”
周仓哈哈大笑,夏侯兰脸色有些难看,心道这蛮汉子运气真好,转过脸去不看周仓那得意的笑脸。
激战了三个时辰,战斗的帷幕逐渐拉下。
到此时,鲜卑军队的领头人物都死了,那些次一级的百夫长几乎都被斩杀,鲜卑这次五千人死伤四千五,只有五百人跪地投降,等待最后的判决。
八百重甲兵死亡近一百人,伤者多达三百人,五路支援的一千县兵伤亡七百余人,反而是赵云率领的两百骑兵伤亡最小,骑兵机动性太强,来无影去无踪。
整个战场如同一片炼狱,死亡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了一小溪流,不断有残手断脚在其中沉浮。
从鲜于家城防军和刺史府联合突袭公孙府,大战三个时辰,八千人近乎全灭,公孙府和城防军还有刺史禁卫从此不复存在。再后来公孙续回归驰援,却遭遇鲜卑乌摩拦截,各自留下五六百具尸体,公孙续撤出了广阳郡。乌摩试图攻下蓟县城,在郭贡的绝望中护都将军张梁之名从天而降,麾下一群生猛的武将砍瓜切菜,秋风扫落叶般将鲜卑士卒尽数歼灭,拯救了整个幽州。
这一战持续了一个黑夜和一个白天,至太阳快要落下时方结束,幽州大胜!
张梁在快要结束就已经出现在了战场上,收尾工作还是要他这个主公出马的,至少让所有人知道他才是护都将军,播下名声。
郭贡背靠着城墙,直到城下的喊杀声逐渐消失,他才敢睁开眼,此刻的他很紧张,生怕自己成了幽州的罪人,成了大汉的耻辱。
直到手下人前来禀报,说是护都将军斩杀乌摩,获得大胜,才心情好了许多,至少幽州是保住了。
听完士兵仔细的讲述了一切,郭贡仰天长叹,此时的想法竟和乌摩开始的想法一样,这张梁麾下怎的有如此多精兵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