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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古武的没落

远处隐隐传来几声狗吠,众人已到了村口。

那是一个隐藏在花与树的村落,零零落落的只有十几户人家。此时正值暮春,草木依旧苍翠欲滴,春色婀娜未去,触眼尽是挂满鲜红欲滴的花朵的木棉树,还有雪白的流苏花帮衬,为这个静默小村增添几分妩媚,这里简直就是木棉与流苏的天堂。

村头,几个男孩见到众人的身影,远远地便雀跃起来,清澈的眼睛充满欢喜,飞奔过来迎接。片刻之后,众人抬着萧传来到了一个简陋的木屋前,然后将他放在屋中。

很快村里的管药先生拄着拐杖进了屋子,先是给萧传检查身体,

“嗯……古怪地咧!阿传身上留下的基本上都是荆棘留下的小伤,惟独这后心一处的伤口——像是被一块尖石刺入,看位置不偏不倚正对要害,而这道伤口竟然已经快要自行愈合……

旁边一个中年汉子焦急道,

“然后呢?”

“按理来讲,这样的大伤就算没有当场死去,也会在重伤之下大量失血……况且你们是今天早上才找到他,此种情况……岂不是大大的怪哉?

中年汉子完全没有理会老头所讲得一大段话的内容,只是急切的问道,

“有没有性命之忧?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管药先生捋了捋胡子,摇头道,

“伤疤倒是有可能留下,性命绝无大碍……

“感谢万能的神!

中年汉子长出一口气,将病情告知了其他几人。然后几个人帮萧传敷了药,嘱咐他好好休息,便各自离开了。

入夜,诸星满天。

小木屋内,一个中年人坐在竹制藤椅上,安静地看着沉睡中的萧传,目光柔和,面色慈祥。仔细打量,中年人身穿青布长衫,面皮白净,朗眉俊目,身上还带着几分儒雅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萧传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屋子里的人影,睁开眼睛一看,一个中年人正看着自己,然后点头微笑道,“还痛不痛?

萧传也微笑着轻声道,“没事的,萧叔。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看到眼前的中年人,萧传竟然感觉不到丝毫陌生感,就仿佛是见到了自己久违的亲人,不知是残存的灵魂碎片的影响,还是中年人天性温和的原因。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毕竟历练太少,你修为又低,这次能侥幸逃生已经是奇迹了。真是可怜的孩子,虽然现在性命无忧……但你伤到了心脉,正所谓“心血瘀阻,气脉不通,心阳被遏,其养便失。”

萧传一怔,然后探声问道:“会影响到修行吗?

中年人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怕是会很麻烦。”

闻言,萧传沉默了下来。本来当他接收少年识海记忆时,知道这个世界竟有斗气与魔法的存在,剑者与魔法师乃是整个奇奥大陆的主流,而自己这具身体所修习的正是斗气,走得便是剑道,他心中万分激动。

前世自己是个杀手,虽说最后是自己选择的隐退,过起了平凡的生活,直到死去。但那并非因为自己不喜欢剑道,而是讨厌那种无休止的血腥的杀人生活。自己恰恰十分热爱剑道修行,所以才能成为“暗夜”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王牌杀手,两年之内做完千人斩任务。当然,前世的自己的确根骨绝佳,天资奇高,但倘若不喜欢剑道,纵然资质再高又有何用。

当知道这个世界能修行斗气与剑道,萧传便立刻心潮澎湃了,这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修行世界。前世的他,因为天地元气不纯,内功修为达到一个瓶颈后,一直无法突破,即使再给他五十年的寿命,他也不敢肯定,能够突破后天巅峰进入先天之境。

在这个世界,却再无此顾虑,这里天地元气极为纯净,便是修炼那陌生的斗气,他觉得也只是时间问题。

诚然,这具身体的资质不算太好,但有一点却丝毫不会差,那就是悟性。要知道,修行之道尤其剑道,讲求内外齐一,外者根骨资质固为重要,但内者悟性理解力更为关键。资质只能决定你修行速度的快慢,而悟性却是决定你修行进境能走到哪一步。古之大能者,不乏天资愚钝者,但修至最后,悟性奇高却使得他们后来者居上,达至登峰造极的境界,成为一代宗师。

萧传本想在这个世界修行,或许能够突破自己前世的桎梏,进入另一番境界。不想醒来后,却听到这样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自己滚烫的心。“罢了、罢了……就在这里做一世普通人吧”

而这时,旁边的中年人,看到萧传黯淡下去的眼神,见他浑身竟似枯槁一般神采消散,当下眉头微皱,沉吟片刻之后,中年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咳……不过——”

听到这两个字,本来沉默不语的萧传,黯淡的双眼顿时恢复了神采,紧紧握着双手,面色激动地盯着中年人,紧张得屏住呼吸。

“唉……罢了,本来我传你基础剑术,只是想你以后倘遇到危险,能有些许自保之力,但今日你对剑之一途,向道之心竟如此的决绝深种,萧叔也不再瞒你,将一些事告诉你吧。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些话不能轻易告诉外人!”

“我一定不会的……萧叔!”

萧传闻言神色郑重地答道。

中年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开口,神色庄重,像是打开了一扇尘封许久的记忆之门。

“我本名叫,萧南清,并非这奇奥大陆的人。世人皆知,奇奥大陆有三大帝国,奇诺帝国、基奥帝国和蒙顿帝国。事实上,这只是普通人眼中的世界,真正的大陆并非如此简单。至于修行之法,也并非只有斗气与魔法两种。”

“你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哪个时代么,传儿?”

“嗯这个我记得,是光明纪元……”

萧传略加思索后答道。

“是……也不是!”

萧传不禁疑惑地看着中年人,心想,“难道是自己接收的记忆残缺不全?”

中年人看他面带疑惑,神秘一笑道:“光明纪元,呵……这只是光明教廷那帮神棍自封的罢了。真正的修士,没有人会这样叫的,他们只会叫“神隐时代”。神隐时代之前,是荣神时代,再之前便是荒古时代了。

在荒古时代,整个大陆只有一块,而整个大陆的修行之法也只有一种,便是所谓的“古武”。荒古时代末期,一场浩大的灭世之劫出现,诸圣纷纷离奇失踪,整个大陆震荡不已,分裂成大大小小许多岛屿,有许多岛屿甚至至今没有人到达过。修行古武者也渐渐不知去向,古武修行的心法与武技很快损失殆尽,所余下的不过十之一二。”

说到这中年人一顿,不禁微微叹息,然后继续道:“当时分裂出的最大的一块大陆,便是如今的中央大陆。但由于生存环境极其恶劣,普通人根本无法生活下去,于是,幸存的极少数古武者便聚集起来,一方面避免灭世之灾的余波殃及,另一方面则带领那些愿意离开的人,前往海外另求生路。后来一群人在东海发现一块较大的陆洲,便在那里定居下来,繁衍生息。而留在中央大陆上的人们犹在多数,他们不愿冒险,留在奇奥大陆也算渐渐安定了下来。直到荣神时代到来。”

萧传恍然大悟道:“原来这片大陆,还有过这样一段复杂的变迁史……”

中年人点了点头,继续道“不知从何时起,奇奥大陆流传出两种新的修行之法,就是现在的“斗气”与“魔法”。这两种修行之法进境极快,相较之下,古武修行讲求悟性,注重心境修行,对资质要求极高,且进境缓慢。不过古武修至后期,威能极大,一旦达到至圣境更是有鬼神莫测之能,且于寿命极有增益。

然而,灭世之劫使得古武修行之法残缺不全,于是斗气与魔法渐渐取代了古武修行地位,成为主流。在荣神时代,更是出现过诸神并存,威能也极大堪比荒古诸圣。古武终于被世人抛弃,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凡夫百姓,皆热衷于修习魔法斗气。古武自此成为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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