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吃了父亲的板子，我背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
姐姐推门走进来：“需要帮忙么？”
我不理她。
她笑呵呵地坐到我旁边，直接用手粘了药膏往我背上抹。
姐姐的手指纤长柔软，加上她力道不大，伤口只有些酸痒。
“她还打过你么？……我不在的时候。”姐姐的语气忽然有些沉重，“像这样……”
我点点头：“白婧打的没有父亲这么疼。”
“你不该让父亲难堪。”姐姐说。
“他没把我当儿子。”我皱眉，“你和他一样，向着外人！”
“父亲有苦衷，我也有。”姐姐低声说。
我忍着泪水看着她：“你两年没有回来，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些么？”
“对不起，木子。”她说。
我穿上我的衬衫，摩擦到的伤口疼得我直咧嘴。
“那个男的，他是不是喜欢你？”我问。
“是。”姐姐表情淡然。
“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毫不掩饰的回答。
“那……你们会结婚吗？”我不禁握紧拳头。
“如你所见，我们正在恋爱。结婚的话……不知道。”她耸肩，“阿宸的家人不太喜欢我。”
“为什么？”
“因为……”她醉心一笑，“我是‘野种’。”
“……”
“木子……”姐姐忽然站起来，一把揽住我。
“呃……”我的身高刚达到姐姐的胸口，这一揽一下子把我揉进一大片酥软中，让我脸红到了脖子根。
“想不想搬出去？”她接下来的话又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啊？……”
“我问你，想不想搬出去？”姐姐放开我，和我四目相对。
“想……想啊。但我们没有钱……”我说。
“这两年靠着兼职打工我攒了些钱，再过两年我毕业了可以在军队里分配到工作，”她一手托腮，“等我从军校毕业，就带你搬出去。只是可能条件不太好……”
“姐姐……”
“嗯？”
“没事了……”喜悦和失落一起在我心中蔓延，让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句抱歉，怎么也说不出来。
……
祖母靠在院子里那棵樱花树下，我坐在旁边看书。
祖母的手抚上我的额头：“阿湮今天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抬手握住祖母布满皱纹的手背：“没有的事。”
“阿瑶回来好多天了，今天早上还来看过我。”祖母笑道，“你们吵架了吗？”
我默默地摇头。
“诶呀……这不是陆家的小少爷么。”祖母忽然说道。
我转头看到陆宸在不远处站的笔直，黑色的长风衣微微扬起。
陆宸对着祖母礼貌鞠躬：“慕奶奶好。”
“别站那里，快过来坐。”祖母的脸上满是慈祥。
陆宸恭敬地走过来，坐在祖母旁边。
我下意识别过头去。
“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小孩子。”我听见祖母这样说道。
“是许久没有来燕都了。”陆宸的声音意外的好听。
我站起身来：“我饿了，厨房找点吃的。”
“我跟你一起去。”陆宸也站起来。
十分钟后，我黑着脸把煮好的面挑进碗里，并没有准备陆宸的份。
陆宸淡然地看着我狼吞虎咽，脸上并没有什么精彩的表情。
“你似乎很讨厌我。”他说。
“不是似乎，是确实。”我用筷子敲了敲碗，“我确实非常讨厌你。”
陆宸没有说话。
他的态度让我有些愤怒。我站起来用筷子指着他的鼻尖：“离我姐姐远一点。”
“这不可能。”他说。
我抓着筷子就要戳他，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我趁机端起一旁还滚烫的面条，摇摇晃晃地泼在他手上。
陆宸吃痛地放开我，被泼到的皮肤泛起红色。
我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呆了几秒，心说完蛋了，这会肯定会被父亲打断腿。遂逃也似的跑出了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