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雪,乌黑的蹄,殷红的血,格外刺眼。
仅仅两关,就已经两人负伤。后面的路,恐怕更艰险。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他们难道真的老了?
量天尺在阳光下闪耀着,不减当年。镜子面一般,映照出花白胡须。“可是年轻又能如何,不过当年保护侠主落荒而逃罢了。”
再向前,宽阔的上山路逐渐缩进了峡谷。量天尺一晃,停。
两边山体相迎,新抹的墙面也不过如此,无法攀援。
一幅对联分立两边:“难进难退绝易崖汝生汝亡任我辖。”
两山之间,一块巨石:
“回头路!”
六人只是一看,径直向前了。
不知不觉,路越来越窄。转眼,已经是仅容下三人三马并肩而行了。六人分成两排。
空气在凝滞,人和马前进一步都很难。是有强敌拦路了。
风雪不止。风雪不知,风雪如刀如剑。不,是如箭。
每个人的斗篷上都莫名其妙地多了几个洞,是什么时候钉上的?
“白马过隙,破石虎威。武林并肩的箭术高手,又是一次会面吗?”
只有继续多几个洞,是故意还是失手?
“刁兄,有劳了。我和他独自对决”
刁跃一甩斗篷,一张巨大的虎皮应手而出,横档其他五人,众人退到一边了。
刚刚说话的那个黑斗篷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大弩,一人来高的大弩,人和马和大弩相比是那么不协调。
“不出手了。难道是诈局?”刁跃的虎皮毫无被击中的感觉。
“四百支箭过去了。他中了我箭上‘冰心冻腑’。内力暂时失去了。”
黑斗篷一抖,大弩重新没入黑暗之中。
上山以来,第一次顺利闯关,不再有人受伤,该庆幸吧。
当年的隐藏高手,对自己武技无比自信的人,还是箭无虚发,还没老吧。
可是,可是,可是,
当年又何曾用毒呢?
心底的酸楚勉强地挤出脸上的笑意。章度不觉又看了看手上光滑如镜的量天尺,看了看里面那个垂垂老矣的老者。
“该下一关了,章兄。他,还在上面等着我们。”
一句话,是雨中的惊雷,不是结束,而是预示着风暴的开始。
恍惚之间,又回到当年。
也许,逝去的日子才是唯一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