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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彩虹与黑影

“所以,你们已经见过阿比达尔了。”曼斯菲尔德在听了新兵四人组你一言我一语的汇报之后,仍然面如寒霜,“那么你们应该知道,下次如果再敢就这样跑出去,纯白就要重新招收新兵了。”

听了这话,四个人顿时蔫了,他们都知道,在曼斯菲尔德的理论中,遵守规矩是最重要的准则。还好安妮马上就替他们圆场道:“行了曼斯,他们也是好意,既然阿比达尔都去了,那这件事情你们也就不用再管,交给他处理就行了。你们几个赶紧准备一下,一会儿彩虹节就要开始了。”说完就拉着曼斯菲尔德走了,将四个人留给了打着哈欠的奥芬,这会儿已经是粉红之时,按照公爵府的计划,彩虹节的开幕已经近在咫尺。

拉开彩虹节序幕的,不是一声炮响,也不是某一人的一声令下。彩虹节的开始从来都没有固定的时间,因为住在深海的彩虹鲸们可不会看着千叶草才决定什么时候出门。

卡西平原的居民大多聚集在马山海峡岸边,这里有村落,城镇和卡西原住民的部落。每当彩虹鲸游过的时候,岸边的居民们都会燃起滔天的大火,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那些火焰直冲云霄,与天上的火烧云练成一片,仿佛把云烧红的就是它们一样。

火越来越近,像是脚步一样哒哒的踏过来,一直到距离会场不远的卡西城,那颗竖于公爵府塔顶的巨大铁球终于显示出了它的作用,一阵虹光从上面闪过,便点燃了巨大的火焰,从会场上看去,如一颗悬于天边的另一个太阳。

正当人们惊叹于火球的瑰丽之时,会场中央的祭坛同样也被点燃了,从早上开始就熄灭的环绕着祭坛的火焰瞬间被烟火师点燃,比之测试的火势更加雄伟。它不停变换着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周而复始,愈来愈快,火势也越来越旺。在颜色的转换速度仿佛要达到极点的时候,整条已然看不出什么颜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如海啸一般冲向整个会场,覆满了方圆数百郭的土地。

游客们面对着气势汹汹的烟火,惊慌失措的用双手护住脸庞,然而随之而来的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炙热感,于是人们纷纷放下手臂,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却是无尽的黑暗,即使是相拥的爱人之间,也不能一睹对方的音容。就在这时,寂静无比的会场上空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呢喃声,像是幼童被惊醒的哭泣,又如同夏风穿过树梢的悸动,一声之后接着一声,前音未绝,后音又起,渐渐雄浑了起来。一直到漆黑中的第一抹光亮,伴随着在有节奏的呢喃之外渐渐清晰起来的,水流拍打着河岸的响声,绽放开来。那是一道七彩的洪流,迎天而起,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在涌动起来的马山海峡上空化作了一朵朵的云彩。无论如何,彩虹鲸永远不会早来,也永远不会迟到。

在彩虹鲸们制造的七彩天幕之前,卡西人民准备的入场也丝毫不甘寂寞,两颗参天的精灵原木,伴着一声像是砸在每个人心底的鼓声,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上面星星点点的乐精灵,宛如繁星落上了银盘,或是熟透了的金黄色果实摇曳在鎏金的树梢上。

“咚!”又是一声雄伟的鼓声,踩在上次鼓点的余韵上,声音好像又大了一倍,动静也比第一次大了一些,那精灵原木上数以亿计的乐精灵仿佛被风吹过一样不住的晃动。于是下次鼓声来的更早了些,“咚!!”第三次鼓声传出,像是砸在了大地上一般,撼动了高不可攀的精灵原木,竟将整树的金色精灵们生生砸落。

漫天的精灵缓缓从天际落下,洒向会场中间,漆黑的会场之中终于被一颗颗微弱的光芒所照亮。那些精灵们漂浮在游客们的周围,一旦整个身体都被数不尽的精灵所包围,耳畔就响起了仿佛来自于天际的无数乐器优美而清晰的演奏声。等到整个会场完全被乐精灵占据,所有人都听到了优雅的竖琴,清脆的音花鼓,大气磅礴的管器和特异的符音架们和着彩虹鲸的逐渐嘹亮的声音之时,两道光柱才从天而降,照亮了祭坛前面几十个专心而陶醉的演奏家们。

到了这时候,祭奠才算刚刚开始,然而若是没有卡西公爵艾尔莎·爱尔兰的身影,彩虹节有哪里算得上彩虹节。

《希米娜长歌》的前奏悠扬而凄美,在高超的演奏家手底下,这首在卡西的土地上传唱了几百年的民谣竟能跟彩虹鲸们随性的合唱融为一体。

前奏过后,是满场的静默,就连海中的彩虹鲸也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一样,停止了哼唱,一动不动的漂浮在海面上。海峡的分流处,彩虹鲸越聚越多,几乎要把整个海峡填平。

这时,祭坛上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依稀的身影,那身影纤如细柳,却被黑暗所笼罩,让人无法一睹他的真容。

不过很快,无数人魂牵梦绕的天籁终于响起,《希米娜长歌》开头的哼唱,这声音沁人心脾,如一朵柔韧的鲜花,开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乐精灵也躁动了起来,它们上下翻飞,像是在跳舞一样。还有那些仍然栖息在精灵原木上的精灵们,仿佛被异性所吸引一样,纷纷脱离了原木,汇成一道道金色的瀑布,飞向那道身影。

终于,无数的乐精灵照亮了整个祭坛,即使是远在数十行之外的游客们,也在魔法阵的作用下看到爱尔兰公爵的倩影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乳白色的长发盘微微的盘起,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裙,,长长的裙摆在地面上拖了很远,那长裙也是白色的,只是万千的乐精灵还在往她身上飞去,停在那长裙上,到最后那长裙已经变作了金黄色的光衣。

随着乐精灵的沉寂,《希米娜长歌》终于进入了开头,无数彩虹鲸也不甘寂寞的加入其中。

远来的家啊,回乡的灯塔

映白了一缕缕青葱的长发

懵稚的孩子,听我说话

我们曾在回去的地方长大

却不能在长大的时候回家

因为希米娜,希米娜

她带着明天的火把,和昨日的珍匣

悄悄的,悄悄的,走了

她踩着碧蓝的草地,从东山,走到炎夏

踏着不知疲倦的脚步,追赶着一样不知疲倦的日华

青草儿问她

希米娜,希米娜

漆黑和纯白的千叶草,开出的是同一朵花

踏青的白头妇人,怀里的婴儿还未褪去乳牙

黑白终将更迭,幼儿亦会长大

天上的繁星之主,地上的万物冕下

无时无刻不在信笔涂鸦

希米娜,希米娜

她微微笑,泪光映照着初生的幼芽

她没有说话

…………

彩虹节从开始到结束要十天的时间,除了开始的演奏会和祭典,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节目,这也是卡西平原传承数百年的传统。不过纯白众人和爱尔兰公爵在演奏会结束后,就离开了会场,对于他们而言,还有一件事情是必须做的。

“规矩以前都给你们讲过,谁要是到处乱跑,出来的时候少几个人算几个人,都给你们算成英烈。”即使已经在路上叮嘱了很多遍,临行前曼斯菲尔德对这帮新兵们还是十分的不放心,恐吓他们道。

四个人点着头唯唯诺诺的应允,让曼斯菲尔德这么紧张的,是每年盖沃鲁姆近卫军都会进行的英灵祭奠,因为各个小队在外执行任务的关系,所以虽然是盖沃鲁姆的传统,但却是每个分队各自进行。至于为什么纯白小队要和爱尔兰公爵一起进行,个中缘由几个人都已经从海因的口中得知了。今天又被曼斯菲尔德耳提面命教育了半天,自然是不敢出一点岔子。

这也不怪曼斯菲尔德紧张,祭奠自然是要去墓场,而近卫军的墓场不仅不在卡西平原,甚至不在山瑞斯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在一块遥远的不可知之地——盖沃鲁姆域。

不可知之地早在千年之前就在山瑞斯大陆上流传过,传说中很多人都坠入过不可知之地,然而能回来的人却寥寥无几,他们的疯言疯语也很难为世人所信,直到救世之城的出现才验证了这个地方的存在。后来经过无数的强者的历险和学者的论证,才终于将不可知之地的真相告白于天下。

世人所处的科瑞恩世界就像一颗蛋壳一样紧紧凝聚在双日的周围,世界就建立在蛋壳的内表面上,而蛋壳的外面则是由岩石,矿物和土壤组成的无边无际的外部世界,在外部世界中,有着如同科瑞恩一样的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蛋壳,也就有着无数“不可知之地”的存在,唯一的不同就是那些地方都没有双日的照耀罢了。因为没有双日的照耀,所以这些不可知之地大多暗无天日,却有着和科瑞恩截然不同的景象和生命。由于不可知之地的广袤无垠,很多人都希望拥有一块这样的地方,但是无奈从地底前往不可知之地的途径实在是困难无比,只有那些无意中通过空间传送法术坠入不可知之地的幸运儿们,又同时拥有足够实力回来并保存路径的强者们才能真正得到一块这样的不可知之地。盖沃鲁姆域就是这样得来的。

盖沃鲁姆域大小比之科瑞恩毫不逊色,以近卫军精简的人员编制,根本没办法对它进行开发,因此多年以来几乎只是充作一个英灵墓而已,若是在里面走失了,恐怕真的要陪英灵们一起永远的寂寞下去了。

众人来到公爵府稍作休息,就回到了公爵大人的后花园,安妮拿出硝石笔就开始在擦的干干净净的地面上画了起来,她画了一层之后换了一块不大的紫色晶石,顺着刚才的笔迹在上面又临摹了一层。很快,一个临时魔法阵就完成了。

这时候帕不知从哪里出现,手里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株千叶草,因为此时虽然夕阳西悬,但已是深夜时分,故而这株千叶草也呈现了诡异的白色。他站在魔法阵上轻轻一挥,顿时魔法阵光芒大作,从千叶草的顶端滴下一滴水珠,落在了魔法阵的上方,像是滴到了水面上一样溅起了一片片波纹,魔法阵也化成了一口荡漾着的池水。帕收起手中的千叶草,一脚踏入了水池之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紧接着休斯、安妮、奥芬海姆和艾尔莎四人也依次踏进了这汪水池中,只剩下四名新兵和曼斯菲尔德。在曼斯菲尔德的注视下,艾尔伯特一马当先,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随后是茜和海因,最后迟迟不愿意动弹的弗朗西斯也被曼斯菲尔德一脚踢了下去。

即使是在如今魔法理论研究几乎已达巅峰的时代,绝大多数人对于空间传送之流的空间法术依然讳莫如深,前贤有言:“空间的神秘之于我辈,如幼儿手持火把一般。”讲的就是空间法术的深奥,一直让人无法一窥其真相,又因为其强大和瑰丽,让人不得不战战兢兢的探索下去。因此除了专研此术的大魔法师们(尽管这些人中长寿者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很难接触到这种神秘的魔法。

四名新兵们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穿过空间法术的领域,敬畏之心可想而知。艾尔伯特一脚踏入那片魔法阵创造的水池之中,就从消失的那只右脚上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自然不是真的踩到了水中那种令人瞬间失去平衡的无力感,而是仿佛踏上了烧的滚烫的铁锅中一样。等到整个身子进来,艾尔伯特才看清所处的地方。

这片广袤无垠的所在就是盖沃鲁姆域了,远远看去一望无际——全部都是沙丘和碎石,那些碎石有的藏匿与沙丘之中,露出点点白光,有的悬于触手可及的天空,如一颗绽放着白芒的灯盏,还有的挂在高高的天际,看去似乎又和一条星河一般。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当下又是几时,但是很显然这里没有太阳,所有的光芒都是来自于那些闪耀着白芒的碎石,把整片天地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那地面上的沙丘也是十分的古怪,几个人走了两步,发现在这个黄沙随风肆意纷飞的地方,脚下的沙土竟然坚硬如金属一般。安妮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万物皆无,只有这黄沙,有人踩过的地方,黄沙就会聚集在一起开始变的坚硬起来,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化作碎石。

众人跟着帕,翻越了一座有一座的沙丘,虽然沙丘都不大,但若是普通人说不得真的会走失在迷宫一样的沙丘阵中。纯白一行人中即使是看起来体格羸弱的三名魔法师也是各自经过了不少的训练,这点路程自然不在话下,倒是爱尔兰公爵和安妮一起轻松的走在队伍中间让艾尔伯特他们大为意外。

越走路上看见的碎石也越来越多,直到翻越了一个不高的沙丘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恐怕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一座建筑物,与其说是建筑物倒不如说是用碎石堆叠起来的围墙,里面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从长刀到弓箭,从法杖到魔导书,甚至还有一颗已经开花结果的树。

“这下面,埋葬的就是我们盖沃鲁姆近卫军逝去的英灵,每一把武器下面就是一名永眠的英灵,每一把武器都代表着他们过去的文昌武勋。”众人在大门前停下了脚步,曼斯菲尔德慢条斯理的说道。

艾尔伯特和海因望着这绵延数十行的英灵墓,心中感慨万千,盖沃鲁姆的事迹他们从小耳濡目染,现在亲身处于这片承载了无数历史的所在,不禁回想起了过去听说过的故事。连一向嘴巴嚼个不停的茜都老老实实的望着前面的英灵墓,这让身负传承近卫军信念的曼斯菲尔德十分欣慰。不过总有人这个时候不太识相,迷迷糊糊的弗朗西斯听了曼斯菲尔德的话,惊讶的下巴都掉了下来,喃喃的说:“好,好厉害!这些武器得多值钱啊!”

纯白小队的人都是何许人也,弗朗西斯那看似自言自语的惊叹让了解他的众人都不禁莞尔,只有曼斯菲尔德气哼哼的瞪了他一眼,自觉失言的弗朗西斯吓的脸色潮红。

不过曼斯菲尔德现在却没心情惩戒小胖子,他缓了缓心情,继续说道:

“这每一把武器下面埋葬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先辈和袍泽,也是照耀我们前行的灯塔。新兵们,你们在这次祭奠之后,就算是正式成为了近卫军的一员,这是近卫军的传统,也是为了让你们不要辜负背后的三木团徽。”

说完,曼斯菲尔德带头,老兵们陆陆续续进了大门往里走。四个新兵也东张西望的走了进去。靠近大门的那些英灵墓,大都年代久远,有些连墓碑上的名字都看不清楚了,上面插着的武器也是已经破旧不堪,这让一心寻找熟悉面孔的艾尔伯特和海因十分沮丧。再往里面走一点,两人就发现,虽然插在墓上的武器依然是锈迹斑斑,但是这一大段近数百座墓碑上却连名字都没有记载。正在艾尔伯特准备询问老兵们的时候,海因失态的指着伫立于众多武器之间的一杆魔杖,喊道:“这……这……这个不是阿托鲁斯……魔杖吧!”

众人听见,纷纷看向海因指的方向。

“眼神儿不错。”一向沉默寡言的帕忽然说了句。

海因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心里面还是惴惴不安,接着又问:“那……那下面?”

看到海因的样子,安妮摸了摸他的脑袋,答应道:“是啊,下面就是阿莱克瑞德团长,这一片八百四十七个英灵墓,都是在源祸战争里面阵亡的先辈们。”

安妮扯着发呆的海因,走过了这片无字墓碑群。

“这里是在不朽城里捐躯的四百六十三个前辈,那次之后近卫军可是只剩下一个人了呢,他也在前面不远处。”安妮和风细雨,仿佛是讲述一件实在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别忘了还有个奥洛巴洛克。”休斯傻子一样笑着说。

奥芬咧咧嘴:“谁死了他都好好的,这个老不死的。”

众位老兵包括艾尔莎在内都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接下来一路上安妮不断的向四名新兵介绍英灵们的身份,无数曾记载于历史或是流传于诗人赞歌中的英雄人物都静悄悄的躺在那里。一直到来到英灵墓最边缘的位置,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面前是七个孤零零的墓碑,上面插着一把长剑,一杆长弓,两支魔杖,这些武器与别处不同,都断做两半,还有两个墓碑上更是空空荡荡。

四名新兵猜到,这里应该就是当年的纯白队员所葬之处,于是都收起了一路的疲倦和兴奋。

“我知道你们一直想问,近卫军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组织。说实话,我们也不太清楚,每当我们有这样的疑问,我们就会来到这里,望着这里的袍泽们,来寻找自己的答案。”帕突然出现在所有人的前面,拿出一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树枝,轻轻摆弄挂在其中一把长剑上的碎石,一边说道。

曼斯菲尔德也拿出了一罐酒囊,轻轻洒在那两个上面没有武器的墓碑上面,接着帕的话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义,所以那些说近卫军是正义之师的说法纯粹是胡话。我们是雇佣兵,我们只相信一个说法。”

说完他看着手捧鲜花的爱尔兰公爵走到墓碑前,便和帕一起退回了人群中。

“施礼。”休斯难得正经了一把,他站在近卫军众人的最前面,率先抽出了自己手里的长剑,用右手持于左肩之前,然后轻轻的向右下方挥舞,接着他单膝跪地,把手里的长剑用右手插在自己的前方。后面的众人也纷纷拔出自己的武器,新兵们也有样学样的把各种武器拿出来划了一个圈,弗朗西斯赤手空拳,显得有点尴尬,好在艾尔伯特及时递给了他一把仪式短剑。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于这样一片肃穆的环境中时,一股满溢的能量突然从人群中炸开来,老兵们反应极快,纷纷拔出武器向后方看去,只见摆在海因面前的那根黑色婆娑托级魔杖正插在地面上不断的向外释放着不知名的能量,罡风把离得最近的四个新兵冲的东倒西歪。

就在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们所处的地面已经浮现出了一块直径长达一行多的魔法阵,饶是老兵们迅速的脱离但依然未能成功。那魔法阵的边缘升起了一条条黑色的光柱,把整个区域围了起来,形同监狱一般,阻挡了众人的去路。然后渐渐的向法阵的中心,也就是海因那根魔杖的方向压缩,途径的众人毫无反抗的被一个个更加小巧的黑色牢笼给困在了原地。

“别试了,安妮。五十息的时间,如果你能解开这个狱天阵,算是我输给你了。”

正在尝试破除魔法的安妮听到了这个声音,不由得楞了一下。所有的老兵们包括艾尔莎也纷纷停下破除法阵的举动。

“拉普利!”安妮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名字。

“你们好啊,我的队友们!尊敬的副队长,哦,不对,现在应该是队长了。帕你就别费功夫了,我要是困不住你还会来这里自讨苦吃?”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四名新兵找了半天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海因看了一眼几名老兵,都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这才发现还有个人站在七座英灵墓的中央。那人身着黑色的魔法长袍,抱着一杆三十指长的帕里米亚级魔杖,斜靠在那炳短剑上,正从阴影中慢慢显现出来。

“怎么样,这份见面礼我可是准备了很久了。”

“你果然没死,居然还敢来这里!”曼斯菲尔德紧紧地握住了双拳,眼睛死死的盯着拉普利,面前这名近卫军叛徒的身影,渐渐和十几年前那个不忍回想的刽子手在他仅剩的灰褐色眼眸中融为一体。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封印阵,就算你动了不少的手脚,也伤不到我们分毫。”安妮早就发现了他们所陷的是一种毫无攻击性的大型永久魔法阵,这种魔法阵被统一称作“封印阵”,通常用来临时囚禁敌人所用,虽然极难逃脱但是同时被囚禁的人也不会受到来自外部的伤害,只是拉普利在魔法阵上的造诣颇深,不由得安妮放松警惕。“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现在可不会有第二个你来充当你背后那群人的内应了,有什么招数尽管来就是了!”

拉普利好似完全没有听见安妮的威胁一样,他伸手把头上的兜帽去掉,拄着魔杖缓缓的向前走,一直走到怒视着他的爱尔兰公爵面前,才露出玩味的笑容:“呦呦呦,小安妮还是这么暴躁,怪不得找不到男人。放心,我过来不是找你们打架的——我可不想再死一次了。”说完他把右手伸到爱尔兰公爵所处的黑色牢笼中,从不能动弹的公爵颈前取下了个什么东西,后面的近卫军众人因为视线被遮挡,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有帕,脸色瞬间变的铁青。他罕见的紧张了起来,对着安妮使了个眼色。

自从拉普利走到安妮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帕,此时收到了帕传递过来的消息,她毫不犹豫的大喊道:“就现在!茜!”

只见最后面的牢笼突然乍起一阵虹光,明亮的虹光在茜的头顶形成了一道道精致的纹路,很快就消失了。再出现在视野中的茜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她那马鬃一样结实的棕色短发此时像是被虹光染上了鲜艳的红色燃料,在这无风的世界里轻轻飞舞,更显眼的地方是她的双手,十只指甲在昏暗的牢笼中曳曳发光。

茜没有犹豫,用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泛着黑影的牢笼,那一道道其他人避之不及的黑色光柱被她毫无畏惧的擒在手中,接着便燃烧了起来,火焰从两只光柱蔓延到了整个牢笼。茜抬起脚,毫发无损的走了出来。

拉普利当然不可能没有看到,然而他只是无动于衷的看着,直到茜走到安妮的笼子边上,他才把手里的东西放入怀中,轻轻敲了敲那杆帕里米亚级魔杖。

这边的茜眼看就要走到安妮的旁边,却被安妮喝止,茜不疑有他连忙后退。一道黑光从天而降,落到茜的面前,地面的碎石化作了漫天的粉尘。

“萨玛族的小鬼,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拉普利右手将魔杖举起,远远的指向茜,一瞬间电光大作,魔杖顶端的宝石如同一朵雷雨云一样,迸发一道金色的电光冲向茜。

茜是来自阔步山脉的萨玛族人,这个人丁稀少的民族却在山瑞斯上十分有名,因为他们的血脉拥有着强大的力量,通过那双燃着火光的双手可以轻易的把其他类别的法术转化为对萨玛族人几乎无害的火焰法术。茜就是用自己的天赋破坏了拉普利精心设计的封印法阵,但是她此时陷入了麻烦,因为她的天赋有着不容忽视的缺陷,那就是面对很多类别的法术生效极其缓慢。身经百战的拉普利自然了解,他魔杖上刻印的黄金之枪这种高级雷电元素法术就是其中之一。

完全想象不到拉普利第二次攻击这么迅速的茜慌忙之中只来的及用指尖施法释放出一个土墙。在这个元素规则与科瑞恩迥然不同的世界里,土元素的特性本身就不太稳定,那沙子筑起的土墙一瞬间就化为乌有,黄金之枪用肉眼难以觉察的速度继续前进,一直到茜脸前两指处,像是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一样,茜被撞飞了十几步,倒在地上。

“呦呦呦,真是弱啊,难道现在的新兵都是来当靶子用的吗?”

拉普利停手,扬起眉毛挑衅。

“哼,你当年不也是一样。”休斯回击道。所有人都被牢牢的囚禁在封印法阵中,只有休斯表现的最为轻松,好像是在看一场马戏一样。“安妮,你的对手,动作快点!”

安妮叹了口气,低声吟唱起来,声音太小没人听见她吟唱的是什么法术,只有倒地的茜像是得了什么指令一样艰难的站了起来,和安妮四目相对。她也开始了吟唱。拉普利卓有兴致的看着。不知何时开始,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安妮突然瘫软在黑光笼罩的牢笼之中。

茜的红发和火红的手指已经消失了,但是眼神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凌厉非常,直勾勾的盯着拉普利。

“开始吧!”

而事实上,战斗在这句话之前就开始了。

不知是预先准备好的,还是拉普利在哪个瞬间释放的法术,总之茜,或者说是由安妮操纵的茜,现在所处的地方,突然被竖起的四道石墙围了起来,将她封在了中央。拉普利也没有放过最后一条生路,天空中一颗巨大的火球正缓缓形成,浓烈的火元素具现化的波动让艾尔伯特都感受到了炙热。

就在火球即将落下的时候,四面土墙却纷纷化为粉末,露出抽出一把小巧凯尔布兰级魔杖的茜,在她的面前,刚刚使用过纹路施法的痕迹还没有消失,晦涩难懂的摩梭玛利亚文字和链接纹路还曳曳发光。

“小心!”艾尔伯特一直看着拉普利的动作。作为这次战斗的另一方,拉普利当然不可能继续坐以待毙,站在那里等着茜出手。早在土墙崩溃之前,他就又吟唱了起来。

猩红的火焰凝聚到他的法杖顶端,如同一团燃烧着的鲜血,分出一颗颗半个拳头那么大的火球,疾风骤雨的袭向茜。

茜反应极快,艾尔伯特的话音未落,就已经做出了应对。她躲开空中的火球,也放出了同样的法术,只不过施法方式是更快的纹路施法,法杖快速舞动之后,具现出来的相同的火焰,比拉普利的小了许多,发射出的火球像是计算好的一样与拉普利的法术撞到了一起,纷纷炸裂开来,一时间半空中像是点亮了无数的烟花,火星洒落在地面,燃起一团团的大火。

“不愧是小安妮啊,这么快就适应了别人的身体。”拉普利笑着从火海中走出来,指尖飞舞,不断的使用指尖施法和茜对轰,“不过就算你用禁术控制了这个萨玛族的小鬼,难道还能打败我不成?”

两个人的面前变成了一片修罗场,每一息都有火焰、冰晶和碎石的残骸在空中泯灭。

“我还没自信到那种程度。”茜安静的说,手里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不过我想我不需要打败你,只要……”

“毁了这个封印阵不是吗?”拉普利轻松的说,他早就看见茜在不断的向海因插在地面上的魔杖那里移动,想要伺机破坏魔法阵。“我可没有这么傻,觉得凭着一个封印阵就能困住你们——至少队长大人就不会。”

拉普利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休斯,撇了撇嘴。

“不过没关系,今天只是来跟你们打个招呼。我们还会见面的!”说完他一脚踏入了困住近卫军众人的魔法阵中。

就在他踏入魔法阵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天空好像暗了下来,自己面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茜也丧失了视觉,迅速冲了出去,走出魔法阵才看到亮光。只是这个时候,拉普利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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