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先回家了。”
“不能回去。”
“要回去。”
“不能回去。”
有两个声音在我的脑子里“嗡嗡”的响。
我是个好学生,我不能夜不归宿。
我是个好学生,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自然不能不管。
痛苦的不是选择本身,而是有太大的选择,却不知道选哪一个。
“叮铃”
是我的手机短信铃声。
“宝贝,今晚妈妈不回去了,自己在家要把门锁好,谁来敲门都不许开,知道吗?”
又是这样,心情在经过双重打击之后又降到了冰点。
妈妈是个麻神,这倒不是说她打麻将打得多厉害,能赢很多钱,只是说她对麻将的喜欢程度真的是让我咋舌,她在这里有一帮麻友,只要有空都会约到一起打麻将,只要玩得开心,通常都会忘记了时间。我通常都会说她小赌怡情,要适当一点,只不过当时答应好好的,可是一到麻将桌上就把我的话丢在了脑后,真是佩服自己有个像孩子一样的妈了。
以前在小镇的时候,我会常常期盼爸爸妈妈接我来城里,让我待在他们的身边,后来我真的被接来了,只不过他们陪着我的时间少之又少,一个经常出差不见人影,一个,…就是打麻将打得不亦乐乎了。
终究是我一个人。
回家了都还是一个人,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走到了那堆木棍中去,看着杂乱的木棍堆,觉得它们也都是寂寞。
我蹲了下来,扒拉着这些木棍,百无聊赖,但是你知道的,我喜欢安静,一个人待着,我也是一个做什么事情就容易入迷的人。
“你还没走?”
“你还没走?”
当黎景航出现的时候,我有些惊奇,黎景航也有些惊奇,所以我们同时说出了这个话,看起来我们挺有默契的,而现实是多么的讽刺。因为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他不相信我会为这件事情负责,而我也以为他已经弃我而去。哎,想什么呢,还什么信任不信任,根本不存在的话题好吧,还有,什么我们,是我和他,我使劲的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又低头捣鼓着那些木棍。
“这么快就把底部做好了?挺不错的嘛。”
黎景航看着我弄好的底座,在他的声音里,我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是讽刺吧,黎景航人面兽心的家伙会赞赏我?真是我多想了。
“明天星期一,我还想上学,如果你不打算帮我,请你闭嘴,至少不要打扰我。”
我想我说的这句话是很不留情面的。对黎景航留什么情面,不应该就是这样粗暴的吗?他就是一个坏boy。
“就你?明天?算了吧,估计后天、大后天都不一定再次把模型重新弄好,而且没有我的帮忙的话,模型顶部你能放的上去吗?就你那小身板,就你那身高,估计连羽翼部分都够不到。”
黎景航真的是够了,不仅有一颗歹毒的心,还有一张歹毒的嘴,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讽刺。
但是这个模型真的是够大、够高的,站立的时候差不多延伸到了天花板,上面确实是我无法企及的高度。幸好刚才被撞倒的时候都是往后面撒去了,不然压到人可真的不是一般痛,或者是会受很严重的伤。这难道也是白启放的特殊爱好之一吗?喜欢这些模型。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明雅,我想这足够她激动半天,然后一下课就会飞也是的跑来这里瞧一眼这个神秘的模型。
“你行你上啊,只知道在一边哔哔,长舌妇。”
在小镇的时候,我和东子说话是很随便的。但是来这里之后,我处处小心谨慎,这些话根本不会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我的本性总是暴露在他的面前,这点让我很郁闷。
“请你不要用这种字眼形容我好吗?真是没眼色又没文化的家伙。”
我明显感受到了他话语的些许怒气,但是我该死的觉得很开心,谁让他老是整我?
他最大的不开心就是我最大的开心了。
我没有再和他说话,只是独自专心的拼又拆,拆又拼的捣鼓着这些木棍。
“不要再瞎忙了,这个是我差不多一个星期才拼上的,以你的智商,我想还是算了吧。”
我的智商怎么了?一直都很高好不好,所以我选择直接忽略掉他说的话,我没有必要一定要听,我还是沉浸在我的世界里,想着怎样组装好,应该是有一定的规律性的,很多事情都有个规律,我相信这个也是一样。
黎景航摔门而去,我想他是回家去了,他们这些城里的公子哥总是娇生惯养,估计现在老妈开始查房了,他要回去请安了吧。虽然他丢下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但是我的耳根子也清净了不少,没有这个烦人的家伙了,我还是可以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个模型的组装了。对,我是理科生,我喜欢一切有挑战性而且还存在潜在逻辑性的东西,我会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里面,只为最后解决问题时带来的成就感。比如,我可以花几个小时只为解一道化学题;比如现在,我可以因为着迷于这个模型而花上几个小时或者是整个晚上的时间。
“真是够执着的。”
黎景航还没走,他环抱着双手就靠在门口,一脸戏谑的看着我。身上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浴袍显得几分慵懒,头发上滴落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滚滚而下,在他白皙的脸蛋上划出一道道水痕。
我把头又低了下来,继续研究着我手上的木棍,不知道心脏跳得有多厉害,只是我心跳的声音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看吧,东子说过其实我是花痴一个,现在确实,我为黎景航的美色所诱惑,都忘记了所有的思考与逻辑,只是傻乎乎的掩饰着自己此刻的慌张与让我觉得恐怖的心跳。
黎景航走了过来,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的靠近带来了一股很好闻的香味,但是我还是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
还是远离他一点的好。
但是,黎景航又靠前坐了一步。
我鬼使神差的又往后移了移。
黎景航又上前了一步。
如此反复,我差不多靠到了墙边上前,而他早就以跪着的姿势慢慢的向我靠近了。
他的脸也跟着靠了过来,在我的面前放大了几倍,因为走动而变得更加松垮的浴袍耷拉的模样挂在他的身上,露出了一个小香肩。其实除了美人,男生也是一个危险的动物。
我别过头,不敢看他。双手抵在他的胸前,防止他再靠近一点点。
他抽走我手中的那根木棍。
“回去吧,现在晚了。”
他的呼吸随着他说的话喷在我的脸上,让我的脸有些燥热。
“不要,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就要赔。”
我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还在倔强什么。我应该说,好,我走了。但是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我每次都是这样。
东子说过我有个倔脾气。
黎景航把手伸了过来,绕过我的耳朵,我闭上眼睛,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楼梯间时的那个吻,那可是我的初吻啊,竟然就这样简单粗暴的给了他。
我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要是他碰到我一点点,我就马上甩一大耳光子给他。
“给。”
黎景航的手上扬着一本册子,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他嘴角的坏笑,我的脸一瞬间变得滚烫。
原来他是在我旁边的抽屉里拿这本册子。
我一把把他手中的册子给夺了过来,我一翻开看,是一本说明书,上面有组装的步骤以及一些注解。看着这个说明书,虽然字是有些凌乱,但我看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如获至宝,不知道嘴角何时上扬。
但是,又想到了什么,心里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样,瞬间觉得好累。
“黎景航,你太过分了。”
我推开了他,他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整我很好玩吗?你明明有有说明书,还让我花这么多时间来组装,你安的是什么心,你不知道这个有多难吗?你不知道有种欠人家的感觉有多累吗?”
“你不开心就是我最大的开心。”
黎景航一副欠揍的表情说出了这句话。
我到底和这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他干嘛要这么整我。心里盛满了委屈。
“不可理喻、”
我把那个说明书摔在了地上,转身就出了房间,我不管不顾的要跑下楼,只是下面已经是漆黑一片。
我心里存着侥幸,跑过去摇了摇门,但是那扇冰冷的玻璃门已经被锁上了,而且还所得死死的。
明明我上来的时候这里还是热热闹闹的坐满了食客,我借着一点光亮看了一下手表。
天啊,已经十点半了,怪不得这里已经打烊了。估计是太忙了,那个服务员也忘记了我的存在,直接把我关在了这里。
心里泛起了一丝绝望。我顺着玻璃门滑了下来,我毫无形象的蹲了下来,用手抱住自己的膝盖,这样让我感觉好一些。
但是,眼泪又是什么时候流出来的呢?
(写这本书,有我的青春,那是我发生过的,遗憾的,渴望的。
谨致我渐逝去的青春。
等完结时,我会说,嗯,这就是我的青春了。艰难的,开心的,影响我一生的那几年。
所以,感谢那些陪我成长的人,感谢那些给我伤痛的人,感谢那些,到现在依然不离不弃的人。
我会好好的写完这本书,看我文的人,请继续支持我下去,求收藏,求关爱,各种求了,总之。我想,我们一起谱写青春的每一种情绪,每一种感动。
我想问,关于你的青春,你的故事,那些在你生命中出现的人。到现在回想起来,是否还会给你感动?)